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点滴落在翠绿的嫩叶上,锯齿形的叶片上沾着斑斑血色。
沙沙的雨声几乎掩盖了所有嘈杂的声音,使得这片树林里似乎只剩下静谧的雨声。
骤然间,一道银光闪过,冰冷的刀刃紧紧贴在了沈赋行的颈动脉。
只要他略微动上一分,这刀刃便会毫不犹豫的刺入他脆弱的皮肤。
沈赋行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不敢做,他手里还握着未出鞘的剑。
挟持他的人就站在他的背后,浓重的血腥味就是这瓢泼大雨也冲不散。重的直直往沈赋行的鼻孔里钻。
重的让人有些反胃。
沈赋行忍着这份反胃,打算和挟持他的仁兄试图谈判。结果嘴一张,背后那人以迅雷不及耳之势不知塞了个什么东西到了沈赋行嘴里。还把沈赋行的下巴重重一合,那颗不知用途的东西就这样被沈赋行下意识的吞咽进了喉咙里。
沈赋行:“???”
而做完这一系列干净利落的动作之后,站在沈赋行背后的“仁兄”这才慢慢开了尊口。
他的声音很是又轻又哑,像是年迈的打火机哑了火。
“毒药。”
“救我。”
“不然,你也会死。”
沈赋行崩溃,沈赋行好累,沈赋行欲哭无泪。
你直接说不行吗!!
非得搞威胁一套!!
沈赋行抬起手试图推掉那把能够威胁他性命的银色匕首,和“仁兄”好好讲讲什么叫礼尚往来,没想到他只是轻轻一推,那匕首就哐当的掉到了地上。
这么容易?
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果然,下一秒,沈赋行的后背被重重一砸,砸的他眼前发黑,险些和杂草丛生的湿润土地来个亲密接触。
但是他没倒,那位“仁兄”可就不好过了,直接从他后背斜斜的滑落,眼看就要栽倒土地上——沈赋行的手脩的伸出又收回。
“仁兄”就这样结结实实的栽到了土里。
让你威胁我,吃瘪了吧。
沈赋行被威胁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随后拎起“仁兄”的后领,打算开始研究一下他刚刚说的“救我”是怎么回事。结果人一提起来,沈赋行傻了。
卧槽,留这么多血。
他刚刚那一摔不会死了吧。
这人身上的衣裳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有浅一块深一块的红色,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又被大雨一浇,浑身湿淋淋的。发丝都被血块凝结再一起,气息微弱的相当于没有,浑身却滚烫无比。
重伤+濒死+高烧
buff叠满了。
沈赋行当下不再犹豫,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开玩笑,他今年刚二十,还不想死。
沈赋行来不及去找郎中,只能暂且找个能避雨干燥温暖的地方。
算得上是他运气好,他没走几步路还真有个破旧的小木屋。
沈赋行当下不再犹豫,抬脚进了木屋。
木屋门都没关,雨水就这样洒进里面。沈赋行把人抱进屋里,也顾不得满地的灰尘和蜘蛛网。只能先简单的施了个清洁术后把人放在了屋内吱嘎吱嘎响的木床板上。
看着这满身血污的人,沈赋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从芥子囊里拿出了几粒调息续命的丹药就给人胡乱塞了下去。怕他没咽下去,沈赋行还学着“仁兄”拍了拍他的下巴,给他硬吞了进去。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破旧的木窗上吱呀吱呀的响,沈赋行进来的急没有关门,雨水睡着他的脚步一路滴到了床边。沈赋行身上也全都湿透了。
沈赋行转身把门关上,又把窗户关好。屋内瞬间昏暗下来,沈赋行又从芥子囊里摸索出了两颗夜明珠,一颗放东南角,一颗西南角,整个屋子瞬间亮堂起来。
做完这一些之后,沈赋行又从屋内的犄角旮旮又翻出了两个火炉,四本旧书,几块发潮的煤,半截蜡烛,一套发霉的棉被。
也许是哪位农夫建设之后又废弃的。
沈赋行想。
不过想归想,他手上的动作没停。
把火炉弄干净用点上了灵火,潮湿的屋子一会儿就变的暖烘烘的。
沈赋行把昏迷的人扶了起来,开始动手出去他身上的衣裳。只是不知道他这衣裳多久没换了,布料和血肉粘在了一起,想要褪下衣服,就必须把那新长出来的皮肉也给割掉。
沈赋行有些不忍心,但没办法。
他刚刚有捡回那把银色匕首这时候正好拿来用。
银色反光的刀尖刺入新生的皮肤,生生将他与布料割裂开来。
只是布料的颜色被浸染的与血色皮肤过于相近,沈赋行有时看不清下错了手,就会流出浓稠的血来。
沈赋行发誓,他高考都没现在这么紧张。
折腾了快两柱香,沈赋行这才清理完“仁兄”身上的伤,沈赋行从芥子囊里的瓶瓶罐罐里翻来翻去,这才终于找到几瓶治疗外伤的出来。
拿起来就是往这人身上的伤口撒。
若是被外人看到,定是要痛心万分的。
因为沈赋行这随手撒的亳不均匀还有许多浪费的药粉,是神医庆瑞雪独手创制,有价无市的极品灵药。
就是庆瑞雪本人看到,想必也要被气出三口血。
因为这就是连他都颇有些宝贝的药粉,结果和沈赋行的师父打赌输了去,这才到了沈赋行手上。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不识货的沈赋行就这样平白便宜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