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听见皇上的话,却只冷笑了声,“皇上这话说的可不对。皇嗣乃是国之根本,皇后若真的谋害了皇嗣,那就不是家事,而是国事,既然是国事,自然人人都可以提意见。”
皇上哪里能料到,武将出身的宁远侯居然口齿也这样的伶俐。再看他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皇上也知道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怕宁远侯难以罢休。
这样想着,只沉着一张脸,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来,“本来宁远侯上了年纪,这些话,朕是不想同你说的。只是既然你非要弄个清楚,朕总不能不顾忌你的意思。”他说着,叹了口气,“昭阳宫的宫人已经招了。皇后收买了她,让她在皇贵妃的饮食里下了红花汁。那是皇贵妃从昭阳宫出来之前,刚刚喝了加了料的茶水。”
他说着,看向宁远侯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深意,“朕知道你不相信,皇后是朕的发妻,朕也不敢相信。只是…”他看着宁远侯,缓缓的说道,“如今已经人证物证俱在,朕总要给皇贵妃一个交代。而且,太医说皇贵妃伤了身子,只怕日后再难有孕了。”
皇上说着,半垂着头,竟是一副伤心到不行的模样。
要不是还得绷着,给他留点情面,宁远侯真要笑出声来了。
饶是这样,也只是勾着嘴角冷笑,“皇贵妃?皇上容臣说一句,焉知不是张氏没有这么大的福气?”
这话,就是再说昭贵妃撑不住皇嗣和皇贵妃的位分了!
皇上嘴角一抽,差点被自己老岳父这句话给怼吐血了。到底强撑着心头的怒气,“宁远侯慎言。”他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宫里的事,说到底也是朕后院的事,而且张氏如今位列皇贵妃,你这般做法,岂不是在说朕做的不对?”
宁远侯还真想吐槽一句,你做对过吗?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但不是怕皇上生气,只是想着再给彼此留最后一点颜面罢了。
“臣不敢评论皇上的事,毕竟,公道自在人心。”面对皇上的怒火,宁远侯依旧不卑不亢,只冷声道,“臣今日只是作为一个父亲,来找自家女婿要个说法罢了。若是皇上不肯给,那就算了。”
他一副任由皇上所为的模样,气的皇上差点把手里的东西都扔出去。
这种态度是最让皇上头疼的。
而且,宁远侯摆出一副,只不过是作为一个父亲,想要替自己的女儿要一个公道。这样的低声,只怕朝中的那些老臣越发不肯罢休了。
皇上眯着眼睛,想日朝中的那些老顽固都不许自己废后,甚至还指责昭贵妃是祸国殃民的妖妃,只觉得万分气恼。
他是皇上,却连自己的事都不能做主。这让他从心底里,升起了一抹冷意。
“臣知道臣今日僭越了,只是还请皇上怜臣的爱女之心吧。”他说着,竟跪了下来,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