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星阑背对着越斯年沉浸式带娃,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脑海里时不时地冒出来一句:“真漂亮。”
要不就又冒出一句:“飞起来的感觉,是不是很棒?”
阁下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他是在玩弄自己么?
身为越家的虫不知道温家蝶族的表白方式么?
夸赞蝶族的羽翼等同于表达好感。
跟雌虫表达向往飞翔的感觉,是邀请对方一起在天空共舞,而这是一种最古老的示爱方式。
温星阑微微咬唇,假笑如潮水般退去,脸上露出难得的羞恼。
强行压下去的心动,又在夜色中反弹,淅淅沥沥的雨声更加让他心烦气躁。
就在这时,他听见背后的对话声。
“哗啦啦......”拧下的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越斯年将湿漉漉的黑发梳到脑后,把湿衣服挂在支起来的木架上,低头专心致志地给兀鹭拔毛。
他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什么,抬眸嘱咐道:“处理下湿衣服。”
一撮黑发垂落在他浓密纤长的睫毛附近,越斯年不适地眨了眨眼,眼角几不可见的一颗小痣轻动。
【咕咚,咽口水。】
【啊啊啊!元帅这个呆子!!!你倒是转身看看啊!】
【其实也能理解,带崽的雌虫......很多都这样。】
【都是马赛克,只能看见脸,你们在激动什么啊!?】
【我有脑子,我会脑补!】
【......是是是!你厉害!】
路卡斯毫无反应,呆呆蹲在一旁,直勾勾盯着越斯年手里的兀鹭。
【路卡斯崽崽的确不是很好沟通的崽。】
【他就是个没有情绪的小怪物,你们喜欢他什么?】
【这么说一个幼崽?我看楼上才是怪物!】
【路卡斯崽崽,给我一种傻乎乎的感觉。】
【你才傻!你口中的“傻”崽捕猎的时候,你的聪明崽被大虫抱在怀里当奶娃娃呢!】
【拜托能不能不要拉踩?!你内涵墨以崽干什么?路卡斯崽崽这样还不是他那懒鬼雄父的错么?】
越斯年:“?”这么饿?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路卡斯,“把衣服拧干。”
路卡斯这才勉强把视线转向越斯年,他慢吞吞道:“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穿湿衣服会生病。”越斯年俯身捡起小锅——他弯曲的脊背线条流畅,盈着暖色的光晕。
他撑着地面站起来,端着小锅走出去接雨水,挺直的腰背后面两个明晃晃的腰窝,就在竖着耳朵偷听的温星阑面前直接晃过去。
【啊啊啊!什么是我这个尊贵的会员不能看的!?说,多少?!我花钱还不行么?】
【楼上别发疯了,雄虫能看到这个程度,你就开心去吧!否则除非申请匹配成功,你哪来的机会看见这个样子的阁下?】
【阁下,不会是在勾引元帅吧?】
【不是吧......这个情况也只能这样了啊,阁下找到的物资点实在是太少了。】
【我要是元帅,看到阁下这个样子,真的会疯的。】
【今天这种情况算违规么?元帅出手了?】
【按照《星际合同法》,应该是不算的,元帅属于解决了阁下的致命危机。】
!!!他、他在干什么?怎么能这个样子到处乱晃?直、直播间!
温星阑无意识地想:这个样子我都第一次见。
他站起来一把抓住越斯年的手腕,对方毫无戒心,被他一个用力带入自己怀里,温热的身体直直撞入胸口处,那股惑虫的中药香气又悠悠钻入鼻腔。
温星阑忍不住像个变态一样偷偷深吸一口气,吸完香气后的心情又重归宁静。
等等,自己这个样子,跟雄虫信息素成瘾的雌虫又有什么区别?
他烫手一样松开越斯年,对方困惑不解地盯着他看,眼神写满了疑问。
“雄主,直播间。”温星阑抗拒迷恋对方身上香气的自己。
他反复跟自己强调:那一点都不好闻,苦兮兮的,没有虫的味道这么奇怪。
在越斯年身边,温星阑的脸盲症不知不觉间好转,他却还是下意识用味道辨别其他虫,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没以前那么脸盲了。
与其说是因为脸盲症未彻底痊愈,不如说是温星阑想要有个合理的借口偷闻越斯年的味道。
温星阑眼神盯着对方微微开合的嘴唇不放,直勾勾地跟路卡斯盯着兀鹭一样。
这么苦的香气,品尝起来是什么感觉?
他眼眸如同酝酿风暴的大海,蓝色深沉又压抑,嘴角条件反射挂着掩饰自己欲望的笑容。
薄薄的粉色从越斯年白皙的脖颈缓缓上爬,一直爬满整张脸,他看起来明明羞窘到不行,甚至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了一下,却强撑着若无其事道:“衣服湿了。”
他又声音细弱蚊蝇地问:“怎么关掉直播间?”
温星阑忍不住笑意带出几分真实,他用翅膀半拢住越斯年,心里沸腾的欲望居然平息了点。
对方被自己包裹在翅膀下的样子,好像被自己彻底抓住了一样。
“雄主,你签了合同关不掉直播间,不过关键部位节目组会打马赛克。”
他心满意足地将翅膀缓缓合拢,遮住山洞外丝丝缕缕吹进来的风。
“和崽崽一起躲在我翅膀里吧。”温星阑声音温柔含笑,霜雪般的银发湿漉漉披散,表面毫无异样。
他心里却一字一顿道:是你的错,你故意做出让我误会的行为,你既然要在我面前“装”成这个样子,那我就不可能放过你了。
温星阑拥有了世虫羡慕的一切,基因等级、军功、家世......唯独没有爱。
而现在全心全意地濡慕自己的幼崽,等他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还会一如既往么?
阁下怎么能、怎么敢随意撩动这样的雌虫心扉?
他眼中浮现扭曲的笑意:我一再压抑自己、说服自己,你却反复这样让我拥有不该有的奢望。
越斯年毫无所觉,脸上犹带着红,“谢谢,你也处理下湿衣服。”
雌虫的翅膀真方便,又好看又好用。
他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眼睛蒙上水雾,“我得做点吃的。”
母熊的退烧药,大家都得喝的驱寒汤,答应小孩的药膳......雨停后得赶紧寻找物资点,不能沉迷采药了,否则连个换洗衣服都没有。
越斯年伸手抓住温星阑的发丝,落雪柔软贴在手心里,却乖巧地不会融化。
“头发也要拧干,知道么?”
明明是个大人了,却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跟个讨要关注宠爱的小孩子一样。
温星阑的黑化进度被强行打断,活像只可怜兮兮的狗狗,正准备报复性拆家,却被迫翻身,被喜欢的人类狠狠揉了揉肚皮。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越斯年帮自己拧干发尾,水珠顺着对方修长美丽的手指湿漉漉滑落——
落在哪了?
温星阑视线下移,看见两点可爱的粉色,忍不住喉结上下移动,两个虫之间距离越来越近。
越斯年看着靠近的温星阑,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是期待,又是慌乱。
“我饿了。”路卡斯面无表情地钻进翅膀,脚上不小心碰倒个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和正美滋滋八卦脸看父父们的温墨以四目对视。
“电灯泡。”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温墨以谴责地看着路卡斯。
他自己在家时,看了好多连续剧,这个时候明明就要亲亲了,小哥哥就是传说中读不懂空气的崽。
“笨蛋幼崽,我是虫,不是灯泡。”大了几岁的路卡斯,无意识强行用年龄压制幼崽。
【恩......雌虫这该死的胜负欲,多大都有啊,笑死。】
【你居然不好奇墨以崽看到了什么,元帅太狡猾了,翅膀遮住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听到幼崽的话,越斯年意识到气氛不对,他脸色涨红,俯身捡起军服外套,披在身上逃开翅膀的包围。
眼看到手的猎物就这么逃开了,温星阑却反而更觉得有趣,这种兴奋感甚至远远强于追捕最难缠的异族。
他很久没有这种强烈想要什么东西的感觉了。
温星阑视线若有实质地盯着越斯年背后,眼神犹如想要捕猎的狼般专注。
【元帅到底做了什么?!阁下看起来像是逃走了!该死的!节目组赶紧禁止非紧急情况下雌虫虫化!】
【楼上,你、不是军雌吧?你想被笑面虎教训么?】
【呵,我是啊!那又怎样?!我用生命吃瓜!永不后悔!】
【......林子大了,什么虫都有。】
越斯年接满雨水后,等脸上的热度冷却下来后,才慢吞吞走回来,眼睛一直回避温星阑,不敢看对方。
沉迷中医的越斯年,前世一辈子没谈过恋爱,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有时候看到原身的雌君,心脏就会异常地快速跳动,对方靠近自己时,身体又像是僵住了一样,半点动不了。
越斯年侧对着温星阑坐下,将小锅架起来,煮沸雨水。
他的手却不知不觉按住胸口,身上披着的军服外套,混杂在血腥气里,隐约有着一股甜香。
明明是个上战场的军雌,为什么闻起来总是甜甜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闻对方外套的样子很奇怪,忍不住脸色越来越红,恨不得立刻穿越回去,给慌乱捡走对方外套的自己一拳。
越斯年想把外套还给对方,又觉得突然还了更加欲盖弥彰,他用木棍搅拌小锅里浮浮沉沉的药草,药草被他搅拌成稀烂的一坨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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