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醒来时天际泛起了鱼肚白,他闭上眼睛,用大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眼眶和眉心,休息了一晚身体舒服多了,只不过脑袋还是有些昏沉,昨个儿半夜鼻血止都止不住,叶兮到底给他吃了多少啊。
他坐起身,远处走来玉衡和叶兮,他们一手拿着兔子尸体和柴火。玉衡见白岳醒来后连忙把东西放在地上,蹲在白岳身侧,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公子,你没事吧,还难受吗。”确认他没发烧后,玉衡才把手放下来。
白岳轻声笑了笑:“我没事,多亏了叶兮。”
他语气轻柔令生火的叶兮咋舌,这家伙真是好不容易说她一句好话,笑道:“公子,你第一次说人话哎。”
白岳:……
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至极,玉衡笑着看着她:“总之,叶兮这次多亏你了。”
要不是她,他们仨哪能逃到这里。
叶兮拍了拍胸脯:“不用谢。”
三人吃饱喝足后再度出发,烈日炎炎,玉衡额头上都出了些薄汗,可扶着的白岳身体却冷的不可思议,出的都是冷汗,玉衡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额角,以为他怕耽搁行程,正色道:“公子,是不是还不舒服啊,我们去找个大夫看看。”
白岳摇了摇头,苦笑:“我就是大夫。”
“那……怎么办。”玉衡脑子嗡了一声,焦急起来,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哀求似的拉着他的袖子:“阿越、公子,你告诉我们要找什么东西才能救的了你”
叶兮也上前:“是啊,你告诉我们,我很厉害的,什么草药?”
白岳看了眼他们,安抚道:“好,待会儿告诉你们,我们先去前面休息了一会儿吧。”前面有个小茶摊,要了几杯茶后,脚步声逼近,三人站起身周围密布着拿着武器的人,他们个个凶神恶煞。
叫嚣着妖女。
玉衡和叶兮护着白岳,立谈之间就被一群黑甲队团团围住了,是苍岐的队伍,玉衡眼尖还认出了自家的队伍,叶兮颦眉,她虽然厉害可是到底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有两个要保护的人,白岳凝声道:“苍岐和玉景应该很快就到了。”叶兮嗯了声,拉着两人就运用轻功离去了。
白岳捂着胸口,不住咳嗽,明显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可是他又偏偏不告诉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玉衡心里的小人抱头惊叫起来,他正要叫出系统,白岳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布,上面画着一棵草药。
玉衡拿着布的手因用力微微发抖,短暂的欣喜后是抑制不住的怀疑和恐慌,按理说女主的真身是药材之王,那还有什么比这更有用的呢,他望着白岳,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像我这种先天之症,它能管用,这是我先前画在纸上的,你们不要找错了。”他说罢低下头,怎么看都像心虚,一侧的叶兮拿过布有些不可置信,她本身就是人参,这世间哪有什么草药比他还管用,“这东西真的能治好你吗。”
白岳点了点头。
恐怕只有这傻姑娘才信吧。
玉衡心里喘不过气来,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任务者,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叶兮特别开心拿着图,抬头看着玉衡:“仙君大人,我们赶紧去找吧。”
把公子救好以后他们就可以离开这江湖中的是是非非,不用东躲西藏了。
玉衡没回她,只是看着白岳,扯出抹笑:“真的,能治好你吗,你不能骗我。”
他心里的天平早就倾向另一方,只不过嘴里还想问个答案。白岳看着他,吻在了他唇角:“本公子在这里等你回来,注意安全。”
玉衡嗯了一声,俩人刚出发没走几步就看到地上几块凌乱的碎布,叶兮蹲下身觉得有些熟悉,拼好后发现是两人的通缉令,玉衡脑袋充满大大的问号,布上画着一对男女,女子画的貌美如花,男子则十分潦草,有点不堪入目,青面獠牙。玉衡忍不住吐槽,“怎的生得如此……奇特。”
太丑了,怎么长这个鬼样子。
叶兮还在看上面的字,玉衡俯身,形状诡异的字体,这对看惯了简体字的玉衡来说是巨大的折磨,他努力靠着脑海的记忆来认字,“叶兮、男子……私相授受”他还没认完,叶兮皱着眉头一拍桌子,指着画上那男子愤愤不平,说:“仙君大人!他们怎么把你画的这么丑!”
“……”
妈的,这是我?!玉衡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男子,“这跟我有关系吗”
这哪个瞎眼的东西画的。
叶兮又看着上面的字疑惑念道:“与妖女同行的并不是玉衡世子,另有其人,叶兮施了妖法污蔑世子,其真实面目如图……”她往下看发现少了几块,又去找其他尸体,却意外翻到其他的,她看完后整个脸都是痛苦面具,接着说:“仙君大人,这张又说我勾引你,还说我们择日就成亲。”
她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手里的图:“仙君大人,这张画将你的容貌还原了九成哎,还说你与公子情投意合准备私奔呢。”
私奔?玉衡烦躁的看向别处,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那个丑画像肯定是两个哥哥弄的,用来迷惑父亲,可是另一张画像是怎么回事,还特地把他和白岳的关系说的那么亲密,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不对,是生怕玉景知道吧。
到底是谁做的?玉衡想了想,自己一个逍遥公子哥也没什么仇家啊,天天吃喝玩乐招惹谁了?不过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白岳,玉衡在意识空间里戳了戳系统,好半天才得到系统的回应,它虚弱地说:“怎么了。”
这么久没出现,怎么一出现就是这个死样子?玉衡严重怀疑这个系统是野生的,靠掠夺主角的气运才有的能量,而他作为宿主就是个傀儡。这样一想,玉衡心里拔凉拔凉的,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目睹一切的系统:“……你丫的在想什么,怎么一副被拐卖到异国惊恐的眼神?我们组织可是合法的。”
玉衡不死心追问:“真不是野生的?”
系统啧了声,嫌弃地看着他:“什么时候你看到过我让你完成什么就给你一些很牛逼的技能,然后你失败了就给你雷击刮肉。”
别人野生系统哪儿有它这么善解人意,温柔可爱,它变成一个手帕做作擦了擦眼角,娇滴滴地道:“人家给你当牛做马,陪你完成主系统发布的任务,修补位面,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玉衡面无表情制止它,这说到哪儿去了:“打住!”他懒得听它的废话,看向虚空:“查阅剧情。”辅助机器人系统立马出现,虚空半透明屏幕出现密密麻麻的字,玉衡提取一些重要信息,原来是白岳身怀诅咒,每一任枫华谷谷主都受了诅咒,终身不能娶妻和动心,不然就会衰竭而死。
相传枫华谷是第一任谷主为他和夫人做的墓室,后来那人背弃他离去,谷主就立下此诅咒。
玉衡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他那副冷酷无情非得不承认。他拿起佩剑起身往回走,叶兮摸不着头脑,她双手紧紧抓着玉衡的袖子,“仙君大人,我们不是要去找草药给公子解毒吗?”怎么就回去了,她表示跟不上玉衡的思维。
“这个根本就解不了毒。”玉衡回过头淡淡道。
如同惊雷在叶兮脑海里炸开了来,她啊了一声又拿着布,上面仔细看感觉有层东西糊在上面,想到了什么施了个法,果然上面的障眼法就消失了,玉衡冷嗤,白岳什么时候会这种东西了。
他们站在个似洞穴的面前,上面堆满了石头,不过玉衡注意到有搬运的痕迹,叶兮环视四周,这根本就不像有人的样子,她问道:“仙君大人,公子真的在里面吗?”玉衡没有回答,余光扫到几缕白色的发丝。
他握在手里,朝叶兮说:“把前面的石头弄开,他就在里面。”要不是有系统在手,山路崎岖复杂,他们不一定这么快就到这里,叶兮应道纤纤玉结印,浅白色的光芒唰的一下就冲到了前面,巨石砰的一下全部炸开。
白岳,白岳。
所有的担心在冲到里面去的时候尽数化成泪水,白岳一头黑发已如霜,他茫然地看着他们,一向高傲如孔雀的公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万籁俱寂,玉衡的眼泪瞬间从眼角滑落,可他却慢慢笑着,竭力维持着冷静:“我来晚了。”
白岳低下头,用头发遮住了脸,两眼通红:“你,你们怎么回来了。”
玉衡抹着眼泪,上前拥住他,哽咽道:“因为担心公子。”
“丑吗。”白岳抬起头鼻子发酸,擦了擦脸颊的泪痕,突然道:“本公子现在肯定不好看了。”
白岳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也是,作为男主这么春花秋月的脸,的确得好好保护,玉衡不太会安慰别人,他双手捧着白岳的脸端详着,剑眉星目,即使带着一股青气仍出尘绝伦,只是相比较从前那霁月高贵,现在少了些活气,认真回答:“是有点。”
一直注视他的白岳:“……”
好家伙,他还以为能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呢。
玉衡感觉到他的低落,有些手足无措,他这么认真回答了,难道还不对?对了,他灵光一闪,补充了一句:“但在我心中阿越容貌无一人能比。”
“……”白岳心情复杂,玉衡从前说话有这么气人吗?还是跟他呆久了,他呵呵一笑,顺势靠在玉衡的怀里,也不再纠结这个,往外看了一下,并没有看见那抹红色:“叶兮呢。”
“应该去寻吃食了吧。”他看向门口,那红色衣裙的少女不知何时离开了。不过她有法术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对付的了她,实在不是他们应该担心的,白岳在他怀里蹭了蹭,鼻腔萦绕淡淡香味,贪恋的喟叹一声,“你好像很多东西都知道,你和叶兮一样有个秘密对吗。”
玉衡“嗯”了一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着急找借口:“这……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我其实,你,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捡到过一只狗吗。”他低头深情的看着白岳,心里的小人都要仰天长号了。
白岳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也认真回想起来,在玉衡期待和忐忑的目光中,他摇了摇头。他从小身子骨就弱,枫华谷从未饲养动物,更甚他觉得太脏了,难清理。玉衡战术性皱眉看着天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把希望放在最后一个猜想上,希望他记性不好:“额,阿越,那时候你年纪小,你还曾喂过我吃食……”
小孩子哪儿记得那么多,玉衡看他又回想,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应该蒙混过关了吧。有叶兮这个前例在,什么狗啊成精不是挺正常嘛。玉衡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了个赞,白岳沉默了很久,最终失笑,“可是阿衡,本公子从小养什么死什么。”
玉衡啊了声,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白岳,这特么让他怎么接话,呵呵一笑:“可能,可能那是我上辈子,这辈子没喝孟婆汤所以记得公子!”
白岳再也没忍住笑出声,这拙劣的谎言他也没戳穿,顺着话头说:“那本公子死了也不喝孟婆汤,下辈子也来找你好不好。”
提及到死亡的话题总是凝重不已,玉衡搂着他的肩膀慢慢收紧,白岳立马感觉脸颊掉了一滴泪水,他抬头就见偏头的玉衡,懊恼自己一时脱口而出的话,颇为无奈:“我这身体我当然知道,本公子时日无多,叶兮她虽然蠢笨、肤浅、虚荣,但总归是真心欢喜你。”
“我不会让你死的。”玉衡眼眶有些湿润,而后缓缓露出抹笑,低头吻在他的唇瓣:“我喜欢你,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
门口哐当一声,两人共同朝门口看去,叶兮脚下是散乱的柴火和吃食,她臭着一张脸。玉衡沉吟半响,“你……”这丫头又怎么了,叶兮双手抱胸,清了清嗓子,翻个白眼给白岳,用口型说道:“贱人。”
一回来就听见他用那么多词语骂自己,不是贱人是什么。
白岳脸都绿了。
天地良心他说的句句属实,不仅好色还缺根筋的家伙。叶兮倒吸了口凉气,一口老血梗在心头,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她问他自己过去是什么人,白岳怎么回答的,她记忆犹新。他扯了扯嘴角,“你过去是一个人见人厌的贱人!”
总算把这个词重新还给他了。
叶兮表示心情不错。
她笑眯眯把烤鸡捡了起来,外面包裹着荷叶,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动作优雅地坐在玉衡旁边,无视脸色差到极点的白岳,把荷叶打开享受起了美食,傲慢地扬起下巴:“本来呢这只烤鸡是给你们吃的,但是把我一进门就被狗咬了一口,不给了。”她睨了眼白岳,孩子气十足地大口咬着鸡腿。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然后齐唰唰盯着玉衡,玉衡心里一跳硬着头皮道:“怎么了。”这战火怎么蔓延到他身上了,回答他的是两人的冷哼声。
他怎么招惹他们了?
叶兮就算了,毕竟女人心海底针,可白岳呢……难道男人心也海底针?
玉衡想了想,他们刚才再说烤鸡,是因为这个?他
恍然大悟,善解人意地对着叶兮说:“公子现在应该吃点清淡的,烤鸡你一人吃就行了。”他拿起白岳的包袱,里面全是吃食,一层层打开油纸选了些糕点递到白岳唇边,“公子,吃吧。”
亮晶晶的眼睛倒是像大狗。
白岳就着他的手把糕点咽了下去,两人你来我往情意浓浓,叶兮嘴角抽了抽,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不应该在这里,原本滑嫩的鸡肉也食之无味。
朝阳东升,三人继续赶路,路途中玉衡收到信笺,他把鸽子放飞后才展开,上面的笔迹很熟悉是大哥的,具体意思就是老爹发飙了,林大小姐也跟着来找他了,他把信笺撕碎随意丢在地上,还用脚使劲踩,直到彻底看不到上面的内容后才回去。
溪水旁坐着叶兮和白岳,白岳咳嗽着,先问道:“怎么了,是追来了吗。”
玉衡点头:“嗯。”
叶兮嘶了声,顿感晴天霹雳,这要是他们都追过来了不太好对付啊,她拍了拍自己的佩剑,一本正经:“仙君大人,你到时候就和公子先走,我来断后!”她眺望远处,眼中坚定如铁,大义赴死的样子。
“……”玉衡满头黑线:“放心吧,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那个苍岐冲你来的。”
叶兮:……
说曹操曹操就到,马蹄声急促而来,现如今跑也跑不过人家了,叶兮提议用法术,白岳却制止了,“这些能力还是少用,待会儿不要冲动。”玉衡扶起他,似雪的脸上虚弱无比,软软的靠在他身上,解诅咒迫在眉睫了。
黑甲队迅速包围了他们,为首坐着苍岐还有玉景,两人神情莫辨,在玉景彻底看清玉衡的面容时,他如寒潭的眸子更加彻骨的冷,握着缰绳的手因用力而发白,目光落在他们相扣的手,似乎不敢相信传言。玉衡垂下眼帘,另只手搭扶着白岳单薄的腰,冷淡地道:“父亲。”
玉景足足盯着他们相握着的手有十秒,又见这逆子毫不知错的样子,利落地翻身下马神色阴沉:“滚过来。”玉衡抬起脑袋,那张跟他七分相似的脸暴怒着,还有他高高扬起的巴掌,如果不是被身侧的白岳桎梏住了手腕,怕又是得落在他脸上。
“这次你不能再打他了。”所有的一切声音都停止了,玉衡只听见他平和而又有力的声音:“我在这里,你不能打他。”
这一刻是什么感觉呢,大概就是哪怕所有人反对,他也会义无反顾去爱白岳。感情就是那样,外人越施压拆散,他们就爱的越难舍难分,这其中还带着几分逆反心理,他们越要证明他们的爱越坚固海枯石烂。
该来的总得面对。
玉衡偏头,不顾众人的目光亲昵地揉了揉白岳的头,“你先休息一会儿。”白岳视线模糊起来,他靠在玉衡怀里嘴唇动了动,便感觉脑袋一阵眩晕昏死过去。那边立着的苍岐脸色大变冲了过来,“白岳!”
叶兮插嘴推搡着他:“都是你们!!”
玉景看着这荒诞的一幕,朝后挥了挥手,专属将军府的队伍候命,他厉声道:“把世子给我抓回去”
江湖传言叶兮是妖女,但在玉景看来,这个容貌俊美的男人却更像狐狸精,勾引他乖巧的儿子叛逃私奔,看来回去立马得让他和林缓成亲,只要有了孩子和妻子玉衡肯定会回心转意重新回到他身边。
一切都怪白岳
一个男人简直不知廉耻。
他大怒:“把这个狐狸精给我杀了!”
“本王看谁敢动他”
“父亲!”
两人齐声喊道,苍岐是摄政王饶是玉景都得给几分面子,现下军队也不敢动手了。玉景脸色变得煞白,手握着拳又松开,胸膛剧烈起伏着:“好!既然是摄政王的人,本将军没权处置。”他狠狠剜了一眼玉衡:“还不滚过来”
玉衡准备把白岳给苍岐,看了一眼叶兮:“好好照顾他。”
苍岐喜欢叶兮,而且刚才那担心不是假的,把白岳交给他们玉衡心里是放心的,而且有他摄政王的名号护着白岳,父亲想下黑手没那么容易。叶兮急的都要跳起来了,她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道:“仙君大人,你不能跟他走。”
“他是我父亲。”玉衡安抚一笑。
他有把握能从玉景手里逃出去,毕竟知父莫若子。苍岐带着他们离开后,玉衡和玉景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父子俩几乎很少有过这么平静的时刻,大都是玉景训斥他,不对几乎都是。他苦笑道:“父亲,除了他之外,我这辈子不会娶任何人。”
“!!!”这无疑是挑战他的底线,玉景嘴唇发抖,看起来疲惫又烦躁,“你说的是真的?”
玉衡点头,眼里少见的硬气。
玉景吸了几口气,强忍下怒火,再次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伸腿狠狠踹在玉衡腿上,丝毫不留情,玉衡双腿骤然一痛不受控制往下跪,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倔强地盯着他:“父亲既然这么厌恶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呢”
玉景脑袋“嗡”的一声,双眼通红,没有犹豫扑向看了玉衡,双手揪着他的领子咆哮道:“你以为是我想生吗?!要不是你,长宁会死吗长宁会死吗?!!”
玉衡眼眶的泪水再次决堤,这么多年他早就知道父亲厌恶他,怪罪他杀了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可是听到他亲口说出,那话再度变成一把把利刃把胸膛割破,把一颗心撕裂得鲜血淋漓,玉衡才后知后觉地醒悟,他的父亲恨他,对他怀揣着最真切的恨意。
他忍着泪嘶吼着,“你杀了我啊,杀了我给你的妻子偿命—”
“啪!”
清脆的巴掌声甩在脸上,血腥味糊了一嘴,周遭的一切事物仿佛没了声音,玉衡倒在地上抽泣着,他哭的如此悲伤,没有声音,眼泪却从指缝间不住地滚滚而下。
一场以新生为由的谋杀,没有人期待过我的到来。
他失去了他最爱的妻子,而我的两个哥哥失去了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下个世界长月烬明?可投票决定CP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