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庆市,一家寿品店。
姜庆神色凝重地看着杨运扎出的纸人,与手中提着的侏儒老太别无二致。
杨运缓缓呼出一口气,面瘫脸上露出笑容道:“总算扎好了。”
姜庆颔首,距离鬼书事件结束已经有了三天,现在的他在等待着烧掉纸扎的鬼与黄泉当铺沟通。
鬼书被姜庆收入囊中,只是暂时没有去探索它拥有的灵异。
杨运拿来一个聚宝盆,姜庆则将纸扎的鬼举起,一点点地放入火中。
伴随着纸灰飞舞,周遭环境开始诡异的扭曲起来。
这次出现在姜庆和杨运眼前的不是那个身着青衣的卖货郎,他们直接来到了黄泉当铺前。
古老的铺子,铺子老旧失修,木材腐朽发烂,散发着阴森与不详的气息。
让姜庆意外的是,在这里遇到了尹山的棺材铺。
黄泉当铺旁便是棺材铺,两家铺子挨着很近,所以姜庆也注意到了。
尹山不在棺材铺里,姜庆看过一眼后便收回目光,走进黄泉当铺。
刚踏入当铺,阵阵铃声引起了姜庆的注意,他对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了,随即目光投向悬在门口处的青铜风铃。
风铃是那个能够招来无相花旦的媒介。
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男人从后堂来到前台,男人戴着一副老式墨镜,对着姜庆与杨运笑吟吟道:
“两位贵客,有失远迎。”
“姜某见过杜老板。”
“见过杜老板。”
杨运与姜庆分别跟杜子仁都打了声招呼。
杜子仁弯腰回敬,朗声笑道:“客气了客气了,不知道二位今日来当铺是要当鬼呢,还是租货呢?”
“租货?杜老板又有了新的营生?”姜庆听罢,饶有兴趣地问道。
杜子仁挑明道:“说白了就是租赁诡异道具。”
“哦?”姜庆挑眉,继续说道:“那租金该怎么付?”
“阳寿或者纸钱。”
说着,杜子仁指着门上的那个风铃对姜庆解释:“比如姜先生要租那风铃,我这里可做担保,告诉你诡异道具的用法,代价需要自己承受,按需收费,租用一个星期,需要支付阳寿一个月。当然不同的诡异道具价格不等。”
“当然,姜先生,我这里也有不少的红烛、鬼香,半价售卖,童叟无欺。”
姜庆听完杜子仁的话,调笑道:“杜老板连系统商店的生意都抢,艺高人胆大呀。”cascoo.net
杜子仁见状,忙伸出手指抵住嘴唇:“嘘嘘...小声点,别被祂知道了。”
“祂?”姜庆见杜子仁神神秘秘的,神情困惑。
杜子仁仿佛是真的在害怕系统知道他便宜变卖消耗类诡异道具,话锋一转道:“不知道二位,来铺子里是?”
姜庆也不在杜子仁刚才的反应上纠结,开门见山道:“这次来是想问杜老板留给尹山那句话的意思,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好用的诡异道具,来做个交易。”
言罢,只见姜庆眼睛里分裂出异样的三道瞳孔,一棵树干漆黑的老树隐约在他的身后浮现。
藤蔓裹着两个被束缚的厉鬼呈现在杜子仁面前。
鬼树的灵异最多束缚两只厉鬼。
因此不方便携带着黄金容器的姜庆便用鬼树把两只恐怖等级并不算高的厉鬼带入诡异之地。
见到姜庆一下子带着三只鬼的杜子仁眼睛发直,目光直视着鬼,贪婪不加掩饰。
杜子仁上下打量了一番侏儒老太、焦尸、白井后,立马给出回应道:“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姜先生你真是个讲究人!”
“我就喜欢跟姜先生做生意,不像那些……”杜子仁刚欲发牢骚,但又生生忍住了。
“说吧,能换到什么样的价格。”姜庆道。
杜子仁犹豫一番,开口道:“姜先生问的那句话,杜某可以告知一二,算是彩头了。这三只鬼能换来什么还得看姜先生您的需求。”
姜庆点点头,认真思考起来,目前他还缺什么。
倒是有一个灵异需要去解决,那就是城隍脸对自己记忆的入侵。
虽然有色欲一直帮助自己抵御这部分灵异的入侵,但长期以往,姜庆发觉自己说话已经时而穿插着大明时期的官话,简单地说就是时而白话文时而古言。
这样的灵异入侵是不可避免的,甚至他的生活习惯都与那古代的儒将“姜庆”靠拢。
再者说,城隍脸与血眼构筑的拼图已经跟不上姜庆目前的实力,倒不如把这个隐患解决了,倒也安心。
毕竟姜庆不希望自己在某天醒来的时候,变成了另一个人。
至于城隍脸的灵异作用,姜庆完全可以把脸给影子戴上,同样不会影响使用,风险性也会大大降低。
“我想请杜老板帮忙,将这张脸摘下来。”姜庆呼出一口浊气,告知了对方需求。
杜子仁了然,扶了一下眼镜,仔细端详着姜庆的脸。
良久,杜子仁神情由严肃变为轻松,他笑道:“姜先生,你这个灵异的诅咒,我能解,稍待片刻。”
说完,杜子仁转身走进后堂,捣鼓了一番,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拎着一把生锈的手术刀。
姜庆看着那柄手术刀,皱眉道:“杜老板,不会是想用这小刀刮下我的脸吧。”
“姜先生猜对了,这个是血医的手术刀,专门用来剥脸用的。”杜子仁解释道。
姜庆脸皮抽了抽,显然对杜子仁要拿把生锈的小刀刮自己的脸有些难以接受,思想斗争了一番后,他闭上眼:“来吧。”
杜子仁捋了捋袖子,提起小刀朝着姜庆的脸上一个极为细小的缝隙挑了挑,再逐渐把刀刃伸入其中,缓缓挪动。
闭目的姜庆感受到一种剧痛的撕裂感,仿佛是在剥自己的皮一般,血肉崩开,每条神经都被牵动着。
旁侧的杨运打开了鬼酒坛,酒香四溢,压制住了因为剥脸而引发的灵异现象,减轻了不少姜庆的痛感。
杜子仁一边操刀,一边抓住那张松动的人脸扯动。
姜庆忍不住地低吼,因为这样的痛楚实在是非人能承受。
黏住的血肉被手术刀轻易地割开。
姜庆明显地感知到城隍脸对自己记忆的入侵在减弱。
撕拉一声,城隍脸被剥了下来,剩下的是姜庆原本的面容。
连带被取下的还有血眼。
他的脸重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