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库?”楚文卿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刚刚被凯洛斯咬破的嘴唇,低声发出疑惑。
“你有多少血可以供养他,总有你油尽灯枯的一天,到时候,你可能会被扔进垃圾场,又或者,索性扔给那,那可急需你们这些雄虫呢。”安纳塔尔恼羞成怒,急不择言。可狠狠的盯着楚文卿,恨不得现在就将楚文卿撕咬干净。他现在都能幻想,如黑鹰般身手的雌虫,对着楚文卿这难得雄虫的残.暴行迹。
“凯赛家族手眼通天,先找上我,这个匹配率不错的,后又在发现你时,瞬间将我扔一边,”安纳特尔蔑视着楚文卿眼神都要翻到天上了,他从床上站起,也不再装虚弱,笔挺的站立于旁,“发现你不行后,又将我找了出来,”
安纳特尔慢悠悠的走到凯洛斯和楚文卿的中间,俯身,贴在楚文卿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比我又好到哪去?”
安纳特尔猛然回身,用手指戳在凯洛斯的胸前,道:“你敢说,你与他结婚不是因为匹配率?”
楚文卿本趾高气昂准备有力回击,可看见凯洛斯正冒着冷汗的额头,楚文卿不自信了。
是啊,自己一介平民,低等的雄虫。
若是普通雌虫也就罢了,凯洛斯,无论是家室还是本身的天赋,都不应选择他啊。
而且,系统说过,凯洛斯也是因为知道匹配率才主动来提亲的。
楚文卿心中还仅存着一丝希望,他看向凯洛斯,希望他这个时候,能大声反驳安纳特尔的话。
可,希望很快就变成了失望。
凯洛斯沉默了。
楚文卿伸手摸了摸嘴边刚刚被凯洛斯咬的伤口,刺痛。
可这刺痛难以比过心中的痛。
唇边还残存着刚刚的温存,可此时,就被外虫揭开了两虫之间的那层纱。
那层隔阂在两虫间,根深蒂固的本质问题。
楚文卿苦笑。
自己是为了钱来骗婚的。
凯洛斯是为了信息素或者是血来骗婚的。
可真是,
安纳特尔满意的看着两虫的悲痛,张开双臂,拥抱着来自胜利的空气,面上露出得意的笑。
他得不到的,那就毁掉。
安纳特尔回头欣赏着凯洛斯,即将被抛弃时的表情。
他最了解凯洛斯了,面上冰冷,内心却极为柔软。
这雄虫看着简简单单,却能让凯洛斯动容,实在是可恶。
刚刚碍于门外监视自己的虫不能轻举妄动,现在那虫一定是去禀报自己有多么可怜了。
家主的支持,加上心灰意冷被抛弃的凯洛斯,再拿捏着信息素的匹配率,何愁凯洛斯不跪下求他。
安纳塔尔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鄙夷的看着床上不能动的楚文卿,弱小的虫,无能的恼怒都那么可爱。
他又看了看快要虚脱跪地的,神情极度落寞慌张的凯洛斯,嘲讽的在凯洛斯的耳边,用只有两虫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要怪,就怪你雌父将你虫纹的事和盘托出,要怪就怪你自己心软,都要死了还没享用,真是可怜了这么高的匹配率。”
“我期待你,为了活命,在我脚边乞求的样子。”
可真是,天作之合啊!
“嗯,我知道。”楚文卿的悲伤转瞬即逝,在安纳特尔最为得意的时候,给出这漫不经心的一句。
“你知道什么?”安纳特尔身体一颤,不可置信的回头。
“我为财,他为我,公平交易有何不可。”楚文卿装作不解,继续道,“你不会不知道吧,也是,谁让你连交易的资格都没有呢。”
“更何况,这交易的主动权在我手里,而非他,那我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楚文卿伸手往刚刚安纳塔尔戳凯洛斯的位置上拍了拍。
“要怪,就怪你心太急,只知道刚刚门外有虫监视,不知这屋里也有监控。”
“要怪,就怪你与凯洛斯的匹配率太低,还不能让你完全取代我!”
“你,你们,你和凯洛斯做戏炸我!”安纳特尔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文卿。他,装的?
“不是我们,是我与你以为可以依靠的凯赛家主。”楚文卿的脚虽然不能动,带仍然可以支撑着身体,他慢悠悠的将枕头竖起,一边欣赏着安纳特尔此时花花绿绿的脸,一般寻找着舒服的位置,直至满意才一点点为安纳特尔解惑。
“你所了解的是事实,但不是全部。”
“依照凯赛家主的性格,哪怕要杀了我,也应榨取我的全部剩余价值,断然不会再回头找你与凯洛斯在一起。他被雄虫伤过,自然不会容许雄虫再次伤害凯洛斯。”
“你的出现就是我们故意等来的。”
“什么意思?”安纳特尔还在强装镇定。
“黑蛇伤虫事件频发,而且似乎还是有意伤军雌的,所以众虫会认为凯洛斯受伤也在情理之中,没虫怀疑。”
“嗯,不是吗?”
“凯洛斯中蛇毒,虽说是有军犬相帮只剐蹭了些皮肉,但也不应该好的如此之快啊!”楚文卿指着凯洛斯行动自如的腿,又指了指裤脚微微露出的纱布。
“之前的虫都即刻死亡,毫无救治的可能,可为什么偏偏凯洛斯能被快速救下?”
“军犬帮助啊,还有蛇被抓,根据蛇毒自然很快就能研究出解药啊。”
“在监狱,在广场,在众目睽睽之下,黑蛇都能雷霆出击,全身而退,怎么这次这么不小心?”
“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蛇毒,见血就能迅速传播,哪怕只是沾染上一点也断不会是现在这般,即便能解蛇毒,也应该是一群专家刻苦钻研,怎么会这般神速?”
“好,我们暂且当凯洛斯幸运,当凯洛斯有钱有权请来了最好的专家,捡回来一条命。”
“那我呢?”楚文卿指了指自己。
“我中的蛇毒绝不是外面传言的那种,不然我早死了。凯洛斯的雌父那般恨我怎么可能给我凯洛斯一般的待遇,如此费力的救我?,我一个分化等级低,还没有家世的虫,独自在外面乱跑,怎么就成了黑蛇的目标?”
“树林里蛇多,没准你就是被其他什么蛇咬了也说不准啊!”安纳特尔还在狡辩。
楚文卿见安纳特尔不见棺材不落泪,直接抛出最后最关键的证据。
“你在医院与那位贾医生合谋时,是在楼下的小花园吧。你以为没虫听见?”
安纳特尔沉默了一会,眼珠一转,道:“你少炸我,我仔细观察过,周围没有虫。”
“哦,没有啊,那就是真的合谋过啊!”
“你,”
安纳塔尔恼怒,伸手就要过来掐楚文卿的脖子。
被刚刚还傻在原地的凯洛斯,一个眼疾手快,一招反擒拿就制裁住了。
可束缚住安纳塔尔的凯洛斯还是被两虫刚刚的话绕晕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雄主是知道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吗?
“雄主?”
楚文卿没有回答凯洛斯的疑惑,反而冲着安纳特尔刚刚所坐之地说道:“如何,凯赛家主。”
话音刚落,安塞勒斯.凯撒便鼓着掌,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楚文卿的熟虫——白尘。
“白医生,你这么来了?”
“我还以为过去了这么久,你会不记得我了。”白尘冲着凯洛斯微微点头示意后,继续看向楚文卿,“我的猫丢了,自然需要来找回啊。”
“啊,对。”楚文卿尴尬一笑。
“开玩笑,说实话,我以前学的是兽医,只是这碗饭砸了才不得不转行。这次是被凯赛家主请过来,研究一下那条黑蛇的。”
“所有,黑蛇真的死了?”
“依照我的观察,此黑蛇非彼黑蛇,应该只是安纳特尔为了进入凯赛家族作的戏。”白尘严肃的将楚文卿腿上的纱布解开,帮助楚文卿将里面的装置撤下,还贴心的帮楚文卿按摩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捆绑而麻木的腿。
“凯赛家主,这位雄虫还在伤病中,这种做法实在有失您的风度。”
“风度?呵,留他一条命都算我宽宏大量了。”安塞勒斯.凯撒眼神根本不在楚文卿做停留,一心打量着凯洛斯。
身为高级雌虫且经验丰富的安塞勒斯.凯撒,见到自己儿子脸上残存的红晕,也明白了刚刚在监听中听到的不可描述的声音是什么了。
“哼。”安塞勒斯.凯撒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就在安塞勒斯.凯撒要消失在众虫视线时,安塞勒斯.凯撒很不耐烦的发号了一句施令:“让凯洛斯和那一起滚回去吧。死在外面也不用来告诉我了,就当我白养了。”
“父亲。”凯洛斯想要追却又收回了脚步,转身看向楚文卿。
“去吧,哄哄,别看你雌父看着严肃,实际就是个小孩子,你要顺着来。”楚文卿冲凯洛斯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心。
凯洛斯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追了出去。
“多谢。”楚文卿再次向白尘表示感谢。
“也不是我帮了你,怎么谢也谢不到我头上吧。”白尘的笑如沐春风,柔情暖意,在楚文卿刚刚还紧张的心中,衬出一丝安慰。
“谢谢。”楚文卿十分诚恳,“若不是你喂养的那些野猫,我此刻就不知是躺在何处了。”
“我也是没想到,你居然能和动物交流。网上正火的主播,是你吧。”白尘也不与楚文卿钻这个牛角尖,“我也没想到,我之前居然救治过这般神虫。”
“我刚刚在后面听的心惊胆战,你也不能直接告诉他们,你能与动物交流,我还在想你要如何实锤那位安纳少爷,没想到居然,诶,真是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楚文卿被夸的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胡搅蛮缠了一下,他心虚,自然会被我绕进去。但凡他再冷静些,我真不知道我情急之下会说出什么呢。”
“善有善报,若不是你有善心,之前在医院投喂了那些猫咪,恐怕它们也不会闻着你的味来帮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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