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尔的大脑飞速运转,齿轮都快转出烟了,也没有思绪。
谁消失丁斯都不可能消失啊!不然循环点怎么触发?他们又该如何停止循环。
脑细胞严重稀缺——丝毫没有头绪。但任尔还是牢牢记住了主线任务。寻找防空通道。他让谢良雨复制了超一百瓶的抗染剂和镇定剂,外加溶解剂。
他先前才和少尉聊过天,心里倒是门清。打着闲聊的旗子套取有用信息。从中也得知了部队的真实情况——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同空心的,被蚁虫啃食过的树干,随便风一吹,就会折断倒下。
谢良雨皮笑肉不笑:“任哥,请你认清现实。我是人,不是流水生产线。”
他试着讨价还价,均被任尔的沉默回怼得哑口无言,五体投地,心服口服。故事最终结束于任尔面无表情的凝视。谢良雨一下子语塞,咬牙道:“三个小时,最快。”
苍天啊,谢良雨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啥那么听任尔的话?!难道他不是来拍摄的?谁是导演?心里的一个小人挣扎了会儿。半秒不到,这个小人就被另一个小人干翻了。
可去你的吧,抱着金大腿不知道有多香。
至于拍摄,谢良雨尽量采景,拍摄一些转场等等以烘托环境局势的严峻,紧张。
绝不存在虚高,一比一真实还原。
“先做溶解剂。”
————
大概四十分钟过后,任尔再次和少尉谈论起来。二人离人群远远的,没人能听见对话的内容。然后,双方交换了“信物”之类的?
接着战争再一次爆发!制药很耗脑力体力,谢良雨不参与作战,在后方战略部队专心复制,提高效率。
少尉始终站在最前端,稳如泰山的手一枪爆头一个丧尸。一道红外线从隐蔽的某处射来,很细的光径。四起的尘埃是它的掩蔽体。
任尔反应过来时已错过最佳救人时间。
忽而熟悉的背景将红外线隔挡,随着一声尖锐的刺响,鲜血喷涌。躯体颓然倒地。
任尔双瞳蓦地睁大!少尉迟钝的脚步和手头颤抖的枪支向外界诉说着他的惊愕无措。
“鹤梦!”
任尔大步上前将人半坐着扶起。
鹤梦剧喘着,却一直压着喉咙的血不让其外流。他知道任尔怕血。
刺穿的胸膛剧烈起伏,这斯只说了两句话。
“我有复活甲,下次还会复活。”
“我他妈,哪个傻逼撞的我,我就说邪门......”
死不瞑目,心脏告停。
时间像被人摁下了加速键,转眼间任尔和谢良雨又来到了他们当初的c点。
“鹤梦战亡了?!”谢良雨差点破音,字里行间都是不可思议。
任尔垂着眼摁着鼻骨。尽量用平静的语言阐述荒谬的事实:“被人撞上了枪口。”
谢良雨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任哥,你开玩笑的吧?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那呆瓜怎么狗带的?
又是目击自己的好兄弟倒在战场又是时间线快进的,任尔终于体会到晕车晕机的感觉。他长抽口气,浑浊的带着燥热的气体挤进五脏肺腑,试图将人唤起多一分清醒:“那枪本来是对着少尉的,枪刚扳响,不知道谁撞了鹤梦一把,刚好把他撞到子弹口上。相当于为少尉挡了一枪,高低立了个大功......”
等等!任尔的声音戛然而止,长睫倐地抬起!
丁霄为救少尉而死,鹤梦误打误撞也因救少尉死去。
大脑突然贯通,堵塞的思潮仿若找到了排水口,奔流万里。
“我俩几乎是同时丧命的。”任尔呢喃地重复着鹤梦当初说过的这句话。
同样的死因,近乎相同的死亡时间以及丁氏两兄弟离奇失踪。所有分崩离析的线条在此刻自动拼接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角色扮演!
鹤梦即丁霄,那么他和谢良雨呢?
谁是丁斯?
但无论是谁,在上一轮,他们都还活着!也就是说丁斯应该是活下来的人,他不能死!
同样的撤离路线,同样的情景再次上演。伤员们痛苦□□着,谢良雨将复制的药品依数递给医务人员。
到了。
任尔的脚步慢下来,上次就是在这,他们遇到了丧尸突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声嘶喊打破夜幕的宁静。
“第一支队留下!良雨带领其他支队撤离!”
没错,就等这句话!谢良雨是丁斯,必须保住他!
身后硝烟弥漫,枪林弹雨照亮了漆黑的城市一隅。任尔护着谢良雨卡在部队的中部撤离。谢良雨的眼眶莫名地酸胀发红:好熟悉的声音,你到底是谁。
后头传来士兵声嘶力竭的呐喊。
“少尉!”
“队长!”
任尔终究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少尉牺牲了。
脚下蓦地一空,失重感让人摇摇欲坠。
仅眨眼瞬间,任尔眼前亮起一束白光。有些刺眼。他伸手挡了挡,适应后怔愣地看着周遭熟悉的布景。
他又回到了实验室!
狐疑地环视一周——灯光稳定照射,置物台上的药剂瓶都清空了,桌面闪着一层未干的水渍,大概率是刚做完实验。
现在是什么时间!任尔跑上讲台打开投影和幕布。
他先前怎么没注意,屏幕上根本没有时间显示!
此外,更令他震惊的是屏幕壁纸换了!还换成了动态壁纸!
亮起的幕布,一个老式挂钟充当着背景板。表盘中央,是一条白色绷紧的软皮筋。格外显眼,生怕来人注意不到它。
任尔想起小时候做过的一个小游戏,又或是说小实验。
他将鼠标移到线的最左端,食指摁着右键,有节奏似地一下一下点击着。
波源的波动在触碰到绳子的另一端时,以波的形式发生反弹——两列波形叠加,形成驻波。同一时刻,背景挂钟的时针分针绕着表盘转起来。直到绳子停止震动。
说不紧张是假的,这个游戏太会营造刺激感和压迫感。任尔不由得舔了一下干涸的唇瓣。
半个小时,大概半个小时丧尸就会从排风机爬来,接着对他发起围剿。
他跨步走下讲台将排风机的开关事先打开,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
白板上的公式都已擦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孤零零的网址链接。
额发浸着微小的汗滴,任尔平生的手速都没如此快过。花费将近二十分钟,终于通过前面数十道关卡后,谁知最后一关,竟是普通的文字密码!还是十位数!字母,数字,各种标点符号......穷举吗?根本不现实!
任尔迅速关掉页面放弃这个条件。浏览器的主页蹦出一条广告。
年代很久远的一条广告,内容大致是一位年轻人吃饭忘记带钱,一位好心人帮他付了。年轻人问怎样把钱还给他。好心人说,如果以后遇到忘记带钱吃饭的人,请帮助他,就算还了。广告最后的标题是传递真善美。
这时有位同学走近了办公室,任尔不认识他,但他仍然礼貌地和任尔打招呼。
“同学,你不回家吗?这几天兴趣班停课了。”
玩游戏玩出了经验——请不要放过一切非正常因素。
于是任尔接腔:“为什么停课?”
同学走到其中一张实验桌,从抽屉中拿出自己的背包背上,“我也是胡乱听来的,没谱。听说两位博士起了争执,正准备打官司还是咋的,反正挺乱的。很严重的样子。”
博士之间起冲突?还闹得沸沸扬扬?别说,放在学术界应该挺炸裂。
任尔:“具体是因为什么?方便说吗?”
随意打探别人的隐私不见得是件好事,所以任尔的语气非常客气。
同学的声音压低,瞅一眼门外确认没人:“好像是论文抄袭?不知道谁抄的谁,都闹上热搜了。”
广告播放完后自动关闭,浏览器的主页,一条热搜空降。霸屏了新闻推送——云博士涉嫌抄袭黄博士的SIJ学术论文。
SIJ(Surrounding Interstellar Journal),全称环绕星际学刊。是全星际最高权威论文中心。上去一篇论文,都是能登名人堂的程度。
抄袭SIJ的论文,无疑终生都被钉在耻辱柱上。学术界将对其进行一切的软封杀。
正想点开,楼上传来了噪音。
丧尸开始行动,他必须得走了。
大楼外,城市各处的感染尸体都早早完成异化。任尔用EAGLE DESET射倒了十来具丧尸。
他后背微弓,疾风于耳边呼啸。驶离大楼的前一刻,任尔习惯性看了眼城市中央的那座灯光绚丽的高楼。
10:22:56。
还剩十个小时。任尔大概算了一下,每经历一次循环,留给他们的时间就会相应减少四个小时。因此无关任何,他们必须在两次循环内通关。
机车燃料剩余不多,希望能勉强熬过这条赛线。任尔真真没有额外的时间去找补给站休息站。
新一轮循环带来的信息不比第一轮少。但事件依旧没有转机,相反,好像变得更琐碎,更复杂。
这次的赛线和实验室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和实验室相关的线索?
任尔感觉脑海中的论断正在不断地被推翻重建,自由组合。
作者有话要说:浅子提问:循环触发点是?
宝子们提前更替周四,这样就不用担心忘记前面的剧情啦。前一问消失的原因,本章已经揭秘了哦。
鹤梦:我就说不是我能力的问题!气!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