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桥边的老头斜眼看了孟十三一眼,嗤笑道:“什么如何?他把我的的琴谱撞落入这河中,他要不跳下去把琴谱捞上来,要不赔我一本一模一样的。”
这话摆明了是在为难人,他的琴谱已经落入河中,哪里来的一模一样的谱子?
张禄丰从人群中钻出来,不屑地挥了挥手:“书册等物落入河中哪里还能找的回来?就是找回来了字还能看?依我看赔些银子也就是了,老头,你想要多少?”
张全跟在张禄丰身后点了点头,对张禄丰的话表示认同。
老头闻言鄙夷地打量了一眼张禄丰,双手环胸道:“不中,我只要乐谱,别的免谈。”
孟十三看了一眼坐在桥边的老者,他头发梳的齐整,身上所穿衣服的布料也讲究,又如此爱好曲谱,应是琴师。这类人往往最是执拗,除非拿出他想要的东西,不然他是不依的。
张权擎叹了口气,往旁边的河看了一眼:“老先生,您看……”
孟十三按住张权擎的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老先生之所以重视那本琴谱,想来应是先生的心头好,曲谱上的音符,先生想必都能倒背如流吧?”
“你这丫头想说什么?”她没有一味地说赔钱了事,老头对她的印象比张禄丰要好许多。
“先生喜好乐曲,我愿为先生写其他的曲谱相赔,保证定是先生不曾见过的韵律,不知先生可愿?”
孟十三语气恭敬,全无诓骗哄人之意,张全一听当即上前拉回孟十三斥道:“你懂什么?别在这儿添乱!”
孟十三瞧了张全一眼,也不多言,安静地站回张权擎身边。
“老先生,你别听我那媳妇胡说八道,她什么都不懂一个,净瞎说罢了。我知先生心疼爱物,可曲谱已经落入河中,要找回无异于海底捞针,既然老先生已能对棋谱倒背如流……”
张全自诩读过书,觉得自己能与老头讲道理,殊不知他的道理从来都只有他自己听得进去。张全话还未说完,高老头就不耐烦地摆摆手:“废话少说,到底赔不赔?”
张全从钱袋中取出一早准备好的银子递给老头。
“赔!自然要赔!曲谱既难寻回,这些银子就当是我们的小小心意,还望你能够收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他对自己很有自信,自认为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能把老头说服。
可说到底,他还是把话题绕回拿银两赔钱以此了事一事上。
高老头见又是一个想搪塞自己的,大怒挥开张全的手:“放你娘的屁!我说了我只要曲谱,赔不起我就去衙门告他损坏我的财物,回头挨了板子坐牢可别怪我无情!”
张全一听张权擎要坐牢就晃了,记得说了一车之乎者也一类的话,可老头压根不听。
孟十三有些无语,走上前指了指高老头背后背着的古琴:“老先生可愿借琴给晚辈奏上一曲,若老先生觉得能入耳,我便把曲谱写给先生,今日之事一笔勾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