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小厮急忙扶着,沈鹏章人都傻了,半晌才狠狠一甩袖子,指着马车,冲里面的人喊,“早就说了,不要那么奢侈,你就是不听!哼!”
话还未说完,他一甩袖子,在小厮搀扶下跌跌撞撞回去,根本不理马车里只剩半条命的沈玉紫。
几个庶女低着头,掩下脸上各自表情。
沈芙眼中一丝快意闪过,脸上的笑都要压不住了。
门口的鞭炮声还在响,里面的沈鹏章撕心裂肺大喊,“放什么放?还嫌不够闹心吗?”
鞭炮声突然停了,几个庶女纷纷散去。
沈卿走过去,站在马车边,一双白皙玉手轻轻掀开帘子。
就见里头,沈玉紫双目中,身上的痛和心里的痛相互交织,伴随着被当众杖责的羞辱,整个人痛苦地趴在软椅上。
惨白精致的小脸上,颗颗豆大汗珠滚落,一双眼睁的大大的,贝齿用力咬着下唇,将血都给咬出来,比胭脂还红。
一张我见犹怜的倾城美貌脸上,全是怨恨和不甘,夹杂着几丝迷茫不解。
“大姐,你还好吧?”她轻声问,仿佛是在关心。
但在沈玉紫听来,却是浓浓的嘲讽。
她偏过头来,漂亮的眼睛就像毒蛇一般,在看向自己的食物,“你现在,很得意是吧?”
“哎……”她幽幽叹气,“大姐这话真是误会我了,我是来关心你,听说你被皇上打了四十大板,哎,我这个做妹妹的,为你心疼啊。”
太子说的是对的,凤穿牡丹图,会令皇上大怒。
但为什么会这样,还不得而知。
“哼!”沈玉紫纤细十指上,涂着均匀而猩红的指甲,就像她咬破的唇。
可现在,十指狠狠抓紧身下软椅的垫子,用力到骨节发白,甚至还折断了拇指上的指甲。
“你别得意!我只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哼!别想看我笑话!”
沈卿无奈叹息,“看来大姐姐是不愿意要我为你医治啊,那就算了吧,真是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骂谁是狗?!”沈玉紫声音尖锐扭曲,听起来十分恐怖,与以往温柔透骨的软绵声音一比,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大姐姐。”沈卿一双澄净如秋水的眸子带着笑,
“你这四十大板是皇上下令打的,你觉得,有几个人敢给你治?既然你不要我治,那就算了呗,不过……你母亲就……”
她吊着话音,笑容中带着两分残忍,“爹之所以留着她命,是怕她死了,你要守孝三年,耽搁你参选,但现在,恐怕是……”
说到最后,她一张脸又变得十分无辜,放下车帘,转身进了大门。
好了,现在,郑氏连最后一张王牌也失去了。
她心情大好,也没去管沈鹏章,反正那边有钱姨娘,自己现在,当然是要痛打落水狗。
再次迈步走进沈嫣院子,她想起以前,沈嫣可是直接叫自己过来,在这儿给她当丫鬟做活。
那时,自己看着珠光宝气的院子,满心都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