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的病人不多,楚星辰和李曼三母女过去了,王奇却说自己有事要先走,干脆利落的把烂摊子丢给了自己的丈母娘和两个大姨子。
楚星辰看着王奇那跟狗熊一样的背影,更加替楚涵不值了。
就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她妹妹?
李曼扯了楚星辰一把,粗声大嗓地骂:“楚星辰,你自己自甘下贱也就算了,但是楚涵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以后最好少管!”
楚星辰笑了。
这语气,还真把她当成自己的长辈了吗?
“李女士,你把我妹妹又卖了多少钱?”楚星辰一双眼睛里像是射出了无数把刀子似的,“涵涵是我妹妹,不是你们赚钱的工具!”
“什么赚钱的工具?你们姐妹俩都是丧门星!”李冰清也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养着你们姐妹俩,你们还想怎么样?”
“你们现在住的都是我妈的房子,抚养我和我妹妹长大是应该的!”楚星辰对上李冰清的目光,咬着后牙道,“就算你们是赵天佑的亲生女儿,那改变不了这一点!”
“你……”
李冰清一时语塞,因为心虚,甚至无措地往后退了一步,到了李曼身后。
比起李冰清和李玉洁,李曼要冷静很多,“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和你爸爸……”
楚星辰却根本不让她把话说完,“那些陈年旧事我全都知道了,你们还以为我像小时候一样好哄吗?”
李玉洁听楚星辰居然敢这么跟李曼说话,又想起上次挨的那一耳光,眼睛都要气红了,三两步冲到楚星辰面前,抬起手就要往楚星辰的脸上打过去。
楚星辰当然不可能让李玉洁真的打到自己,原本是后退了一步想避开的,谁知道这一退,后背就撞到了什么东西。
等转过身一看,才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五官立体深邃,精致又俊朗,一双眸子像是寒潭,散发着幽光。
哪怕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浑身上下也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楚星辰的眼力不差,记性更好,只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那天晚上在酒吧里,平白无故被自己泼了一杯酒的男人。
那位传说中追求者众多的……隽爷。
而等一回头,楚星辰就看到李玉洁高高抬起的手腕被另一个男人握在了手里。
那个男人比司呈隽一般高,面容一样冷酷,身上穿着纯黑的高定西装,并没有因为性别而对李玉洁手下留情。
李玉洁的额头上都被疼得出了一层汗,冲着乔施译嚷了起来:“你干什么?你这个臭男人,居然还打女人,你还有没有品?”
乔施译不为所动。
直到听见司呈隽喊了一声:“十一。”
他这才面无表情的把李玉洁的手甩开,退到了司呈隽身后。
李玉洁揉着自己生疼的手腕,不服气的冲着乔施译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怎么捏得那么重?”
李曼心疼自己女儿,也跟着骂:“你们仗势欺人是吧?好,我这就带着我女儿去验伤,小心我让你们赔到倾家荡产!”
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司呈隽放这样的狠话。
他一边唇角勾起来,眼神却很凉,“我倒是想尝尝,倾家荡产是什么滋味儿。”
“……”李曼噎住了一秒钟,“你装什么装?穿得人模狗样!你跟楚星辰什么关系?我教训我自己女儿,轮得到你管吗?”
不等司呈隽说话,楚星辰先开口了:“谁是你女儿?我跟你可没血缘关系!”
她转过身,乖巧了很多,跟司呈隽道谢:“刚才……谢谢你。”
司呈隽微微点头。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过来了。
男人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稀疏,又高又瘦,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边眼镜。
看到司呈隽,他立刻笑着躬起了身子,“隽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老太太还在等着您呢。”
李曼原本还有好一通火要发的,听见这话却愣住了。
她不认识司呈隽,但是却认识这个穿医生袍的男人,这是南山医院的冯院长。
南山医院是海城最大的医院,作为这里的院长,冯院长的地位可想而知。
可是现在,冯院长却对着这么一个年轻人卑躬屈膝。
还有,他叫这个年轻人什么……
“冯院长。”李曼拉住冯院长,“你说他是谁?”
冯院长没有回答,反倒是目光疑惑的把李曼等人扫了一圈,“你们是什么人?”
司呈隽淡漠道:“来这儿闹事的人。冯院长,病人不能受惊吓,这样的人,以后还是别让她们来医院了。”
冯院长连连点头。
李曼一听这话,眉毛就竖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要……”
司呈隽根本不听她说:“如果冯院长这儿差人,我可以调派一批保安过来。”
说罢,给了乔施译一个眼神。
乔施译会意,对着李曼母女三人往外一伸手,“请吧。”
李冰清跟伞蜥蜴似的,梗着脖子喊道:“你凭什么让我们走?这儿是医院,我们是……”
“请!”乔施译重复了一遍,语气已经不如刚才那么好了。
李玉洁的手腕到现在都还是青的,不敢再犟了,拉了拉李曼的袖子,“妈,冰清,我们先回去吧,楚涵那小贱人的事以后再说。”
她们母女三人离开了,楚星辰松了一口气。
这样她们就不会再来打扰楚涵了。
转身想跟司呈隽道谢,楚星辰才发现司呈隽跟冯院长已经走开了,她赶紧追了上去,“隽爷,谢谢你。”
司呈隽往前走,头也不回。
她又补了一句:“上次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
司呈隽脚步顿住了。
笔挺的西服让男人的身姿更加挺拔,他转过身,只迈了两步,就到了楚星辰面前。
他人高腿长,宽肩窄腰,往楚星辰面前一站,就替楚星辰挡了刺眼的阳光,把女人娇小的身子都笼在了自己的影子里。
“就这样?”他问。
楚星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可面前这位显然也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
左思右想了一会儿,楚星辰斟酌着问:“是……上次我给的赔偿不够吗?”
“我那身衣服很贵。”司呈隽话音不重,却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你为我做一件事,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
楚星辰茫茫然地抬起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