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罗浮生先醒了。
他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司羽睡在他身边,自己还紧紧的搂着她。
一开始脑子没转过来弯,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上次他跟许星程喝醉了之后也睡在一起。
可是罗浮生只是稍微一动就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而司羽似乎也一样,他们俩身体交缠在一起,触摸到的肌肤细滑如玉,让他有了不好的联想。
他昨天晚上不是欺负了自己的好兄弟吧。
有人喜欢同性这种事,罗浮生还是知道的,但他只喜欢香香软软的姑娘。
他本就心有所属,司羽又是他的兄弟,他该怎么面对她啊。
罗浮生尽量动作轻柔的松开手,小心的把酸麻的胳膊从司羽脖子下面抽出来,却还是吵醒了司羽。
这辈子,司羽还是第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睡的很不安稳,又被罗浮生紧紧抱着,要不是他那张脸她实在喜欢,早就使蛮力挣脱了,才不会委屈自己呢。
所以察觉到罗浮生的动作后,她疲惫的睁开眼,声音冷冷道:“你又想干什么?”
司羽的话让罗浮生身子僵了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司羽缓缓坐起来,随着她的动作,锦被滑下,露出她白皙圆润的肩头,但躺在床上的罗浮生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她裹胸布。
他倏然坐起来,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诧异:“你…你…你,你是个女的?”
“我从来没说我是男的啊。” 司羽失笑。
她为了方便一直剪短发穿男装,可是面容也算精致秀气,也只有罗浮生才会因为她武术厉害把她一直当成男的,林启凯跟许星程在刚见到她的时候就心有怀疑,更别说洪澜了,她一眼就看出来司羽是女生,所以在宴会上才一点也不搭理她。
“你也没说你不是啊。”罗浮生喃喃道。
见司羽此刻正带着戏谑的笑意看着他,罗浮生又变得吞吞吐吐:“那我…我们…昨,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啊,” 司羽恶趣味的靠近罗浮生耳朵,“昨天晚上你干了什么你不记得吗?”
罗浮生开始努力回想,前面的事情还记得清楚,回到房间后的却七零八落,他记得自己脱衣服,记得自己抱着司羽不放,其他的却模模糊糊。
罗浮生的脸色有些不好,他还真欺负了自己的好兄弟,虽然司羽是女孩子,但他还认司羽是兄弟。
见他面色难看,司羽不高兴了:“怎么,被占便宜的是我,你还不乐意了?”
“不是的。我乐意…不对,我不…也不对。”罗浮生都快不会说话了。
司羽看他这副窘迫的模样,轻笑一声,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的衬衣和外套都染了酒液,司羽便转身问罗浮生:“我的衣服被你弄脏了,只能穿你的了,不介意吧?”
罗浮生连忙摇头。
司羽便走到罗浮生的衣柜前,慢条斯理的挑选着自己喜欢的衣服。
司羽身高腿长,平时穿着宽松的衣服倒也看不出特别明显女性特征。
但今天她上半身只有裹胸,从她背后看过去,一眼便能被她纤细的腰身吸引,罗浮生此刻才终于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好兄弟是个女孩子。
罗浮生的衣柜不是带着各种花色的衬衫,便是皮夹克,一点也不符合司羽的审美,但神奇的是,这些衣服穿在罗浮生身上却很好看。
司羽挑了半天,才挑了一件纯黑色的衬衣,穿上后果然显大了点,领口露出一大片肌肤,锁骨上的抓痕分外显眼。
罗浮生看到那抓痕,倏然红了脸,抓耳挠腮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走过去,把司羽领口的扣子扣上。
见他这般,司羽挑眉:“你这是在做什么?”
罗浮生不说话,脸上的绯红却一直蔓延到耳尖。
司羽勾唇,把衬衣扎进裤子里后,又抬手解开了一粒扣子,然后挽起衣袖,去浴室洗漱了。
出来时用沾了水的手抓了抓头发,便又变成一个英俊的少年了。
见司羽一副要离开的模样,罗浮生顾不得羞涩,连忙凑过来:“你要走了?那我们俩的事…”
司羽看着他的眼睛:“我们俩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罗浮生刚开了头便停住了,他实在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会对你负责的。”
罗浮生口中的负责便是要娶司羽,他当天就跟他义父说了,洪父调查了一下司羽的身份,发现她身家不菲,便同意了。
于是罗浮生便带了聘礼上门提亲。
司母这两年正为了她的婚事发愁,眼看司羽都二十多了,还天天穿着男装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女孩子,司母就特别后悔小时候把她当男孩子养。
好不容易有人上门提亲,人长得好看,还是洪家养子,小时候还救过司羽,司母别提有多满意了。
司羽哄了半天才把兴奋的母亲劝走,看着乖乖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罗浮生,问他:“你就不怕我不答应吗?”
“你都是我的人了,你敢不答应?” 罗浮生答的倒是理直气壮,若不是他仍旧红着耳朵,倒看不出他还是纯情的好少年。
只是看他不过几天便瘦了一圈,就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我不需要你负责。”司羽端起茶杯,“我们是朋友,我又不会怪你。”
但罗浮生却不答应。
见他执意要负责,司羽便告诫他:“想要我同意也行,但是有一条你必须记住,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罗浮生沉默了一会儿,便下定决心回答道:“我会做到的。”
许洪两家联姻还没有结果,倒是先迎来了罗浮生和司羽的喜讯。
因为奔着结婚去,就没有举办订婚仪式,只是两家人吃了顿饭,饭桌上洪澜的脸色十分难看,但到底顾忌着罗浮生,没有闹起来。
在此之前,罗浮生去了他经常一个人去的码头,把他珍藏的天婴的海报折成小船,让它随着水流飘远,她有了意中人,自己也有了该负责的人,是时候断个干净了。
不久之后,洪澜要在美高美举办假面舞会,司羽便和罗浮生一起去参加了。
因为知道罗浮生有司羽了,许星程终于放下心,和罗浮生说了自己和洪澜举办舞会是为了彼此自由的事。
但是许星程没想到洪澜找了一堆美女来灌他喝酒,他实在撑不住了,便找罗浮生换衣服和面具,让他帮自己挡酒。
但是许星程忘了自己之前和天婴约好在这里约会,让她通过面具找到自己,而天婴也没有认出来,那个穿着许星程衣服戴着面具的人不是许星程。
罗浮生被灌了太多酒,有些醉醺醺的,天婴找过来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她拉着去跳舞的时候刚想告诉她自己不是许星程,就看到有人朝他们开枪,罗浮生连忙推开了天婴,但自己心口上方却中了一枪。
司羽在舞会上到处找罗浮生,找到他时却看到他戴着面具正准备和天婴跳舞,当即心头一堵。
但是也不妨碍她在发生枪击时,当机立断一枪毙了袭击者,然后跑到罗浮生跟前。
天婴半跪在罗浮生身旁,嘴里却呼喊着许星程的名字。
“闭嘴,这是罗浮生。”司羽冷声道,上前揭开罗浮生的面具让他呼吸顺畅,然后迅速撕开他的衬衫,发现中枪部位在肩胛骨下面一点,伤势不算太重,便放下心来,连忙叫人开车把他们送到仁爱医院。
到医院后,罗浮生醒了过来,竟说只相信许星程,只让他做手术,司羽气急了一手刀将他劈晕,直接送到手术室。
她花高薪请来的詹姆斯教授怎么也比许星程这个年轻人技术高些吧,更别说他这枪伤虽不致命,但手术做的不好伤了筋脉,以后他也别想打架了。
第二天一早,罗浮生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司羽坐在他的病床前,手里拿着一本他看不懂的外文书,脸上神色不佳,让他忍不住提心吊胆。
“罗浮生,你长本事了是吧,就凭你那身手,会躲不开那颗子弹吗?是不是看到美女你身子都软了啊?”司羽忍不住冷嘲热讽。
面对司羽的责骂,罗浮生不好为自己辩解,只能连连告饶。
见他装乖卖巧,司羽心里的气总算消了一点儿,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这时,罗浮生才敢试探着问出声:“星程跟天婴怎么样,他们俩没受伤吧?”
司羽语调凉凉:“你就只关心他们,不问问我吗?”
“你不是看着没事嘛。”罗浮生小声嘟囔。
司羽顿时被气笑了:“放心,他们俩都没事,有你挡灾挡枪,他们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别这样。”罗浮生有些急了,“我不是不关心你,但星程也是我兄弟,天婴也算我弟妹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让一个女孩子受伤吧?”
也是我兄弟。
这句话司羽听着刺耳无比,她看着浑然不觉的罗浮生,忽然有些气馁,便不再理他,起身离开了。
罗浮生见司羽一言不发转身便走,连忙起身,但他伤在肩胛骨,一时无法使劲起身。
他疼的喘了会儿气,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后知后觉的想着,司羽莫不是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