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断了。”凯洛斯说。
与凯洛斯冷静的对比下,楚文卿就显得不那么平静了。
“断了是什么意思?”
“呃,有虫将鲸鱼换了,但警方赶到时,那虫已经死了。”按道理来说,凯洛斯不应该过多的透露细节,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应该是被灭口了。”
“能接触到出入禁地的车,这军雌也不会简单吧!”楚文卿明白,现在的他应该冷静,鲸鱼的死很蹊跷,不能就这么囫囵过去。
“嗯,”凯洛斯知道楚文卿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想说。
凯洛斯的眼神飘忽,不敢去看楚文卿。佯装欣赏风景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躲开了。
“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死因,或者没有任何头绪?”楚文卿冷冷的看着凯洛斯。
“死因知道了,但没有头绪。”凯洛斯背对着楚文卿几次张口,都没能说下文。
楚文卿有些着急,凯洛斯不应该是这般畏畏缩缩的虫啊!
他快步走向前,迫使凯洛斯看向他。
“交给警方吧,我们等等结果。”
“死的不是军方的?”护送、押运这种事,一般都应该是军方,凯洛斯身为上将,不可能不关心士兵的死亡。楚文卿注视着,他想通过凯洛斯的眼看到真相。
“是军方,包括被谋杀的,一共死了四名,重伤两名。”凯洛斯回答。
楚文卿摊开手,疑惑道:“你不想查出真相吗?警方查警方的,我们查我们的,我不相信你没有调查。”
“外面冷,我们回去吧。”凯洛斯闭口不谈此事,开始转移楚文卿的注意,“我新给小奶牛买了罐头,不知道它喜不喜欢。”
“可鲸鱼不仅没了下一顿,还不一定成为哪只动物的晚餐呢。”楚文卿不解,翻了个白眼,先一步离开,将凯洛斯甩在身后。
今天的晚餐是汉堡薯条。
是楚文卿今白天点的。
厨师新学的,大体也是按照楚文卿口述的。
说是汉堡也是抬举。
也就面包中间夹着肉和菜叶。
薯条也很容易,土豆切小细条,用油炸。
楚文卿今日心情本就不好。
此刻更甚了。
中餐复杂难以学习就算了,西餐……楚文卿有过心理准备,汉堡哪怕做成三明治也是好的。
但,此刻,楚文卿拿着手里的,疑似半成品,嘴角无意识抽搐。
桌面上,白色餐盘上黑棕色的,暂且称之为薯条的东西。
真的不会中毒吗。
楚文卿现在开始怀疑,这里靠营养剂,会不会不是在图省事,而是厨师水平实在惨不忍睹导致的。
“这是薯条?”楚文卿用另一只手拿起一个“薯条”,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还有这是汉堡?”楚文卿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厨师,用“薯条”戳了戳汉堡的表皮,柔软富有弹力,最重要是,还是粘的,“这是还没熟吧?”
“这芝麻,呃……生的?”楚文卿无奈,“我走之前,你不是说你听懂了吗?”
凯洛斯此刻正在沙发上,抱着一本地图册,眼睛时不时偷飘出来,见楚文卿的脸色不好,又赶忙躲回去。
正襟危坐,端庄的不得了。
可实际上,凯洛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更别提绘制什么战略了。
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不远处的餐桌上。
刚刚惹雄主生气了,从海边到现在,雄主一直没与他说话。哪怕他故意打破花瓶,雄主都很淡定的不理睬。
“算了,营养剂呢?”楚文卿放弃了,将食物扔回盘子,身子往后一靠,瘫坐在椅子上。
“那阁下明日想吃些什么呢?刚刚有虫来拜访,送了鳕鱼,明日烤鳕鱼?”
“打住,不用,最近我都喝营养剂了。你放假了。”楚文卿阻止,起身后退,赶紧撤出厨师的视线。
这新来的厨师哪哪都好,虚心好学,认真负责,就是做出来的,和自己想象的简直天差地别。
楚文卿本以为在他耐心的指导下,厨师会有长进,可今日一看,简直是对牛弹琴。
“别,阁下,我真的,”
“别,算我求你了,这么多天了,怎么土豆还能炸成这样。”楚文卿抬手,伸出食指与拇指,两者相交,再分开,竟拉出一条细丝,“这是什么?糖吗?”
“算了吧,没天赋,真的,不要强求了。”楚文卿无奈。
“阁下,这不是我做的,我说放盐,上将偏说您喜欢甜的,硬生生换的。”这下轮到厨师委屈了,边说边小心看向不远处,正用地图册挡脸的凯洛斯。
“啊嗯,我看你喜欢的营养剂都是偏甜的,就……”凯洛斯见藏不住了,将头慢慢移出,讨好的看着楚文卿。
“这能一样吗?”楚文卿扶额,再说了,营养剂酸的,咸的,涩的,怎么下咽。
“汉堡呢?”楚文卿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汉堡”,觉得这个厨师应该还能抢救一下。
“那个肉在油里散了,面好像是时间短了点,但里面的菜绝对没问题。”凯洛斯从沙发上站起来,保证道。
是的,菜是生的,自然不会有问题,洗的也绝对干净。
不过,谁家汉堡里夹的菜是芹菜!还是芹菜的根茎。
不是说,贵族还是吃食物的吗,怎么还能弄成这样。
楚文卿深吸一口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拉过凯洛斯一起坐在沙发上,试探性的引导。
“贵族不是都吃食物的吗?”
“呃,也吃,只不过我们都乱炖,”凯洛斯点头,这还是他从厨师那里学来的词汇,很贴切。
楚文卿想象了一下,一群食物在沸水里,呃……他好像明白营养剂的起源了。
“以后别进厨房了。”楚文卿内心跑过无数羊驼。
厨师做的也就难吃点,凯洛斯做的,会把自己送走。
“对不起,”凯洛斯垂眸,又赶紧补充道,“我本来想……想,想,”
凯洛斯磕磕巴巴“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楚文卿看不下去,替他说:“想哄哄我?”
凯洛斯抬眼看着楚文卿,又可怜巴巴的望着餐桌方向。
“我没生气,”才怪。
“我理解有些东西你们要保密,”楚文卿也不是不讲理的,但每个人心里都幻想,自己是特殊的。
他以为,凯洛斯会抛弃条例,告诉自己的。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楚文卿知道自己有些耍小孩子脾气了,但……
好像是自己奢求过多了,他俩也才和好,顶多就算,结婚的……兄弟,嗯,兄弟。
“不是的,”
“?你说什么?”凯洛斯的声音太小,楚文卿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凯洛斯想了想,继续说,“要不,我们住到部队吧。”
“好端端的,为什么住过去?你最近很忙?没事,不用管我的。”楚文卿不理解凯洛斯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一句的。
“不是,就,这不太安全。”凯洛斯有些紧张,手在身后搓着。
楚文卿好像懂了:“死的是谁?”
“啊,没谁啊。”凯洛斯本就心虚,此刻被质问,更不敢看楚文卿了,“我还有事,得先出去一下。”
凯洛斯趁楚文卿还没动怒,赶紧溜走。
徒留下楚文卿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
早上从床上起来的楚文卿就感到不对劲了。
家里多了几位身材极好的仆虫。
看那围裙都挡不住的腹肌,快要将衬衫撑爆了的肌肉,居然能一正言辞的说自己是苦力!
楚文卿摇头,谁家苦力站的这么笔直,和自己说话时,还不自觉得立正。
再看院外,楚文卿伸手在眼前遮挡着,莫不是当他眼瞎?
明晃晃的反光,这是生怕自己看不见?
知道的这是在保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楚文卿是多么狡猾的罪犯呢,值得这么多军雌来监视。
楚文卿在院外转了一圈,慰问了一下,趴在地上的,藏在树上的,还有倒挂在房顶的。
他手作喇叭状,大喊:“辛苦了。”
军雌们自然不会回答,但楚文卿也不在乎,继续说道:“话说,你们都面对着我,但蛇应该从外面来吧?”
果然,有几名军雌闻言,迅速调转身姿。
可刚刚转过去,他们又立刻转了回来。
“诶呦,晚了。我已经知道了。”楚文卿微笑着,满意而归。
【何时回家,谈谈?】
躲在部队宿舍的凯洛斯看着光脑上的信息,心头一热。
雄主说的是回家。
雄主是不是已经把那里当家了。
我们的家,凯洛斯窃喜。
【黑蛇杀虫。】
可下一秒,雄主的信息又过来了。
凯洛斯心一惊,雄主是怎么知道的。
纠结后的凯洛斯忍痛,给雄主回了一条信息后,陷入自我怀疑与苦闷的悲痛中了。
【要去它星考察,暂时回不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凯洛斯在心里默念,祈祷雄主不要生气,生气也行,不要离婚。
凯洛斯眉头揪在一起,此刻他都要恨死自己了,雄主才刚刚,刚刚对自己有点,呃……善意,自己就……
可下一秒,凯洛斯又恢复往日的平静与冷酷。
“还没进展?”
“报告上将,黑蛇身形矫健,加上夜色掩盖,隐藏的很好,根本抓不到踪迹。”前来报告的军雌一脸惭愧。
“所以,毫无进展?”凯洛斯挑眉。
“这黑蛇一定有虫在饲养、训练……”
“废话,你们这几天就给我这个全世界都知道的结论?”凯洛斯将一旁的椅子踹倒,斜眼看向门外,“你们也是?”
门口的军雌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凯洛斯上将的怒火他们根本承受不来。
“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凯洛斯扫视着,“动机呢,他们杀了这么多虫,动机是什么。”
凯洛斯开始列举:“先不说其他,这次死的虫,是负责海洋生物禁区的上校,所有他们想做什么呢?”
“报告,我有一点怀疑。”刚刚还躲在后面的军雌,突然站出。
“说,”
“网上现在有一主播,粉丝很多,他能与动物交流,而且”那军雌观察着凯洛斯的脸色,继续说,“而且他白天刚刚连线,晚上鲸鱼就爆炸的爆炸,逃跑的逃跑了。这一定不是巧合。”
“查,一切可疑的都查。”
“是。”
而此刻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的主播,正看着光脑上最新信息,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