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墨无殇的心里酸酸的,他当然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到老之后,相看两厌。谨慎年华,貌美如花,岁月一过,风华不再。在墨无殇心里,根本就没什么永恒的情,不然为什么每一代的君上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呢。
“是么?那孤就拭目以待。”墨无殇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墨无殇走了,梁元景赶紧进了寝宫,“事情都办妥了?”
他刚才见司徒婉儿正在收拾停当,就过去问。果然,终究还是到了他们兄妹分别的日子。或许,这辈子都无缘生活在一起,婉儿只能和烈严去浪迹天涯,隐姓埋名地生活。
“嗯,都办妥了。”钱茵茵如是道。说完,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补充道,“元景,哎,这一切也是没办法。你们兄妹刚刚相认,就要分别。只怪一切太突然了~”
“你早知道吧?”梁元景竟说了这样一句。
“知道什么?”钱茵茵疑惑。
“你知道烈严和婉儿会在一起,是不是?”梁元景早就看透了这一切,却始终都没有明说。虽然他和烈严只见不对付,虽然他也舍不得离开婉儿,但他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对。
“你能这么问,就证明你早就猜到了的。你知道我早就预知了剧情,却不来阻拦,你心里怎么想的,还要我说破么?”钱茵茵轻笑,拽了张椅子坐下,欣赏起窗外迷人的景色来。
梁元景凑到她身边,见她倒了杯茶,就抢过去喝了一口。他几乎贴在她耳边,声线极其的温柔道,“那娘子说说看,为夫是怎么想的?”
钱茵茵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突然离她这么近,让她很是不知所措。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却直接被梁元景俯身圈住。
“你……你干嘛啊?”钱茵茵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和自家娘子亲近,有何不可?”面前的男人笑望她,眼底溢满了温柔。他的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她与他对视。她实在害羞,想要低下头去,可是他却不准,反而拉住她的手,变戏法般将一只翡翠镯子拿了出来,亲自给她戴上了。
“啊?你什么时候买的?”钱茵茵不觉一惊。她几乎天天和梁元景在一起,竟不知他什么时候买的镯子。
“前几日买的,喜欢么?”梁元景如是道。他抬起她的手,细细地欣赏着这白皙纤细。在青绿色翡翠镯子的衬托之下,这手更加的好看了。他不觉赞道,“娘子的手真美~”
钱茵茵更加娇羞,轻嗔了句,就将手收回。她起身想走,梁元景却趁机坐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两人一同坐在椅子上,此刻是离得那样的近。
“我就说嘛,我前日午睡的时候,你怎么出去那么久。当时我还以为趁我不备,去某个琴楼听曲子了呢~”钱茵茵心里高兴得很,可是嘴上却偏偏不承认。
梁元景听后笑了,再次拉起她的手看了又看,“什么琴楼?没兴趣~家里有个俏娘子,哪有功夫去想别人?”
钱茵茵一听,脸更红了,娇嗔着将梁元景凑近的俊脸推开,“讨厌~”
而梁元景则顺势抱紧了她,与她十指相扣,甜蜜的气息瞬间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钱茵茵忽然就好奇起来,“相公,你是如何知道我戴多大镯子的?”
这只镯子不仅冰透无暇,而且大小恰到好处。梁元景是怎么做到,不带她上街,就能买到合适的镯子呢?
“店老板问我的时候,我也懵了。不过,我每日都牵娘子的手,倒也能比划出个大概。要说这店老板还真准称,镯子挺合适的。”梁元景在钱茵茵的耳边柔声回道。说话间,就闻到淡淡的花香。这香味,混杂着女子独有的甜香气,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他忍不住靠近了些,问了句,“娘子的头发好香啊~不知用的什么刨花水?”
此言一出,钱茵茵脸上再度漫上绯红,“就是栀子花做的啊,你又不是没闻过。这没什么特别的~”
她想起身,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可是梁元景偏偏不让。两人正在屋中拉扯,就听有人来报,说司徒婉儿那边车马已经备好了,即可就要启程。梁元景这才肯放钱茵茵起身,命下人扶钱茵茵出去送别。
刚那么一闹,钱茵茵的伤口又被扯痛了。梁元景一见,后悔得要命。路上,他问钱茵茵要不要紧,要不要请郎中来看,她却一直瞪他,最后努着嘴说了句“不用”。梁元景见她没事,就想哄哄她,可是她却赌气般,把头偏到一边,并不想理他。
“茵茵,以后为夫注意就是了。”梁元景轻轻扯了扯钱茵茵的手,而后凑近又道,“等你好了再抱你~”
“谁要你抱啊?!”钱茵茵赌气回了句。因为没有控制好音量,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有几个小丫鬟红了脸庞,抿着嘴笑了。几个小厮更是笑嘻嘻地回过头去,悄悄窃窃私语。
“喂!你们几个,胆子大了是不是?”钱茵茵见他们都在笑,就气呼呼道。
凤禾见状,就笑着劝钱茵茵,“城主大人莫生气,他们几个哪里敢笑您啊。是看您和梁大人恩爱,为您赶到高兴呢。”
钱茵茵听罢,只托着下巴,别扭道,“谁和他恩爱了?”
她心中暗想,都怪梁元景。刚刚都说了,这是春禾宫,又不是自己家,让他注意一点。可是这家伙倒好,偏是不听,还把自己的伤口弄痛了。就是应该让他记住,以后不能再胡来了。
“嗯?不和我恩爱,你想和谁恩爱?”梁元景听到后,赶忙问了句。见钱茵茵还在别扭着,就用那只刚送的镯子假意威胁,“茵茵,你要是不理为夫,那这只镯子可就收回了。”
“喂!梁元景!你怎么这样?送人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这一下子可把钱茵茵弄急了,这一急,也就中了梁元景的计,到底还是和他说话了。
身旁的男子温柔地望着她,她再也别扭不起来,只能任由他拉着手。
“哥哥,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幽都城门口,司徒婉儿含泪与梁元景道别。
“婉儿,自此刻起,你就不再是司徒婉儿了。你可以做回梁小婉,深宫之事与你再无瓜葛。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