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身子不适,诸位请便。”
说着便一抚袍袖,转身离去。
“大言这位为何看着如此奇怪?”
“吾等来此随遇而安便是,他这副清高姿态做给谁看?”
“他当然与我等不同,”有知晓内情的微微耸肩,含着恶意笑道,“人家太子之尊,如何看得上我们。”
嗯?
有还晕乎的瞬间清醒过来,太子?!
“那是大言储君?”
“大言什么毛病?位列圣朝,还将储君送来?”
“诸位倒不如想想,大言此番如此行事意欲何为。”
这……
众人神情悚然,再看那位大言太子坐过的位子,个个面上都带了惊恐。
“圣朝交锋,吾等还是退避得好。”
“可别让这病秧子死在自己身边了。”
用药吊着命的大言储君若是在大楚境内出事,届时……
众人不敢想,也再没心思说些有的没的,个个都寻着借口带人离开。
他们在这边暗中猜测,被各方关注的楚倾却并未在意。
她召太学诸子入宫,本人却并未现身相见,只留那一众人犹疑的立于殿中。
数十人于勤政殿内静立,垂首思索改如何面对储君,可这等了许久,他们却连楚倾的影子都未看到。
“殿下召我等来,似乎只为掩人耳目?”
“咳……噤声,”亓礼轻咳一声点醒众人,“诸国使臣齐聚帝京,殿下要做些对策很合理。”
“能为殿下分忧,是我等荣幸。”
“额……我也没这个意思,”方才开口那人捏着下巴,闷声道,“就是,我还从未见过殿下,有些急迫了。”
这话一出,不管各自心中怎么想,众人的目光却是都转了过来。
尤其是那面容俊美却形容清冷的黎陌桑。
他目光顿住,凝在这位同窗身上停了许久,神情亦是莫测难辨。
铭零便是在这时袍袖一震,从殿外迈步而来。
他漆黑深邃的眼底有暗光闪过,如恶兽一般盯紧了那提及楚倾的青年。
那眼神似寒冰凝结,刺在面皮上让那人瞬间白了脸色,差点便要控制不住的朝来人跪下。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青年衣袍猎猎,银纹上华光闪烁,顷刻间便助他抵了那沉重压力。
他松了口气,连忙朝铭零拱手:“大监。”
铭零下压的眉眼间还有几分冷意,见到这太学诸人,他心情着实复杂。
“尔等便这般面见储君?”
眼神挑剔的将众人打量的一遍,他眼尾一沉,冷冷的道:“可体会到什么了?”
诸人:?
他们在这勤政殿等了许久,连储君的面都没见到,能有何体会?
有人羞愧的低下头,也有人疑惑的看向铭零,觉得这位大监对他们有敌意。
这其中就包含了亓礼和黎陌桑。
两人彼此看了眼,疑惑更甚。
铭零正心烦,对着他们便没什么好脸色。
大楚太学弟子,修正道之气,走明理之道,即便如今气脉未铸,那一身正气风度却依旧看得铭零心梗。
文人之正,正在守礼,正在其心。
可在他看来,这些人对殿下之心,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