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提着一角被污了的裙子,跟在一个宫女的后面,她看着有些脚步不稳的言蓁蓁被她安排的宫女半拖半架着,脸上就是一喜:“过了今日,看你还怎么横!”
“长宁县主,请跟奴婢走这边。www.baoxiaojianduan.com”宫女引着安然朝左边一排厢房走去:“您脱了裙子交给奴婢,奴婢去去就回。”
厢房布置的很简单,一张贵妃榻,一张屏风,隔出了小小的盥洗区。安然走过去,发现屏风的后面是一池冒着氤氲热气的池水:“地热泉?”
宫女道:“正是地热泉。这一排屋子都有。”
地热泉可只有皇家才有,她听说皇家几处皇庄里也有,只不过见之着甚少,没想到今儿叫她见到了。安然把身上污了的裙子脱下来交给宫女:“我只泡一会,你快些回来。”
“是!”宫女抱了安然脱下来的衣裙退了出去。
安然索性把剩余的衣物脱了去,整个人泡进了温热的池水里。氤氲的热气包裹着她,席间饮的花酿酒劲上了来,一阵微醺感,令她有些飘然忘我。
一个内侍扶着一个醉酒的男子朝这排厢房走了过来:“这里都没有人住,您喜欢哪一间就可以选哪一间。”
醉酒男子随意抬手点了一扇门。
内侍把他扶到门口。
“我自己去醒酒,散席了来喊我一声。”男子推开门走了进去,内侍细心的给他关好了门:“奴就侍奉在厢房外,有事尽管召唤。”
一个黑影闪到厢房后面,伸指头蘸了下口水,捅破了窗纸,屈指将一枚粉色药丸从破洞弹进房内。
那粉色药丸细微的破空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没人发现,粉色药丸蓬起一蓬粉色的烟雾,很快消失不见了。
“……怎么越来越热了?”男人觉得自己周身燥热起来:“这荣国的酒真是烈……”
当他听到细微水声,发现池水里泡着的女子时,他的燥热更甚……
一阵凉风袭来,言蓁蓁逐渐清醒,只见之前引她出来的宫女正一手拿着一盆冰,另一只手拿着扇子朝她扇风。
之前那凉意正是来自那盆冰。
“我刚刚是怎么了?”言蓁蓁揉了揉额头,感觉自己还是有点晕。她刚刚好像听到了四师兄的声音。
这里是皇宫,四师兄怎可能恰好在这里?
“可能是之前大殿里太闷,小姐身上的粉又太浓重,一时生了廯,这出来吹了风,廯就自退了。不信您自个儿瞧瞧?”宫女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铜镜,递给言蓁蓁。
言蓁蓁对着镜子照了照,又摸了摸脸,之前的红疹子果然消了下去,现在只有浅浅的红印子:“谢谢姐姐。”
言蓁蓁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金豆豆塞给了宫女。
参加宫宴,她的四云不能带进来,这些金银之物,就只能她自己带了,没想到果然用上了。
“照顾小姐是奴婢应当的,谢谢小姐打赏。”宫女捧着金豆豆,向言蓁蓁连连道谢。
“我好多了,你领我回去吧,不然出来久了,我母亲会担心。”言蓁蓁之前迷迷糊糊,不太记得来时路,只能央求宫女带她回去。
言蓁蓁去而复返,言嘉嘉的眼眸一缩,安然这丫头,果然成不了事情,费了番周折,居然只是叫言蓁蓁出了身疹子。
言夫人心疼的道:“可好受些了?瞧着疹子是退了。”
“三妹妹这疹子只剩下点红印子,应该是没事了。”言婷婷打量言蓁蓁:“我说三妹妹身上怎么香喷喷的,平时都没有的。”
闻言,言夫人悔不当初:“也怪我,蓁蓁平素身上就没有什么香包之类的,我以为是她没有这些,今儿不仅给她弄了香粉,还弄了香包。”
她伸手赶紧从言蓁蓁腰上取下那一只香包。
“怪娘弄巧成拙了。”
“娘也是为我好,我平时没弄过这些,我也不知道这香喷喷的粉能叫我生廯,刚刚那个姐姐带我吹了吹风,给我擦掉了粉,我就好多了。”言蓁蓁忙拽了下言夫人的袖子:“娘,你看我生龙活虎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一会我能吃三大碗饭。”
这泥腿子居然没事!早知道不该只叫安然一个人行动,言嘉嘉盯着安宁侯身边的空位,言蓁蓁这泥腿子都回来了,安然怎么去那么久?“蓁蓁妹妹,你有没有看到安然?”
“没有,我之前不是有点晕嘛,在凉亭里趴了好一会呢,那附近都没什么人,就只有我和那个宫女姐姐。”言蓁蓁要把刚刚带自己出去又回来宫女指给言嘉嘉,找了一圈,却没看到。
“三姐姐,你刚刚不在,是没看到戎族的王子和公主,我看到了,那几个王子又高又壮,和我们荣国人长的一点也不一样,戎族的公主穿衣甚大胆,抹胸外面直接裹了块毛皮,可以看到肩膀呢。”言诗诗巴拉巴拉的把自己刚刚的见闻说给言蓁蓁:“他们又好看,又有点野性十足的韵味!”
言婷婷拍了言诗诗一把,对言蓁蓁道:“别听她胡说八道,那戎族公主穿的是狐裘,看似简单,一点也不简单,她身上挂着的都是大块的宝石,这都是在戎族极有身份之人才有的装束。”
言蓁蓁是一个戎族人也没看到,她的脑袋还有点晕,言婷婷和言诗诗说什么,她只顾着点头:“没看到真是可惜。”
言夫人小声道:“没看到也没什么可惜的,倒是你没事就好,都怪娘太粗心了!”
她的关切,溢于言表。
言蓁蓁便把好似听到四师兄声音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她伸手拉住言夫人的袖子:“聚香楼里的招牌菜,要多吃几次才能补。”
“好,好!”言夫人连声答应。
一边安宁侯夫人终于后知后觉:“然儿怎么去了这么久?”
言嘉嘉的目光紧盯着安宁侯夫人,只见安宁侯夫人招过一名宫女:“刚刚你们把长宁县主带到哪里换衣服了?”
换衣服?
言嘉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对,她扫了一眼言蓁蓁的裙子,之前被她撒上药粉的地方,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药粉的痕迹,那药粉能令人起疹子,安然不会对她自己也下那个药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