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女，明日……我便要前往景都了，我师兄已经寻过来了。”

玉衡拿着筷子戳碗中的饭，如果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他会毫不犹豫离开。

可是，他有。

妺女知道他的纠结之处，夹了块肉放在他碗里，开口安慰：“阿衡，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让我与你一同去吧。”

“我也想看看照顾了阿衡二十载的师兄师妹们。”她这句话说得异常温柔，脸上的笑容如娇花初绽。

玉衡欲言又止，公冶寂无今天那疯样子，至今想起来就心有余悸，他道：“我师兄很喜欢我，妺女，我明日还是送你去绣坊吧。”

妺女也搁下筷子，“阿衡，是觉得我会受伤害么？”

玉衡：抹泪，我怕他伤害我啊

他脸皮僵硬地说：“嗯，我师兄他不喜欢别人在我身边。”

妺女：“你很怕你师兄？他欺负你么？”

玉衡语气提高，“我怎么可能怕公冶寂无。”语罢，有些心虚，“我才不怕他。”

从小到大公冶寂无像个大哥哥似的，因为弟子多，师父管不来，一直以来公冶寂无照顾他们，玉衡有意识时他就在身边了。

虽然双修也会说荤话，也仅限于床上，有时还会吵架，可公冶寂无都会包容他，今天他才会那么惊讶。

公冶寂无对他来说，心里有种敬重感，导致他是畏惧的。

可是在女孩面前承认，实在丢脸。

妺女也善解人意，她低头说：“我知晓了，阿衡，只是我也要前往景都，不知可与你们同行？我定不会与师兄有所冲突的，会离你远些……”

草，太温柔了。

玉衡觉得要是拒绝她，自己都忍不住给自己一巴掌，反正顺路一程，师兄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再说，自己真的能让她一个弱女子一人去么？

“好。”

他答应了。

妺女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莞尔。

她知道的，上一世相处了几十年，她的兄长最受不了她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玉衡收拾好行李，抱着大熊猫，三人前往百兽宫，为了不引起恐慌，还特地带上了帷帽。把大熊猫交给重光照顾后，他们就要启程。

百兽宫的一些弟子们见过玉衡，特别是叶封雪，“公子，您与夫人来日若是要做什么，亦或者受到危险，我百兽宫定会全力以赴。”

他是宫主的继承人，重光教导的很好，玉衡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欣慰：“放心吧，好好照顾你师父，知道吗。”

几人又寒暄了会儿，玉衡便带着妺女离开了，底下的弟子有意无意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妺女暗笑道

“阿衡，他们也觉得我们十分相配。”

她心里莫名生出得意和期待。

“妺女……”玉衡瞅了她一眼，说不出话来。

两人御剑而行，很快便来到了景都，一路上遇见许多妖魔，玉衡首当其冲，妺女也袒露自己也曾修炼过。

玉衡不解地问：“那你当时还跟我说你怕高。”

妺女柔和地回道：“我的确怕高。”

玉衡：？？？

刚刚可是御剑过来的。

他看她很是平淡地样子，有些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也没细想。盛都很热闹，玉衡来了想逛逛的兴趣，却接到黎苏苏的神识传音。

“师兄，我下山来找你了，这几日你为何没接到我的信息。”

连庞宜之也给他传音了：“你这小子，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我想了想，双修之事也不是不可以。”

早知道当时脑子不一抽了。

嘴欠什么，要是被大师兄知道，他的结局一定不太好。

玉衡扶额，耳边还有沧九旻的声音，“阿衡，我坚持了五百年，我是不会放弃你的，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了，阿衡。”

玉衡头疼，幸好他们没同时在一起，不然那不会疯了，想想都恐怖。

要不毁容算了。

变成个大丑八怪。

嘴上这么说，当他去客栈要了两间房，拿起剪刀看向水盆中的倒影又下不了手，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赞叹道：“哥的脸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轮胎见了都爆胎的程度。”

他放下了剪刀，拿出香膏来擦脸。

系统破口大骂，“自恋是病，你得治。”

玉衡呵笑：“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你这么非主流，你不要命啦？”系统啧啧道。

两人斗嘴时，门口有敲门声，玉衡一边开门一边说道：“谁？”

公冶寂无拿着一个包袱，脸上有些红，他抱住了玉衡，“阿衡，你来了。”

玉衡挣脱他的怀抱，有些疏离，上下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的包袱，“师兄，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公冶寂无关上了门，他握着包袱的手紧了紧，希望能让阿衡原谅他。玉衡看他扭捏的样子，来了丝兴趣，以前每次惹他不开心，公冶寂无总会带他喜欢的东西。

他拿过包袱，是衣裳，抖开来是一件女装。

玉衡歪了歪头，看向公冶寂无，公冶寂无对上他的目光，脸愈发如胭脂，羞耻地低下头，“阿衡，昨日是我不对。”

玉衡眉头一跳，思忖再三：“你想穿这个哄我开心，让我不要生气？”

公冶寂无点头，玉衡低笑，看向他的目光有些热意：“只是穿上就会哄我开心么？师兄，这是打一巴掌就颗甜枣么？”他语气有些冷。

公冶寂无白了脸。

“那，你像那天一样绑我也行，阿衡。”

玉衡却说：“我不愿意。”

公冶寂无脸色很不好，他不明白玉衡为什么会这么抗拒他，玉衡继续翻找着包袱里的东西，发现还有个粉红色的肚兜，他捏着拿了出来

“师兄。”

整个房间静得可怕。

然后

玉衡鼻子有股热流，他赶紧捂住，背过身去，发现竟然流鼻血了。

匆忙止住后，他转过身。

公冶寂无见此也是震惊无比，他仿佛一尊石像，他记得自己匆匆只买了件女子穿的衣裳，怎么会有这个。

他连忙摇头，吓坏了似的：“阿衡，这个，定拿错了。”

玉衡极慢地眨了下眼睛，心中逐渐有个毒计，“师兄既然要穿，那也得穿这个才行，而且还得背诗。”

公冶寂无心尖一颤，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是能原谅他，公冶寂无也不是不能忍受。

玉衡看他爽快答应，心情才总算好了些，将桌上的提子拿了下来，公冶寂无惊惧，“阿衡，这个不行。”

以前玉衡要双修还特地会找话本，里面就有这个。

他当时只看了一页，便脸红耳赤合上了。

玉衡瘪嘴，想不通大师兄怎么不让自己吃，“可是很好吃呀。”

公冶寂无：“不行。”

“为什么？”

“……会坏的。”

玉衡真的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吃到肚子里怎么会坏？他义正辞严地说：“不会坏的！”

“……”公冶寂无脸涨的通红。

玉衡不高兴了，逆反心理一上来，他扔了几颗在嘴里，哼了声：“就吃。”

“？”公冶寂无诧异地说道：“阿衡，你说的是这个？”

玉衡奇怪地看着他，又吃了几颗提子，含糊地问：“对呀，大师兄你怎么了？”

公冶寂无：“……”

公冶寂无，你竟龌龊至此。

他被刚才自己的想法整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