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色的屏风后面,紫炉熏香袅袅。
“大夫,他这是怎么了?”
沈赋行站在床前,颇为无奈。
谢喻之也不知道怎么了,吐在他身上后双眼一闭就晕了过去。沈赋行就是再恼也没办法对着晕着的人发脾气,只能任劳任怨的把人带到镇上最近的医馆。
医馆的大夫是个半吊子修士,什么病都看,长的浓眉大眼的,不过上了年纪,发鬓都渐渐染上了白。
大夫人很是和善,总是笑眯眯的。
“稍等,我给他把个脉。”
大夫对着沈赋行笑了笑,随后把上谢喻之的脉,笑容忽然渐渐消弭。
看的沈赋行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草,谢喻之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大夫将手放回了袖子里,沉着眉问道:“他怎么晕的?”
“晕吐。”
沈赋行心里想着事,毫无思考的就回答上了,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将话说反了。
而大夫的手猛地一颤,那大眼瞪的更铜铃一般大,嗓音更是猛地提高一个度。
“孕吐?”
沈赋行被他这声量吓了一跳,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急忙解释到。
“错了,呸,呸,是吐晕的。”
大夫的大眼睛收缩了回去,看了沈赋行一眼问:“吐什么了?”
“青菜,萝卜丝,苦瓜,白粥。”
大夫皱了皱眉。
“他何时吃的?”
沈赋行的心提的高高的。
“半刻钟前。”
“也许是有积食之症,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罢,大夫又恢复了那番笑颜。
“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问诊时习惯性有些严肃罢了。”
“我开几副药,你先守着他吧。”
大夫走后,空气一下子寂静下来,唯留香烟袅袅。
谢喻之静静躺在床上,睡着的谢喻之看起来无比乖巧,睫毛又长又卷,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知道谢喻之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沈赋行一颗心放了下来。看着睡着的谢喻之,又不由得生出某些“恶毒”的想法来。
好想揉谢喻之的脸。
沈赋行这样想。
于是也这样做了。
只是指尖还未碰到谢喻之的脸颊,手腕就被桎梏住。
青碧色的眼眸不知何时睁开看着他,眼里有笑意,却不达底。
“想干什么呢,岁见。”
他的嗓音慵懒又沙哑,好像只是日常的随口一问。
只是这一声岁见却硬生生叫沈赋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是被某种冰腻腻的蛇盯上。
“哈哈,没什么。”
沈赋行抬头望天打哈哈,同时试图把手抽回来。
然而,沈赋行用了用力。
好,抽不动。
再来一次。
谢喻之握的更紧了。
沈赋行:“……”
他不信了。
沈赋行刚要整个人往后退,手腕处就传来一股拉力。
破旧的木床发出吱嘎一声巨响。
沈赋行整个人被拉着压到谢喻之身上,两个人成了十字架形状。
谢喻之还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一声闷哼。
“岁见,你压到我了。”
沈赋行:“……”
他转过头同谢喻之对视,颇有些咬牙切齿道:“谢喻之,你是不是有病?”
谢喻之挑了挑眉,声音里还带着点促狭。
“你要不要看看我们现在在哪?”
沈赋行呵呵两声:“我看你病得不轻,普通大夫怕是治不了你。”
“怎么会呢。”
“沈公子医术也不很高明么。”
“毕竟,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你这种属于精神疾病,我治不了。”
“……”谢喻之笑着捏了捏沈赋行的后颈。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你先把手给我放开。”
“那你说你刚刚想做什么?”
沈赋行:“……”
弯弯绕绕,又回到起点。
“你先松手。”
“你先说。”
“松手。”
“不。”
“……”
“你再捏一会,我手腕都要折了。残疾人可照顾不了你。”
谢喻之莞尔一笑,露出整齐的白齿。
“没事,我照顾你。”
“…那算了。”
沈赋行手腕一直被桎梏着,谢喻之又不松开,于是他选择直接躺下,躺平咸鱼。左右他也无事。
“这就放弃了?”
谢喻之戳了戳沈赋行的脸颊,微微扬唇。而沈赋行躺平装死不理人。
“沈岁见。”
沈赋行装死。
谢喻之又叫了一遍。
“沈岁见。”
沈赋行持续装死。
“沈岁见,你说句好听的,我就松手。”
沈赋行终于不装死了,撩起眼皮看了谢喻之一眼。
他神色散漫,语气却坚定无比。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