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害羞什么。”顾森西促狭一笑。

顾森湘整个身体僵住了，像被说破了心事的小姑娘，她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靠在玉衡边的墙上，嗔了句：神经。顾森西也不在打趣她，反而顾森湘问道：“也不知道是谁，偷偷背着我交女朋友是不是。”

玉衡一听，哪能不知道顾森湘口中的人是谁，他就知道顾森西这小子喜欢易遥。顾森西面对两张八卦的脸也没反驳，想起什么似的让顾森湘拿出手机。

存了两个号码。

说是什么比110还要重要的号码。

顾森湘凑近他，看着上面的备注，一个姐夫(玉衡），一个易遥(弟女朋友）她的脸通红一片，抢过手机：“你这五个字也太长了吧，改两个字行不行。”

两人吵吵闹闹会儿，顾森西就拿着书包疾步往前走了，他像是故意似的给玉衡和顾森湘单独相处，还挥手给玉衡递了个眼神：“玉衡，你送我姐回家，我送易遥！”

玉衡：“……”

推着单车和顾森湘并排走在路上，街道边的灯陆续亮了起来，玉衡望了一眼旁边的少女，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少女流畅的侧脸弧度，她似乎总是带着笑意。

温柔纯洁，像个百合花似的。

想起之前她跟齐铭在一块儿，玉衡问道：“你，觉得齐铭怎么样？”

顾森湘侧过脸，有些讶异，她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玉衡什么意思，但是想着一起参加比赛那个男生温润的脸颊又点了点头，中肯评价：“还不错。”

玉衡没再说话了。

也许是怕少年误会什么，末了，顾森湘添了一句：“我不喜欢他。”

玉衡心情变得不错，他嗯了声。

顾森湘又扯了个话题：“你不知道，你来学校的时候多少人看着你？跟齐铭参加竞赛的时候，还有女生问他要你联系方式呢。”

“是么。”

玉衡倒是没在意这些，他自从转来这个学校后就想尽办法跟易遥打交道，偶尔能听见有女生讨论自己，抽屉的情书也会翻开来看，一有时间就回句话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简单。

“齐铭是校草？”玉衡抬了抬眉毛。

“对，不过自从你来了，你俩是学校的校草。”

“是么，那你觉得我跟他谁好看一些？”他随意问道。

顾森湘声调轻微，轻轻吐出一个字：“你吧。”

“你喜欢我？”

“我……”

“我现在有喜欢的人。”

他们的关系也渐渐熟稔，时不时顾森西就会约他出去，不过带着他姐和易遥，刚开始玉衡还会婉拒，但是他坚持不懈的样子也让玉衡无法。

四个人，顾森西带着易遥，他肯定得照顾另一个女生不是。

齐铭也来找过他，作为除了易遥后第一个跟他关系很不错的男生，而且还是同龄同性朋友，齐铭对他很重视。

吹着徐徐微风，玉衡径直带着齐铭来到烧烤摊，找了个没人坐的位置，齐铭坐在他对面，要了瓶啤酒，玉衡倒了两杯，一杯递给齐铭。

暗黄的灯光下，少年眼神澄亮，齐铭从那漂亮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有些疑惑的脸，他接过却并没有喝

玉衡一口饮完，几滴酒水从他的唇瓣流下，水光粼粼。

齐铭看着他：“没想到你还会喝酒。”

玉衡喝了几杯，用慵懒的语调道：“你还有很多不知道，比如说我第一次见你，我就很喜欢你。”

的脸。

他的不高不低的声音清楚传到对面的齐铭耳朵里。

玉衡眼里的情愫缠绵暧昧，齐铭正在思忖话里的意思，很多时候他发现玉衡说话像女孩子一样弯弯绕绕，有些明明可以说简单的偏偏要说的复杂。

对面的少年轻呵一声，就知道他根本不懂，双手撑着桌子，靠近齐铭，望着他的唇眼神一暗，无声咽着唾沫：“我喜欢你。”

！！！

横亘在两人面前的纱帘突然掀开，齐铭发现这么久相处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难以置信地直视玉衡的眼睛。

相比较他的无措，玉衡很是平静，他又给自己倒了杯啤酒，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喜欢你，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喜欢你，想吻你，想对你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他神色晦涩了一瞬，声音更轻：“我故意接近你的，用你最喜欢的生物，欧洲文艺史。”

齐铭怔怔凝视他，半响，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是，你是男的……我也是啊。”

“我知道。”

这场表白造成的结果就是齐铭请假两天的病假，看样子被吓得够呛，玉衡坐在位置上转动着圆珠笔，有些想笑，最终叹了口气，心里爬满了落寞两个字。

青春一场甜蜜的负担，人们为年华的骤然绽放心花怒放，却也要承受随之而来的黯然神伤。

转眼就到了学校组织去科技馆的日子，上了学校准备的大巴后，玉衡就收到了一个短信，顾森西的：“在那边等我们，我和易遥在一起。”

玉衡回了个好。

科技馆外面空地上停了好几辆大巴，密密麻麻的学生们像是蚂蚁，嘈杂的声音听着耳朵难受。

玉衡随着人群进入科技馆，在二楼透明栏杆停了下来，拿出手机翻盖，给易遥发了个信息：我在科技馆二楼等你。

等了没一会儿，倒是看到了个熟悉人影往这边过来，巴掌大的小脸，弯眉下是一双漆黑澄澈的眸子，微一勾唇，更显朱唇皓齿。

“玉衡！”顾森湘自然地站在他面前，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经过而灵活转动的眸子有几分调皮

“你在等森西和易遥？”她笑着问。

玉衡被这笑一闪，他点了点头，两人攀谈起来，聊诗文聊喜好甚至聊一些女孩子所喜爱的电视，玉衡谦卑又幽默惹得顾森湘心神摇曳。

随着手机叮咚一声响起。

顾森湘翻开手机盖，就看见了弟弟的信息：我们来了，姐。

“他们来了么？”玉衡眺望远方，刚好和走在易遥旁边的齐铭对上视线。

齐铭眼眶很红很疲惫，他和顾森西一左一右地站在易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