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赋行正要出去找找有什么东西能给谢喻之解暑,门却忽然被扣响,一道有些沙哑苍老的女声传来。
“小谢啊,你在吗?”
沈赋行被吓了一跳,正准备躲在门后,却发现自己又穿了过去。
得,又变成幽灵了。
变成幽灵沈赋行可无所顾忌的多了,他就干脆穿过门,探头看了眼外边是谁。
一个看起来大约六七十岁的老人,尽管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皱纹的痕迹,但老人的骨相极美,生的端正大方,只是有道从左上角额头贯穿至鼻翼的疤痕,硬生生破坏了这分美。
沈赋行看的眉头一紧。
这不会就是谢喻之的奶奶吧?
老人敲了两下门没人回应,嘟囔了句又跑去哪耍了就推开了门。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谢喻之。
“哎呀,我的小祖宗。”
老人急急忙忙的跑到谢喻之床前,看了眼谢喻之难受的模样便知定是中了暑。
“谢应知这个混蛋,一日就知道罚罚罚,夫人也真是的,半点也不关心。”
“真是,既然不想要孩子,何必生下来又不管呢。”
老人一边跑去外面打水给谢喻之擦身子,一边抱怨着。
而这些话语,全被沈赋行给听了个全。
谢应知应当就是侯爷。
那,谢喻之其实是个意外?
但是…沈赋行还是觉得奇怪的。
他总觉得谢应知对谢喻之的态度不像是对一个意外出生的孩子。
更像是,不得不同居的仇人。
沈赋行跟着老奶奶回到房间时,谢喻之依然昏厥着。
虽然现在的谢喻之还小,沈赋行也不是没看过。
但是沈赋行还是自觉礼貌回避了一下,转而去观察这个房间。
这么说来,这个房间也是谢喻之的。
很难想象一个七岁的孩子屋子里没有任何玩具,全都是一类的书卷和古籍。
沈赋行看了看小谢喻之写的字,已经颇为端正且有些韵味。
看起来就像是个温文尔雅的小公子写的。
沈赋行又想起之长大后的谢喻之写的字。
变化确实很大。
另一边老奶奶给谢喻之擦完身子后,就又把木盆端了出去,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沈赋行想跟上去,却发现自己又被堵住了。
他有时候都怀疑这梦魇是有意识的。
被堵住了没办法,沈赋行就只能到处晃荡晃荡,在此期间,他开始研究谢喻之读的书。
无非是些资治通鉴,朱程理学之类的书。
沈赋行一伸手,就碰到了书封面。
又能碰到了。
沈赋行觉得他有些了解这梦魇的运行机制了。
只要只有谢喻之一个人,他就能碰的到实物。
一旦出现其他人,他就会变成“幽灵”。
沈赋行看了眼还在昏迷的谢喻之,抬手将那本资治通鉴给拿了下来。
不知道还要在这呆多久,看书解解闷也是好的。
然而一翻开,这里面哪是什么资治通鉴。
这分明是儒家十三经中的孝经。
上面的字迹有些急促,一看便是谢喻之自己抄写的。
上面居然还有红圈批注。
沈赋行不信邪的又翻了翻柜子上的孟子大学。
全都被换了内容。
沈赋行仔细看了看划红批注的地方。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下面配一行小字。
父子之恩大于山。
沈赋行看了看其他批注,几乎都是诸如此类有关父子相处的策论。
所以谢喻之平时都是看这种书?
那为何就论语那本不一样?
正在沈赋行疑惑的时候,后腰忽然被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住,耳边传来谢喻之稚嫩的声音。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