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失望地叹了口气,手持火把转向张家的人微微躬了躬身,张家人哪里敢受?
张禄丰赶紧上前把人扶住,李秀琴脸上狰狞的神情也收敛些许,没再接着叫嚷。
“孙娘子糊涂,祸害了你们家的田罪该万死,荒年才过去她就做这样的事,按理该打该杀。”
“但,请你们看在他们家稚子年幼,男人又病弱的份上放她一马。”
村长脸色为难,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孙梨花一眼。
“当然,也决不能让她轻易逃了责罚,不然对你们也不公平。依我看不如这样,罚她到村里祠堂跪上三天。”
冷风吹来,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被呛得咳嗽几声才接着道。
“等庄稼收获后补偿你们相应的稻子,你们觉得这个法子如何?若是不满意我再想一个别的办法。”
村长为人慈爱祥和,许多事都是为了村里的村民着想,所以村民对他很是爱戴。
张家的人并不同情孙梨花,但也不想村长为难,这个法子虽然轻判了孙梨花,但是回头稻子补上,他们张家也没有损失什么。
张全这会子已经冷静下来,又恢复了读书人儒雅得体的做派,冷声道。
“就依村长所言,但丑话说在前头,今后再有这种事发生,可就不是跪祠堂和赔稻子这么简单。”
暗中看不清孙梨花的神情如何,众人也无暇理会,张全与村长说了几句话,就由村长送孙梨花去祠堂罚跪。
张家人则打道回府。
别的也就罢了,可怜了那些水稻秧苗。
经过孙梨花拔苗一事后,张家过了几日风平浪静的日子。
这日傍晚时分,张权擎散值从县里回来,刚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一声惊呼,男人压着佩刀的手一紧,快步朝卧房走去。
家里其他人听见动静也赶忙出来看是怎么一回事。
张权擎才走到房门前,屋里的人就先开了门跑出来,孟十三迎面撞在男人怀里,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张权擎面色一寒,紧紧把孟十三搂在怀里:“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屋里有老鼠?”
孟十三从张权擎怀里抬起头,双目泛着莹莹泪光。
“是安安,安安会喊娘了!”说罢孟十三推开张权擎,跑到张轻晴那里拉住张轻晴的手笑得好不开心。
“他真的喊我娘,轻晴,是真的!”
孟十三高兴地不得了。
夜里,张权擎坐在炕边,他拿着玩具逗安安的时候安安就咿咿呀呀喊着“娘”。
孟十三抱着水盆进来就见他郁闷地逗着孩子,不解地问。
“看你心情不佳,可是衙门出了什么事?”
谁知张权擎扭过头委屈巴巴地望着她,郁闷道:“安安为何不会喊爹爹?也不愿意喊我。”
孟十三当他是为了什么事,原来是为了这个,一时哭笑不得。
“孩子年幼,还不会说话最寻常不过,再过些时候,等他们长大一点就会了。”
因着孩子不叫张权擎的缘故,连着几日当值张权擎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日,散值后张权擎从集市上买了一些点心直奔家里,走过漫长的田间阡陌才回到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