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肆“哎”了一声,但是也没站起来,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动作。
后者想了几秒,随即有些局促地开口:“欢欢,现在时间还早,要不……”
话还没说完,听筒内就立马传来了一阵忙音。
电话被挂断了。
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陆肆刚刚喝进嘴里的酒还来不及咽下去,差点一口喷了出来,他扶着额头沉声笑了出来,笑到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战寒琛的脸色彻底地绿了下来,莫名有点像个调色板。
他放下手机咬牙切齿地看了陆肆一眼,低骂了一声,便抬脚出去。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陆肆压低的笑声。
半晌,男人仰头灌下一口酒,止住了笑声,却暴露了眸中的落寞。
……
次日清晨。
医院内。
是周末,薄乔将天蓝色的小书包放在椅子上,面前是一个刚刚够的到她身高的书桌。
她微微俯身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着什么,没有人打破空气中的安静。
几秒后,小姑娘有些纠结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乔晚安,轻声道:“妈咪,我想干妈和哥哥姐姐们了。”
病床上,乔晚安侧着身子躺着,苍白得脸颊上却有着丝丝可见的笑容,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了,这几天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闻言,她将枕头叠高了一些,然后撑着床坐起来,往后靠了靠。
还没来得及等她说出什么来,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乔晚安脸上的笑意迅速收敛了起来,看着男人端着一盆水走进来,随即在她面前站定。
她眸色一冷,随即转过脸,不去看他。
察觉了她的动作,傅斯言微微一顿,随即像是习惯了一般自顾自地将温热的毛巾拿起来。
乔晚安往后躲了一下,攥着被子的手微微收紧,修长白皙的手指关节泛白。
她晦涩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继续低头写字的薄乔,随即压低声音开口。
“傅斯言,我不想在乔乔面前跟你翻脸,我告诉你,现在就离开,我们各自都留个体面。”
闻言,傅斯言眸底闪过一丝痛意,但是他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拿起乔晚安的手开始擦拭。
后者挣扎地想要缩回手,如惊弓之鸟一般往后退了一点,眸底是克制不住地恨意。
“傅斯言!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声音中是显而易见的颤抖。
“算我求你,放过我们母女俩吧,我们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傅斯言眸色一窒,拿着毛巾的手尴尬地僵硬在半空中。
女人憎恶和恐惧的目光,像是一把又一把无形却锋锐地刺进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遍体凌伤。
傅斯言苦笑了一声,他垂了垂眸子,语气中是微不可查地恳求。
“晚安,你乖一点,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吗?”
“赎罪?”
乔晚安冷笑了一声,眸底满是深不可查的冷意。
她低垂着眸子,笑:“太晚了,傅斯言,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一切,怎么能感同身受?”
声音微顿,她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心底最深处的记忆被唤醒,无论她如何释怀,都无法和解了。
她轻声道:“傅斯言,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