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蘅离去的背影,陆婉君气的咬紧银牙。www.duanzixiaohua.com
陆蘅方才那话中的意思,无非是说三殿下眼光不好,表面上仿佛是在笑话那将宝贝贱卖的愚蠢民女,实则是在笑话她呢!
灵月跟着陆蘅走远后,才道:“小姐,这首饰太过贵重,奴婢收不起,还是您留着吧。”
“都说是给你的了,你若是不想戴,拿去卖了,或者送人都好。”
这套点翠陆蘅再也不愿看见了,可如此名贵之物,给这些丫头倒也不错,如此一来,东西没浪费不说,陆婉君心里怕是要气死,对本就瞧不起的宋珧,怕是更没好脸色了。
上一世的陆婉君嫁给宋珧前,极聪明的拿捏着同宋家诸位皇子之间往来的尺寸,未曾给谁甩过冷脸,哪怕是最不受宠的宋珧。
今日受此羞辱,怎么也想不到宋珧会是日后太子的陆婉君,哪怕能维持住体面,不捅破这件事,再见宋珧时也装不出昔日温和有礼的模样了。
而宋珧那个人最是清高,自始至终爱的只有他自己罢了,如陆婉君拿捏不住往日吊着他的尺寸,宋珧对陆婉君这份杀妻杀子的爱,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接下来几日,以为陆婉君收了自己礼物的宋珧假借找陆诏之命来陆府,只是不知为何,陆婉君待他反而越发冷淡了起来,甚至有一次,宋珧同陆诏在府中撞见陆婉君时,陆婉君同他打探了太子两句。
宋珧虽装出一副谦卑的模样,骨子里最是高傲,见陆婉君如此不识抬举,便也不拿热脸来贴她的冷屁股了。
宋珧事后又来找陆蘅了几次,陆蘅对他最了解不过,次次同他闲聊时,都能戳中宋珧的心事。
宋珧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同一个女子有种相遇恨晚的感觉。
若她是官家子女,哪怕只是个庶女,他也定会将她娶进门,百般呵护,终老一生。
可甜仇只是个民间女子,他若想娶她为正室,一来于他无丝毫助益,二来,父皇也不会同意。
故而宋珧尽管发现自己有些爱上这个寻常女子了,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偶尔抽空去同她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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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蘅如今虽不被陆府中人在意,偶尔找时间偷溜出府内无人发现,可天长日久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
这日,宋珧晚间约了陆蘅前去天香居吃酒,陆蘅才知近日坊间传出某皇子前去嫖娼惹了点小篓子,却并未指明是谁,宋珧便被毫无理由的栽赃,遭到陛下的训斥。
宋珧虽是个隐忍的性子,可如此天长日久下来心中难免悲愤,人前却还要装出一副谦和大度的模样来。
许是这天香居的美酒太醉人,此时宋珧在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张甜仇面前难得失态,灌了一小坛子酒,醉醺醺道:“这些年本宫为了让父皇多看我一眼,克己复礼,从未做过半分错事,可架不住旁人将那些污糟事悉数冤到我身上来,旁人说什么父皇便信什么,说白了,还不是因为本宫母亲生前不受宠!事实如何他心里当真不清楚么!!甜仇,本宫心里有多恨,你能明白么?”
陆蘅默然,宋珧得势前日子的确不好过,明明踩坏横溢却要收敛锋芒不说,兄弟欺辱,动辄冤枉他,父皇昏庸不信他,心爱的女子也从未正眼瞧过他,曾经的她心疼他心疼得紧,巴不得将全部付出给他,只巴望夫君日子好过些,心里的苦闷少些。
陆蘅如今听了却没有丝毫触动,甚至有些想笑。
可怜之人未必就可恨,可宋珧,抛开他所受的苦,他本身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然,他上辈子也不会对替他出生入死的她下此毒手。
渣滓就是渣滓,他如今受的苦不是他狼心狗肺的理由!
而且,他苦么?他顶多是不被人看好,受些冤枉,可不还是个锦衣玉食的皇子?可她呢,身份被人霸占着,被人欺辱嘲笑,陆蘅如今实在想不通当初自己哪来的菩萨心肠,不想法子将自己的日子过好,反而付诸全部心血去帮这种人。
陆蘅从回忆中缓过神,笑道:“殿下的苦我都懂,我相信,殿下一定会收拾了那些人,早日为人龙凤的!”
宋珧已经醉的人事不知,看着她良久,突然用力握住了她的手,酒后将自己全部的野心,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流露出来:“你等着!太子之位早晚是本宫的,到时本宫谁也不要,只要你一个!那什么陆大小姐,我才看不上!”
宋珧说罢,便倒了,陆蘅蹙眉抽回了手,掏出帕子将自己的手仔细擦了个遍,仿佛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陆蘅正准备将他送回王府,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陆二小姐大晚上不在府中,居然在这儿同三皇子吃酒,若是传出去,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谢忱话音刚落,厢房的门边被推开了,谢忱看着吃惊的陆蘅,和趴在桌上睡的不省人事的宋珧,神色愈发冰冷了起来。
陆蘅回过神来后,意识到自己此时还是“张甜仇”,于是笑道:“公子在说什么?您是认错人了吧?”
见她还在装模作样,谢忱神色愈发冰冷,唇角却扬起一抹笑意:“或许吧,那敢问这位姑娘,这大晚上的,你和三皇子在一起做什么?”
陆蘅被谢忱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可是她对自己的易容术又极其放心,于是含羞带臊的对谢忱抛了个媚眼道:“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公子觉得呢?”
谢忱:“……”
虽然清楚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谢忱还是有些火大。
陆蘅这人一向不同于其他女子,三皇子虽然表面上与世无争,但谢忱看的出,他的阴险和野心,既然他能看得出来,没有陆蘅就看不出的道理。
思及此,谢忱怒极反笑:“这位姑娘,三皇子这枝头可不算高,本公子看上你了,不如,你来攀我的?”
谢忱一面说着,一面像陆蘅走去,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