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混账话。”玉衡认真道：“我夸你呀，夸你声音叫的好听，夸你……”还没说完就被萧瑟又踹了一脚，打断道：“滚。”
他嗓音十分好听，低沉的声音带着若隐若现的沙哑，像是缠绵过后从喉间涌出的最后一点旖旎。
玉衡闭上了嘴，他脸庞弥漫着困惑，他的确没有说什么很露骨的话，深入交流这么久，昨夜只不过突然想起从哪儿看到的一句话：和爱的人欢爱其实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在这过程中，适当的言语交流能够促进彼此情感和激发欲望，让体验变得更好。
于是就问萧瑟舒不舒服，疼不疼，又夸他，在他的耳边厮磨，说了一句荤段子而已，哪儿混账了。
口是心非？明明身体挺享受的。
看来下次继续。
随即沐春风来到永安王府，代华锦把解药交给萧瑟，至于能否真正解除无心的药人症状，暂且无法确定。
要知道无心被关在哪儿，首先得知道鬼医夜鸦在何处，玉衡听到这个名字一怔，难不成是赤王府的那个老太婆？三人前往见一个人，刻意瞒着叶若依和司空千落。
澄澈如玉的水面上，倒映出蓝天白云。玉衡和雷无桀跟在萧瑟身后，两人一边走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头，对视一眼，雷无桀对着萧瑟道
“萧瑟，我总觉得你最近怪怪的。”
萧瑟头也没回，问道：“怎么说。”
“之前，不管是千落师姐还是若依姑娘，除非她们有事或者是不在，你都会叫上她们，而我最近发现，不管是沐春风也好还是姬雪姑娘，你都有意地避开他们，就只把我和阿衡带上。”
萧瑟停在前方，他眺望远处：“你们知道吗，我为何回到天启吗？”
“因为天启是你的家，游子回家不是很正常吗？”雷无桀回答。
萧瑟又问道：“那你们知道我当年为何会被逐出天启吗？”
“琅琊王一案。”玉衡和雷无桀同时回道。
“没错，但如今琅琊王案已平，叶啸鹰也已经离开了天启，我当年想做的事情如今都已完成，剩下的事不久就可以了结。”
苍翠的树木随风摇动，发出阵阵声响，玉衡神色空了一瞬，他怎么会不明白萧瑟的意思，一切了结以后，无心会回到天外天，至于自己。
萧瑟的声音很轻很淡，心里没由来的心酸：“到时候你们会离开天启吗？”雷无桀不解的皱眉，萧瑟又看向玉衡：“你会离开……天启吗？”
或者说，你会离开……我吗
无言对视中，仿佛有千斤石头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明明昨夜才肌肤相亲云雨一番，是最亲密的人，现在却仿佛相隔千里。
“我……”玉衡话哽在喉咙，他想说什么，可是发现说什么都无用，于是低垂眼眸，避开了他的目光。
萧瑟看懂了他的欲言又止，整个心脏沁出酸味，眼里是隐忍的悲伤，落寞的轻笑一声。
夕阳正好，如碎金般洒在三人身上，神色各异。
雷无桀摸不着头脑：“萧瑟，你知道的，我想问题比较简单，你能不能稍微给我讲得简单一点。”
等了好一会儿，萧瑟才负手而立，他凝望两人片刻，旋即扯了扯嘴角，低头试图压制某些情绪：“你们虽然继承了守护令，成为了我的守护，但难道以后我去哪儿，你们就要跟到哪儿吗，琅琊王叔旧案已平，你们的任务其实已经结束了。”
他看了眼玉衡，发现他也同时望着自己，四目相撞，萧瑟嗓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失色。
“无论是大师兄，还是无心，都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再为了救一个朋友，而让另外一个朋友陷入困境。”
雷无桀哦了一声，他双目炯炯有神，亮如繁星，眼睛坚定如铁：“你这么说的话我才明白了，是因为琅琊王案被平了，所以呢，我们的守护指责也就可以到此为止了，剩下的危险就不想让千落师姐他们参与了。”
“对。”萧瑟道。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他扬起下巴，眸底荡漾笑意。
“说吧。”萧瑟侧头看他。
“就是你为什么把我跟阿衡带上？你不怕我俩遇到危险啊？”他嘿嘿笑了几声，脑海里却已经想出了理由。
“这个嘛”
“我明白了！是因为我跟阿衡很强！”
“雷少侠说得不错。”
三人同时笑出声。
会面的人到了，迎面走来苏暮雨和戴着鬼面具的苏珩，雷无桀神情紧绷，就要拔剑被萧瑟拦了下来，解释一番他才放下敌意。
玉衡看向苏珩手中的配剑，熟悉的气息，他小声叫了声：“天璇。”
它立刻铮铮几声回应。
叶冷霜也将面具拿了下来，雷无桀大惊失色，他的眼神一下变得幽深阴森，咬牙切齿吼道：“叶冷霜！你是暗河的人！原来你就是苏珩”
“是我。”她眼神平静，几乎没有波澜。
“你！”
雷无桀对暗河的人没有一点好印象，当年他们都曾围攻剿过李寒衣，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叶冷霜的眼睛带着愤怒和震惊，猛地转过身去。
萧瑟和他们相谈。
面对萧瑟的邀请合作，苏暮雨和叶冷霜不得不答应，毕竟这是唯一的选择。苏昌河成为大家长时发誓会将族人走向光明，当他和萧羽合作，一切背道而驰。
叶冷霜朝玉衡露出了个安慰的笑容，而后跟着苏暮雨转身离去。
夕阳洒在河水上的光，像是许多金针银线，随着水波晃动着，美不胜收。沿着河边往回走，执伞的男子身旁跟着一个容貌绝丽的女子。
女子身上被夕阳笼罩，眉眼冷淡。
苏暮雨扯开唇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叶冷霜？我以为你的心，跟你这个名字一样。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都没为我跳动过一次，你这样冷若冰霜的人，也会爱一个人爱的那样炙热么。”
苏暮雨记忆中的她，从来不苟言笑，生人勿近，像是皑皑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