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跑警察面前扯谎,纯粹是自投罗网,雪心和凌倩儿也没打算给房东留脸面。
雪心先攻,点点照片,道:“好奇怪啊,我看你父亲脸上有很深的酒窝,你没有。他下巴还有一道凹痕,你也没有啊。”她边说边比对着房东的长相。
房东语气不耐的讽刺道:“小姐,你还会看相啊,想要赠我两句?别以为你是美女说出来的就是箴言了!”
凌倩儿故作体贴的嗔怪雪心道:“你要说的清楚一点,不然张先生听不明白的。”
雪心将发丝往耳后捋了一下,从容解释道:“根据孟德尔遗传定律,人的遗传因子分显性和隐性,简单来说显性的基因一定会遗传给下一代,例如酒窝啊,和这种欧米伽型下巴。”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房东还是有点脑子的,加上心虚,很快理解了对方在暗示什么,脸色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现在的有些慌张。
雪心再次点点照片,肯定的说:“我的意思是,我有理由怀疑你和这位老伯没有父子关系。”
凌倩儿一字一顿俏皮的补充:“就是说,你,在,骗,我。”
房东外强中干的狡辩道:“我就不能是收养的吗?”
等的就是这个,凌倩儿马上也开始攻击:“哎,就当你是,你说这张照片是五年前拍的。”
她指指照片上窗外的建筑,“这栋房子,刚刚月初才建好拆棚架,还在等批准售楼啊,五年前应该还是一块荒地,请问你要怎么解释啊?”
眼见事情被拆穿,无法和平收场了,房东气急败坏,破罐破摔。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说:“总之凌小姐,我本来是希望好来好散,你收了支票,拿回定金就完事了,就这样,再见!”说完把支票扔在桌上就想走。
凌倩儿和雪心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哪会被这种架势唬住,二人眼疾手快,默契的站起来,一人一边按住他的肩膀,把人又塞回了椅子里。
“坐下!”
两个人气势全开,把以为她们俩女人好欺负的房东反倒吓得一愣一愣的。
凌倩儿也不是吃这种傻亏的性格,被人欺负到脸上了,怎么还会好声好气,当下严声道:“合同签了,我人搬进去了,现在说不租?没那么容易啊!”
雪心则充当红脸角色,语气稍柔的分析道:“你大费周章,编这么个故事出来,还诅咒自己的老爸癌症,看来一定是现在楼市高涨,有人要高价买你那所房子,所以你就不肯租给我朋友了,是吗?”
事情没有预想中顺利,房东已经觉得事态不好,只能色厉内荏道:“你们知道就最好,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一句话到底,我是业主,我有权不租!”
凌倩儿唱白脸道:“你有权不租,我有权要求你赔双倍,连押金带租金,六万才对。”她点了点支票,态度不容拒绝。
雪心软刀子吓人,劝道:“如果法庭见的话,到时候冻结了房契,房子可就卖也卖不成,租也租不成了。大家都不想的。”
房东被说的直冒冷汗。
两个人联手,你一言我一语,半讲理半施压,让对方老老实实当下就按照合同多赔了一倍租金才了事。
事态完全不符合房东的预期,凌倩儿和雪心倒是满意极了,两个人相视一笑。
走出咖啡厅,继续闲逛,发了一笔横财,商场的冷气吹得二人神清气爽。
看凌倩儿将支票拿在手里,雪心羡慕的说:“你好啦,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赚了三万块,能随心所欲买买买了。”
凌倩儿闻言却依旧愁眉不展:“难道要我把衣服首饰顶在头上遮风避雨吗?”
“别这样啦!”雪心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现在的楼房盖的密密麻麻的,你还怕没地方住啊,大不了我陪你找。”
“你说的倒是容易,你知不知道找一个地点好,环境好,既合心意又合风水的地方有多困难啊。”
说到这凌倩儿想起了雪心之前说要还房贷的事情,灵光一闪,好主意涌上了心头。
她记得雪心好像买的是三居室,且坪数不算小,她爷爷自己也熟悉,并不常住在那,再搬进去一个住应该也算宽敞。
凌倩儿抑制不住兴奋地说:“哎哎哎,你想不想回去拿下两件首饰?”
两个人十分熟络,对方的思路雪心秒懂,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每个月多一万块付房贷?”
雪心买房子时考虑到了以后会接爷爷一起住,所以买的坪数比较大,可爷爷目前身子骨硬朗,还是喜欢在乡下生活,便没有搬过来,只偶尔会住,平时都通勤一样的开车往返。
雪心又不太喜欢和陌生人相处,所以一直没想过把多余的房间租出去,就这么空着呢。
一个人独住三居室确实大了点,现在想想将房子租给朋友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怕她不同意,凌倩儿凑过去,紧紧挽着她的胳膊,猛女撒娇道:“对呀对呀,你那里三室一厅够宽敞,但是一个人住多寂寞啊。”
雪心故作沉吟了一会,看凌倩儿心撒娇到额头冒汗,轻笑一声,才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你说的不错,我同意了。”
本来她就还嫌和凌倩儿不够亲近呢,平常二人工作在两个部门,自己忙自己的,又时常加班,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聚一聚,相处的时间太少了。
凌倩儿欢快的鼓掌,“恭喜你呀,荣升为房东了!”
说着,就把刚收回的支票双手恭敬的递给了自己的现任房东大人。
雪心接过来,也调侃道:“我也恭喜你有了容身之所,并且今天不光晚饭,连甜品都归我请了,不过在此之前,先去银行兑换支票吧!”
面对双赢结局,两个人又互相吹捧了两句,小跑着先去银行办事处把支票兑现,那个尖嘴猴腮的房东可不像是老实人,万一支票作废再找人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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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撕破脸,又亏了三万块,房东自然赶人赶得很急,第二天凌倩儿很自然的就搬去了雪心那。
她之前租的地方也才刚刚搬进去,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拆箱整理呢,也没买什么大件的家具,用几个纸箱装起来衣物和一些零碎的东西就够了,搬出来倒是挺快速的。连货车都没租,一辆出租车就连人带物拉了过来。
雪心家确实很宽敞。
玄关、客厅、餐厅是一体的通透格局,没有墙壁和高大的家具遮挡,面积很大且一览无余,让人看了就觉得开阔。
三个卧室都在客厅里侧,客厅外就是不小的阳台,由全景玻璃将里外隔开。阳台上高低错落的堆满了绿植,最高的也不过齐腰高度,阳光透过全景玻璃能够充沛的洒向室内。
室内整体装修的格调没有选现下流行的花哨撞色,什么豹纹、大理石贴面一律没有。
而是很常规的选择了素色墙纸,除了背景墙用了不刺眼的枯叶绿,其余部分大多都是奶黄色、香槟黄、象牙色等柔和的黄色系,家具也是多为浅色原木,整体格调温馨休闲。
凌倩儿就坐在阳台边的飘窗处,靠着蓬松软枕,一边享受着阳光和新鲜的空气,一边为搬家收尾。
已经把东西归置好了,她现在手里整理着不用的空箱子,将它们拆开铺平捆在一起,准备留着以后循环使用。
正忙活着,就看见雪心火急火燎的捧着一杯奶茶从卧室跑了出来,嘴巴里还嘟囔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拿起遥控器打开了收音电台。
凌倩儿手下动作不停,好奇的问:“你匆匆忙忙听什么呀?”
雪心把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
凌倩儿跟随着她的动作,也屏气仔细听着。
音响里,一个阴森森的尚且带着稚气的女声传来,“跪着不动,水淹了上来,鬼差叉着他。”
一个男声字正腔圆,应该是主持人,激昂的接过话头,“天眼少女每次都说的很玄啊,光明居士,到底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较为低沉的男声,应该就是所谓的光明居士,讲解说:“她在说她天眼看到的情景,天苍苍,海龙王,招女婿,迎新郎,鬼卒临,叉远方。她应该见到女婿跪拜岳丈,牛头马面站在两旁。”
“越听越不懂啊。”凌倩儿听得满脸困惑,“这是什么节目啊,鬼故事?”
雪心又嘘了一下,期待着后边还有什么内容,可惜已经到此为止了,主持人很快就播报了结束语。她撇撇嘴,遗憾的摁下了关机键,“太晚开电台,听不到了。”
凌倩儿对这种迷信节目完全没兴趣,调侃道:“你真是上想知天文下想知地理,什么稀奇古怪,怪力乱神的事情,你都有兴趣。”
雪心捧着茶杯吮了一口,神情中难掩激动,兴致勃勃的说:“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就像是破案一样,看起来是迷信,说不定我能找到科学的解释。这个天眼少女打电话上电台讲中了很多事,真的有点邪门,最近非常火,有了一批信众,还出了书。”
她真的从来没接触过这种神神鬼鬼、冥冥之中的东西。
在他们星球可没有这种事情,大家全部都相信科学,可能跟情绪被抽走有一定关系,星球上连点谣言都没有,大家活的都很一板一眼,生活像是被流水线加工出来的一样,平淡且如出一辙。
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也导致雪心现在对未知的东西好奇心无限大,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不是感到害怕,而是想要挑刺,想要搞明白里边有什么隐秘。
平时她对鬼故事什么的也很感兴趣,但只是兴趣而已,那些故事一听就是纯吓人的,很多都完全不符合逻辑。这次还是第一次在她身边发生了疑似逻辑自洽的未知神秘事件,她很乐于拆穿。
凌倩儿敷衍的笑笑,阴阳怪气的泼冷水:“像破案一样有趣……有没有可能,我们俩的工作就是破案呢?工作都忙得要死了,还不够你享受的吗?”
雪心对凌倩儿说的话完全忽略,只道:“这个天眼少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以前可听过不少坊间传说,但没听过预知未来这一种的。”
“你以前听说的是哪一种?”凌倩儿倒是真想听听这位江湖骗子有什么特殊的,在她看来所有这种大仙表面上诈骗路数各不相同,归根结底不过是察言观色看机行事罢了。而观察人这方面雪心也是一流的,居然有人能骗过她,那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见凌倩儿脸上露出了点好奇,雪心算是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一大堆曾经听闻的灵异故事,据说都是朋友、同学、邻居大妈的女婿的二大爷等的亲身经历。
什么莫名其妙被鬼背着走了很远,看见鬼新娘坐在河边梳头,餐厅的钱莫名变成冥币等等。她又简述一遍这位天眼少女的发家史,类比其中的不同,反正没人和天眼少女一样是走的预知路线。
凌倩儿仔细观察雪心的表情,见她不是迷信,只是觉得有趣而已,也就抛开不管了,当个故事听着。
玩笑中的两个人,几乎同时接到了电话,脸色随着内容逐渐严肃了下来。
又发生了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