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也不知道是走的什么收礼物运，在现实里收到礼物，向昀一上游戏又收到了一套外观。

一套橙黄色布灵布灵的打歌服。

向昀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弹幕倒是看得仔细。

【《来自岁极》kdlkdl】

【主播嘴角正在疯狂上扬】

【xs月光到底是有多喜欢外观啊！】

“当然咯。”向昀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快乐，笑得露出两颗不太明显虎牙，“强只是一时的，但美是一辈子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商之暮的脸浮现在脑海了。不管怎么样，他必须承认，他看上商之暮，百分之八十都是因为那张漂亮脸蛋。

利索地给角色穿上那身打歌服，人物界面上的女角色立刻青春起来，原地蹦跶了两下，然后对着镜头做出个wink。

“哇，真可爱啊。”向昀对着摄像头中二地抱拳，“谢谢，谢谢我们岁极大佬，您送的这不止是一套打歌服，这将是我接下来战无不胜的战袍！”

话音刚落，向昀就收到了一个组队邀请。

以为是岁极，打开一看竟然是DUSK。

【啊啊啊啊啊是商神！你俩加上好友了！】

【一定是在《心动》里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进展，快给我透露一下，以免嗑晕过去】

【你们到底嗑哪对啊？】

【逮到哪对嗑哪对，ALL昀人毫无压力】

向昀嘴角抽了抽，有没有可能，在同人的世界里，给他个机会当1？

他还在犹豫的档口，第二个组队申请又发了过来。这一次还是来自商之暮，想想就知道对方是等得不耐烦了。

向昀又瞥了一眼弹幕，得知商之暮似乎也在直播。不好在那么多人面前拂商之暮面子，向昀这回第一时间就点下了同意按钮，并且还热情地主动打招呼：“晚上好啊，商神。”

商之暮打开语音：“晚上好，双排？”

在玩游戏的时候，向昀倒是没有那么抗拒：“行啊，还没跟你同队过呢。”

“你又漏了。”商之暮提醒道。

向昀立刻夸张地在嘴上做出个拉拉链的动作，呜呜呜了几声。

【我来翻译：我再也不敢了。】

【胡说八道，明明是“老公我错了”】

【能不能别蹭商神了啊？打个游戏也能嗑，那商神的队友岂不是更好嗑？】

【看不惯就滚，你们没有自己的家吗？】

明白一旦沾上商之暮，就避免不了战火。看到房管开始干活后，向昀就心安理得地跟商之暮一起进入了排队房间。

说起来有趣，向昀是通过游戏认识的商之暮，也对操作游戏时闪闪发光的商之暮心向往之，但这还是两辈子以来，向昀第一次跟商之暮组队打游戏。

一旦沉浸到游戏当中，两个人都抛去了之前的恩怨。该捡漏捡漏，该卖队友卖队友，毫不手软。

不知是否是向昀的错觉，今天商之暮打起来格外的狠。有时候一些自杀式袭击是他看不透的，还好商之暮的操作基础在，并没有自损多少，最后都在向昀的协助下拉回了一条命。

在商之暮第五次负伤回来后，向昀给他打绷带的操作已经相当娴熟且麻木了。

向昀打了个哈欠，问道：“商神，这局我们的物资不多，你悠着点，照顾好自己啊。你要是再受伤，我会心疼的。”

【awsl月光你这是在撒娇吗？】

【榜一大哥快来啊！你要被偷家了！】

【隔壁商神终于笑了hhhhhh今天本来都冷着脸的】

【靠，主播打游戏就打游戏，能不能不要麦麸啊？商神本来就很少笑好吧？】

刚好瞟到这个弹幕，向昀就顺便补充解释了一句：“我心疼我的药啊。刚才那波空投都没抢到，气死我了！”

“没关系，还有。”商之暮的血量终于被拉回了健康线，操作人物刚站起来，果然就看到了不远处出现了腾空而起的烟雾——又是一个空投。

眼看商之暮又要冲出去，向昀立刻叫住他：“等等，商神，真没药了！”

商之暮这才放弃了他激进的想法。

接下来几把打的都不算顺利，向昀只能眼睁睁看着商之暮不要命一样地冲锋陷阵。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向昀就找借口下播：“我明天还有工作，等下还要录《太古之剑》，就先下播了。”

“明天是去录……”商之暮顿了一下，模糊了具体的节目名称，“新节目？”

“嗯。”向昀有口无心地应着，然后关掉了直播，跟商之暮转到线下沟通。

商之暮很快发来微信：你下周四有空么？

向昀：已经有安排了，不好意思。

他只是找个理由推脱，他现在也分不清他一直与商之暮保持距离是因为恨意多一点，还是怕再一次对商之暮心软。

商之暮：行，有空跟我说一声。

向昀回了一句“好”，心里却只觉得好笑。在商之暮眼里，向昀好像就有义务向他汇报自己的一切行踪，由他掌控。

*

商之暮下了直播，就发现向昀对他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冷淡起来。

发现自家少爷心情似乎不太好，佣人吴妈在门口踯躅着，不敢敲门。

“有什么事吗？”商之暮扬声问道。

吴妈这才小心翼翼进门，将电话递过去：“是老爷来电话了。”

过去的记忆蓦然闯进商之暮的脑海里，他想起父亲今天打电话来的目的了。

果然，一接起电话，商纪德的声音就响起：“小暮，你最近的节目我看了。”

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开场，商之暮沉声应答：“嗯，父亲。”

商纪德低沉的笑声让他不由挺直了脊背：“你到底是为了谁去的这个节目，大家都很清楚。”

商之暮没有回答。曾经他确实是因为戴星雨才去的这个节目，但是这一次并不是。

商纪德继续不急不缓地说道：“上次我就跟你说过，我不阻止你进娱乐圈。但是这圈子的水太混，我们商家是正经生意人，我不希望我们商家的孩子被这个大染缸给染杂了。更不希望染上戴家的颜色，玩玩可以，但我要你清清白白地出来。你懂我意思吗，小暮？”

商纪德这番话当然不是真的让商之暮领悟什么，只是来给商之暮下个最后通牒。

商之暮喉口攒动两下，平静回答道：“我不会给商家蒙羞的。”

商纪德：“父亲当然相信你不会，你一向都是以家族利益为重的。但是我想知道，你到底打算用什么来给我担保呢？”

修长的指节在咖啡杯上无意识地摩挲，商之暮再一次选择沉默。

商纪德所谓的“清清白白”只不过就是考虑到家族声誉，让商之暮不要像其他明星一样绯闻缠身。至于商之暮私下里如何玩，他都不会真正在意。

原本商之暮还是打算像之前一样，找个人签订结婚协议，有了这样一个挡箭牌，就可以给商纪德一个所谓的“担保”。同时，也可以给商之暮本人树立起深情已婚人设，在需要的时候，出来演绎夫夫情深。而这个挡箭牌的要求不需要太高，只要足够听话，合约期一到就自动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当然，他也会在合约期间，给予这个挡箭牌足够的酬劳。

在商之暮的视野里，向昀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向昀本身就喜欢他，并且在当时急需用钱。向昀陪他演伉俪情深，他就给向昀所需要的钱或者前途。他一直以为，这样双方是互不亏欠的。

双方的合约上写的就是双方自愿的前提下可以续约，商之暮以为这场合约的截止日期一定是由他来掌控的。

然而他没料到，一直小心翼翼不愿越界的向昀，却做出了不再续约的决定。

在今生第二期录制时，商之暮也有想过去找向昀签订协议，如果向昀母亲会生病这条线不变，那向昀在后期也不得不为了钱而低头。

但是那份合约最后却支离破碎地躺在了垃圾桶里。

“小暮。”商纪德的耐心显然已经有所损耗，语气也生硬起来，“如果你自己找不到人，那就只能由我来代劳了。”

“不用了，父亲。”商之暮斩钉截铁地回答，“最多下周，我就会给你答案。”

商纪德嗤笑一声，道：“好，那就看我的好儿子，能给我什么满意的答复了。”

商之暮面无表情地靠上椅背，最后说了一句：“不早了，父亲早点休息，再见。”

说完，就把手里的电话交给了吴妈。

“少爷……”吴妈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面色阴郁，有些心疼道，“要不要让厨房做点你喜欢吃的？”

“不用了，太晚了。”商之暮也不想让厨师们多费神，但转念又想到什么，“吴妈，帮我叫一下宗叔过来吧。”

吴妈应下后，就退出房间。

商之暮看到房门紧闭，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电话那头接通后的声音却非常清醒：“喂，商大少爷，这么快就打算离婚了？”

商之暮额头青筋一跳，咬牙道：“再给我拟一份协议，给乙方足够的自由度。”

电话那头故作惊讶道：“我的天呐，原来商大少爷根本还没追到人家啊？”

商之暮从小到大受过所有的礼仪教育都分崩离析，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