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作话说①:此章节适合搭配葛东琪的《没有泪点》来边听边看。】
迦南的天气很闷热。下了飞机,迦南闷湿的空气包裹着他,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
安俊才解开几颗为了和女朋友好好告别时,在机场穿的工工整整的衬衫扣子,漏出内里的老头乐背心。
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对漫长的路途倍感无聊。
飞机转巴士,巴士转步行,绕过国界线又塞进照旧破旧的面包车。
把园区需要的荷官预备役们送往迦南诈骗大本营的路,来来去去无非就是那样,没什么变化。相同的路线,相同的交通工具,就连“运货”的人员也大差不差。
这条重复的路线上,唯一不同的,可能就只有无数拖着沉重行李,被香甜糖果外衣包裹着骗局吸引过来的女孩们了。
看着被高薪工作吸引而来的犹如叽叽喳喳的喜鹊在聊天的女孩们,一步步靠近她们再也无法逃出的巨型深渊,他见过太多了。
阿才不是没有动过恻隐之心,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换来的只有毒打。连他自己都深陷与此,无法逃离。
他帮不了她们,也帮不到自己。
作为同胞,哪怕安俊才曾经有过怜悯不忍,但现在那颗良心也早已麻木不仁。
可能这也是他的选择吧。
比起像那群『提将』“狗推”,成为处于底层的无力反抗者之中的一员。共犯的身份会些许减少阿才心理上的内疚与疼痛。
就像是那句经典台词一样——疼痛是会训服人的。这句话不仅运用在了那群反抗者的身上,与在安俊才的身上也体现了出来。
巴士路过热闹的人群。这边的当地人,冷眼看着这些车上的人们。这里的当地人是不会在乎这些外来人的死活的。
更何况,有时候冷眼漠视还算好的。
这里不是没有人试图逃离过。
这边当地的平均工资很低,每个月累死累活换算过人民币就那么几百块。
有些当地人甚至把这些逃离的人当做是天降猪仔。遇到抓住交还给园区,能领到大笔赏金。这可比累死累活干一个月工资高得多了。
之前还有些试图逃跑的人还会跑到当地的警察局那里求救,可那些哪里知道,里面的哪些是黑警哪些又是好警察?
反正阿才之前去过一两次警察局把人领回来过,毕竟,那可是钱啊。在这边的,哪有人不贪心啊。
阿才例行重复每次需要在“新货”钻铁丝狗洞的话,暂时安抚着那群新人。看着到达地点后陆经理恩威并施的话语,安俊才觉得无聊到了极点。
安俊才将她们一一领去安排给他们的多人宿舍里安顿后,照例开始了他的工作。
巡巡走走。看看『提将』狗推们当中有无偷懒打诨的,例行监督检查『正将』菜农有无使用网络做什么超乎规矩的“坏事”,盯盯录像的『反将』荷官们有没有好好工作,擅自离开工作岗位......
或者是偶尔教训一下妄图逃跑的人。打一顿,再关上个几天。
阿才不止一次庆幸。好在,这边是诈骗工厂,对陆经理来说人活着比死了有用。
陆经理总是把自己称为是个生意人,嘴角总是带着虚伪却又和气的笑容。毕竟他要一统“姜山”嘛。
不过相比较于其他园区的管理者,他确实至少算得上是“仁慈”。
陆经理和自己总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一个人负责表扬和鼓励员工,另一个人则主要负责批评和警告员工。
听说陆经理自从入了这行后,便开始信佛教,也拜各路财神。认为和气生财。
不过就算不能和气也没事,陆经理认为罪业于佛前虔诚忏悔,上香,拜佛,花钱便能摆平一切。
毕竟,在他看来,如果用钱还是不能买通一个人,那边只能用上手段威胁。用手打,用棍子打,用电来电,用枪抵着......
如果那人还是我行我素,那就不好意思了,只能跟你说再见了。
大部分他们都是活着被转运卖去别的园区。再不济就只能让那人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毕竟这里哪里来这么多硬骨头。
连自己不也是最后屈服了吗。
他的手上现在沾满上了那些不听话的人们的血液,不过还好还好,还没有人在他的手上流失掉他们的生命。
【作话说②:很多对电影《孤注一掷》中诈骗工厂千门八将不熟的小伙伴们可以看看下面
诈骗工厂:正、提、反、脱、风、火、除、谣,解密行业黑化。是满满的套路,更是受骗者走向深渊的路。
(开局者)『正将』黑化菜农,程序员技能傍身,编写专属代码。
(布局者)『提将』黑化狗推,聊天换信任,诱人入局。
(托儿)『反将』投目标所号,活用激将法。
(安全员)『脱将』借助成员逃脱,事成人间蒸发。
(情报员)『风将』刺探环境,收集目标信息。
(打手)『火将』武力解决,无下限。
(善后者)『除将』谈判和事佬,完善收尾工作。
(造谣者)『谣将』放出风声,吸引目标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