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怪我吗?”这样冷漠又咄咄逼人的泽笙她还是第1次见,瓦蜜娅承认自己被吓到了。
她眼中含了点泪花,努力眨了眨眼,又可怜地挤出来两滴,“我想你了,很想你,我一觉醒来你就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我只是想去找你回家……”
泽笙,“……”
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怒气,在面前的雌性说到“想你”的时候就开始漏气了,等她说到“想找你回家”,气儿就漏地一滴都不剩了。
他冰冷的神色开始龟裂,僵持了一瞬,最终还是忍不住软下神情,将她搂进怀中,“我……是我不对,因为事情紧急,所以忘了提前说明,很抱歉。”
她委屈的擦了擦眼泪,“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不管了。”
泽笙喉咙一梗,顿了顿,才笑着叹了口气,伸手安抚她炸毛的后背,“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从始至终,他害怕的一直都是,她会丢下他不要了。
“那你以后可不能话都不留就离开我,让我找不到你,找不到你我会着急的,一着急就想跑出去找你……”被质问方很快便倒打一耙,变成居高临下的质问方。
泽笙哑然失笑,只得点头,刚要起身,身体却被牵扯的痛意逼地倒吸了口凉气。
他手捂着手臂,神色转冷。
“你受伤了。”她忙抹掉脸上挤出来的两滴泪,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口,血都把新换上的衣物又染红了。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一个比较棘手的兽人,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是谁?”
她下意识问。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的闪过那个蛇兽的身影,那双冰冷的血瞳令她心生余悸。
泽笙抿唇没说话,从旁边的木箱随便拿了点药,打算先敷上去。
“我帮你。”瓦蜜娅立刻从床上下来,拿过绷带。
他便听话没动,垂眸,静静看着她忙里忙外,思考到她现在身体还比较虚弱,犹豫了两秒,制止道,“伤口无碍,你先去休息,我自己来就好。”
瓦蜜娅却不由分说的帮他将伤口清理干净,然后绑上绷带,声音又低又闷,“你才是不要乱动,受这么重的伤,我不喜欢。”
泽笙眸色微动,心绪染上淡淡的暖意,微微别开脸。
她又注意到他唇角的红痕。
一个呼吸间,雌性柔软有致的身子便爬进他的怀里,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纤细手指又轻又温柔地划过他的薄唇,最后落在那抹伤痕处。
这么漂亮精致的一张脸上染了伤,实在有碍观赏,让人看着怪心疼的。
她皱了皱眉,而后将他修长的脖颈往下一拉,送上自己柔软娇嫩的唇瓣。
试探性地舔了舔。
有血。
她愣了愣,无法自拔的迷恋上这种口感,宛若久渴之鱼逢甘露。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将他又往下拽了拽,肆意索取。
泽笙深呼吸,耳后染上红意,“别、别这样,停下,瓦蜜娅……”那探索般应接不暇的触碰迫使他心跳加快,喉结滚动了好几圈。
理智告诉他应该及时制止她,但是身体却无法自拔地爱上这种感觉。
他呼吸不稳,视线逐渐变得迷离。
伴随着血液传递到她的唇中,他的力量也在急速流失。
几个月的持续消耗下来。
他的力量已经远远不及当年的巅峰时期了。
这本是他们一族独有的能量交换方式——
最开始的目的在于伴侣双方互相交换能量、共同进阶,但一代代下来普遍雄性的力量要远远强于雌性,所以也陆续转变成了单方面的索取。
尤其在在雌性生育期间,她们可以无条件地征用雄性的力量。
伴随着血液与力量的双重流失,泽笙眼前视线一黑,脑袋有些发昏,揽住她纤腰的修长手指无意识用力。
“你怎么了?”她这才停下来看他,迷茫地眨了眨眼。
“……没事。”
他轻摇了摇头,松开手,强装镇定,见她脸色变得红润不少又很快便忘记了刚刚自己身体的不适。
敲门声恭敬响起,兽仆送起来一张文书。
一笔贸易的大单子。
瓦蜜娅变成兽型缩在他怀里,前爪努力的扒上桌沿,努力睁大圆溜溜的魅紫兽瞳,跟他一起看文书上的文字。
“盛安王城?”明明泽笙教给她的识字量不多,她却很清晰的将这4个字念了出来,熟练的仿佛说过无数遍。
泽笙握住纸张的手指紧了紧,泛出细微褶皱,声音也染上不宜察觉的紧张,“……怎么了?”
“好,好奇怪呀,这个名字我……”她迷茫地晃了晃脑袋,甩出了脑海里那股诡异的熟悉感,抬起肉嘟嘟的小下巴趴在他手臂上嘟囔道,“这个城池的名字好不一般,跟其他城池的名字不一样。”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
“这个多明显啊。”她语气加快,“比如你瞧什么冰熊城、烈焰城、兽荣城,哦对了,还有你的独角王城,很多城池都是用统治方的种族名又或者当地的地形来命名的。”
“可能,那个城池的城主,希望这座城池繁盛而安定吧?”泽笙思考了一番后,才道。
又伸手为她仔细地顺了顺打完滚后有些凌乱的白毛,“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啊,比其他那些城池的名字有意义多了,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给城池起名!多有意义!”她兴高采烈道。
泽笙罕见的没接话。
半响才低声道:
“确实是很有寓意的名字。”
……
深海,祭坛。
礁石上的蓝发鲛人蓦然睁开了眸子,他低下头,捂住砰砰直跳的胸口。
原本空荡荡的心脏某个缺口处又重新被填满。
鲛珠……
他的鲛珠、又出现了,他早就已经将鲛珠送礼了安衿,在长时间的相融下,鲛珠也早已经化成她身体的一部分。
在她身死那一刻,鲛珠的力量也同时洇灭。
如今鲛珠被重新感应,只有一种可能,难道……但这、怎么可能?!
年长的祭祀看向面色阴晴不定的鲛王,在十年前归海后,汐这个孩子一夕性情大变,仿佛一夜之间成熟。
他已经很少看见他露出如此惊慌失措又迷茫的神情了。
“究竟发生了何事,可与我细说。”他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