一张小桌子坐了两个人,陈导觉得他们俩该是有旁人不能听的话,需要独自说,大手一挥让服务员先去那边给他们点单。
徐沂南正刷着手机,旁边的椅子冷不丁被人拉开,他脸顿时臭了,扬脸一看来人,神色顿住。
他那张张牙舞爪的表情被鹤潇看在眼里,是一只警惕十足的小白猫。
“我不能坐?”
“……能。”徐沂南士气减弱。
身旁的服务员等他们俩很久了,见两人忙完立即递出菜单。
菜上得倒是很快,半小时内上了一大半。
隔壁桌挺热闹,陈导招呼着众人,时不时发出欢笑。
徐沂南瞥见他们两个点的菜,鹤潇不喜欢重口味全是清淡菜色,而他偏爱重辣重油。
想起鹤潇说的“不合适”,他们连饭都吃不到一块去。
忽而没了胃口。
“不用陪我呆着,我一个人很自在。”徐沂南剥着虾壳说着。
鹤潇的老毛病,把他当成小朋友照顾着,没有别的情愫在。
习惯性过一遍清水递给鹤潇,做到一半生生忍住,自个儿吞了进去。
他们俩现在的关系不适合做这些。
鹤潇看着他吃得龇牙咧嘴的,嘴角沾着点红油,无端地抿嘴笑。
取了一只塑料手套,从盘子中挑了一只肥肥的虾,剥好放进徐沂南的盘子里。
节目组安排所有嘉宾在附近酒店住一晚,明天一早乘坐飞机前往临市某地爬山。
第二天进机场的时候,徐沂南没睡醒,半眯着眼戴着一顶帽子,帽子压着他乱飞的白毛。
身后的摄影师举着摄像机一直拍着,提醒他整理好头发。
徐沂南听得恍惚,伸出手取下帽子,随便摆弄再戴回去。
摄影师:……得了,更乱了。
徐沂南一直以来走的路线并不是什么偶像爱豆,有通告的时候偶尔在镜头面前露个脸,没有通告帮人作曲写点歌。
给别人作曲和自己编曲难度系数不一样,他这三年来没通告时靠给人作曲赚钱,窝在家里一待就是好几天,习惯了没形象,偶尔上通告时长不会超过一天,全程化妆师帮他盯着。
现在这类综艺不可能全天候地配备化妆师,他又回到了毫无形象的直男样。
一行人坐在飞机候机厅里等待,其他几个嘉宾去拍机场路透照,徐沂南不需要拍那东西,歪在座椅上困得打呵欠。
帽子被人拿开,徐沂南最厌恶别人乱碰他的东西。
回头怒目而视,嘴里的“艹”还没发音,生生吞回去。
“你拿我帽子干嘛!”
鹤潇今天的造型很普通,蓝白渐变长袖,袖口和衣摆都是宽大的,裤子是材质厚重的淡蓝色喇叭休闲裤,很适合坐飞机的一身造型。
换成别的明星,一定会被吐槽怎么穿个睡衣就出来,鹤潇这一穿,明天一定有很多粉丝/路人问同款。
即使他穿得再休闲随意,总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贵气。
“头,过来。”
“你要干什么?”徐沂南虽是这样问,但身体却老实靠过去。
下一秒鹤潇的手伸进徐沂南的发丝中,替徐沂南这直男摆弄他睡得翘起的头发。
鹤潇的手指温热,手法轻柔,碰触头皮时,像是一股潮热的水流拍击着头部神经。
徐沂南莫名缩着脖子,头部传来的酥麻感影响了他全身,很痒,控制不住地绷直身体。
“好了。”鹤潇收回手,指腹不经意搓揉,目光淡淡地泛着柔和,“还是得化妆师帮你梳理。”
他折过身,喊着还没走的他的专属化妆师过来,而后被陈导拉去说话。
徐沂南耳框外一圈热热的,他烦躁地抓了抓,伸手举到头顶,想把鹤潇带给他的酥麻彻底清出去。
伸直的手慢慢弯了,最后放了下去。
他舍不得。
化妆师提着工具箱过来了,准备找出梳子大干一场。
徐沂南盯着对方,“我不用。”
化妆师:“啊?”
徐沂南扣着帽子,压着脸,身子微微下滑,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冷声道:“不用。”
化妆师不知该如何是好,很无措。
过了一分钟,化妆师听见面前酷酷的男生低声说了句,“谢谢,真不用。”
最后化妆师灰头土脸地回来向鹤潇汇报,鹤潇听着,眼神始终落在徐沂南身上。
说到最后,化妆师好像听见鹤潇很轻地说了一句“小坏仔”,太轻了,轻得化妆师认为是他听岔了。
登机找座位,节目组算大方,给他们几个嘉宾升了头等舱。
徐沂南的座位靠着窗户,他挺满意的,邻座的是这次来的嘉宾,是个女生叫蓟彩。
蓟彩找到座位后迟迟不愿坐下,一直观察着徐沂南的神色,对徐沂南有点害怕。
她深呼吸简简单单地与徐沂南打了声招呼,离徐沂南远了点坐下。
徐沂南一上飞机开始睡,睡到落地才醒。
醒了后下机被导演组发配坐上车,路行2小时到达一座山底才渐渐醒过神。
刚下车,导演组丢给他一包登山包,拿着大喇叭道:“很高兴各位嘉宾来到《第二次心动》节目组,我们目前是开拍状态哦,节目的第一个任务是爬上山顶,今晚我们将在山顶住一晚~第一个到的有奖励~”
徐沂南:“……”
其他嘉宾陆续到达山脚下,听见导演组的话一片哀嚎抱怨。
事已至此,无可奈何,纷纷领了几瓶水爬上山。
徐沂南一个人走在最前面,身后的几对嘉宾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鹤潇身边总是围满了人,他性格好,在圈里是顶级明星却一点架子也没有,人也随和。
与蓟彩是分手情侣的郑江套近乎地对鹤潇道:“难怪你和他离婚。”
鹤潇拧开一瓶水,目光望着走在前面的徐沂南,听到这话步伐稍顿,看向郑江。
郑江不明白鹤潇看他是什么意思,琢磨了会儿:“你不好说?”
他们爬了半个小时,都有些倦色,郑江的额头全是汗,头发一缕一缕沾着汗渍,瞧着油腻腻的。
鹤潇却不同,一身清爽。
郑江看向四周,嘿嘿笑着:“没关系,我把麦都关了,你也关了,我们说小声一点。”
鹤潇停下喝了一口水,回视郑江,“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郑江:“他性格差,大家都看得出来,不合群,这样的人处不久。”
徐沂南的不合群很明显,人人都怕和他起冲突。
郑江想在节目组拉个同盟,误以为鹤潇是那个同盟。
说完这番话后,突然地,郑江隐隐察觉鹤潇浑身的气场渐冷,不再是和气的舒适。
“他性格不差,他特别好。”鹤潇瞥他一眼,眼神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冷漠。
甩开郑江,跟上徐沂南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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