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热闹,宣帝听了他们赞同的话,看向李归槿询问道:“此次去渭南治理水患,槿儿可否堪此重任?”
李归槿从中走出,一派沉稳内敛,恭谨答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为父皇分忧。”
宣帝大笑,似是很满意他的回答:“好,那户部备好的空缺槿儿在渭南时一并补上,让我大雍上下瞧瞧作为太子,担得起。”
李归鸿偏头轻笑,只是那抹笑多少未达眼底,拱手祝贺道:“那皇弟便提前祝皇兄获胜而归,做大雍的雄杰。”
似是随意的一番话,却叫殿内的众人面色一变,雄杰可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何况是作为储君,被人贴上雄杰的标签,那便有图谋皇位之嫌。
杨太傅立马出来圆场:“太子殿下为国分忧,为君分忧,自是叫我等记得的。”
宣帝面上不显,三宝只好一甩拂尘道:“有本启奏。”
旁的臣子从队列走出,将眼下的状况带过,殿外的文武百官也没再提这件事,开始就着方才那位大臣说的事往下商议。
相府。
宋笎坐在母亲院子的花厅里喝着茶,门外快步跑来一名小厮,见到坐在院里的两位主子恭敬道:“夫人小姐,漠托的洛桑公主递了帖子来拜访,您看?”
不仅司马霜摸不清她来做何,宋笎听了也没有半分头绪。
司马霜放下茶盏,看向家丁道:“远道而来既是客,你将人领进来吧。”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院门口传来了热闹的声音,骄纵又不失活力,宋笎听了便知洛桑到了。
小厮将人带到后便快步出了院子,看背影像是逃离一般,洛桑还不忘与人道谢:“还麻烦你跑一趟了。”
宋笎见她这幅模样略一挑眉,这可不像洛桑的性子。
洛桑站在厅中,花厅里安安静静的,她有些束手束脚的站着,可又着实憋闷的慌,眼珠不停在四周打量着。
司马霜给宋笎递了个眼神,宋笎站起身,将人牵到了桌椅边上,示意她坐下。
见宜芬姑姑端来了茶点,司马霜和煦笑道:“洛桑公主今日来府上有何要事吗?”
闻言洛桑收回了欲拿糕点的爪子,坐的端正,甚至还咳嗽了一声,这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初来乍到,还不太懂你们大雍的规矩,就想着寻个姐姐教教我也好,省得哪天得罪了人。
我这一想,才不过认识笎姐姐而已,就不请自来了,伯母不会介意吧?”
这话宋笎是不信的,看她狡黠的双眸便知她说了谎,可面前的丫头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也没戳穿她,看她还有什么话等着。
司马霜眉目温和,点头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个懂礼的,伯母最是好客,你来了我定是欢迎的。不过来便来了,寻笎儿倒是不必带那般多的东西。”
她身后站着的清云手里还提着一大堆包好的袋子,杵在后面目不斜视。
洛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东西来,忙叫清云将袋子送过去:“我在铺子上问过了,你们大雍上门都是需要送礼的,多少都是个心意,我便多备了些,嘿嘿。”
司马霜摇摇头很是无奈,看向宜芬示意她接过:“既然是来寻笎姐儿的,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两了,你随笎儿去吧。”
洛桑顿时双眸一亮,朝着司马霜抱拳一礼:“恭谨不如从命!”
说罢拉着宋笎匆匆出了院子,身后两个婢子也快步跟了上去,等走到池边,洛桑才拍拍胸口呼了一口气。
转身看向宋笎道:“可难为死本公主了,你们大雍这些个高门贵胄的家宅一点都不舒坦,刚刚可把我在漠托一年的规矩都做完了。”
宋笎掩唇轻笑,看她半分不作假,略微低头看向她询问:“说吧,你要说来寻我学规矩,这话我可不信。”
洛桑捏了捏衣角,觑她一眼道:“我当真是来了解大雍的风土人情的。”
“嗯?”宋笎不信,作势要走:“你若不说,那便别说了,左右学规矩而已,我为你安排一个月的女夫子,不管是大雍的人文亦或是宫中后宅的规矩,都能学个七七八八。”
洛桑一跺脚,哼哼道:“行,我说还不行嘛,我想去你外祖家,可清云与达巴死活拉着我不让我去,说不合规矩,我便舍近求远跑来了你这。”
清云为难的看了眼主子,朝宋笎拱手:“你们大雍女子与外男不能私会,为了公主的名声属下不得不这么做。”
宋笎没憋住,噗呲笑出了声,看着她踢着脚边的石子,知晓她不好意思了。
这也难得,大大咧咧的羞涩起来便不同寻常,这里头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二表兄什么时候背着她们与洛桑有了交集。
看她略微期待地望着自己,宋笎略一点头:“行吧,虽然说得不是很清楚,我勉为其难的做这个媒介将你送过去吧。”
洛桑顿时喜出望外,可见到三人奇怪的看着她,稍稍收敛了一些。
朝中已下了早朝,李泓煜坐在马车上,朝外询问:“渭南一带可有其他人部署?”
荣轩驾着马车朝里轻声回道:“主子,廷轩回了信来,现在渭南一带除了二皇子一党的,还有旁的两个势力去了,属下猜多半与昨日闹鬼在后面做推手的黄雀有关。”
李泓煜屈指敲着小几,哼笑道:“可联络好了那一带的商贾?”
“都寻好了,找的都是靠谱的,这些年承过咱们的恩,除了林家咱们未找,其他的没有变数。”
廷轩做事稳当,李泓煜放心的点点头:“传信小心些,叫他在渭南一带盯紧了,不要叫人发现。”
马车帘子被风吹开,擦肩而过一架马车,李泓煜蹙眉询问:“刚刚过去的那架马车可是相府的?”
荣轩并未注意,这么一说才回头去瞧,顿时讶异道:“主子,方才过去的正是相爷家的马车,去的是咱们府上那边。”
“掉头,回府。”
荣轩听到里头沉声的吩咐,立马簕住了缰绳,在路上掉转马车。
刚刚主子本是想下朝后去相爷府上,如今倒是省了。荣轩回头看了眼帘子内,见主子笑得含蓄,恨不得将街道两边的行人驱散开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