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莲玥笑笑,那笑容有些无力,继而又转过身对钱茵茵做了个礼,道,
“让城主大人担心了,我没事的,只是有点乏。我出来透透气就好了~”
钱茵茵点点头,“没事,你也不用勉强,若是不舒服,回去歇着就好了。”
“我没事的,城主大人……您不需要关心我这个罪人……”说到这里,海棠就忍不住哽咽了。
她对烈严得不到回报的爱,以及对小竹的亏欠,那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掩面而泣。
“这是作甚?罪人尚且有改过的机会。再说,小竹不是你直接害死的,你生下孩子后,只要去伏法,好好表现,一切就还是能回头的。不必自暴自弃!”钱茵茵递过手帕,安慰了句。
小竹的死海棠当然有责任,不过她也是被利用的,始作俑者是游岳。再说,海棠腹中的孩子是无罪的,为了孩子能够平安出生,钱茵茵决定先放下仇恨,只求他们母子平安。
“嗯,我会的。”海棠不断点头,可是烈严的事,她却无法改变。嫁给烈严是她自己的选择,可若是等她罪满释放的那天,孩子也大了,烈严若还是这种态度,她该如何自处?
孩子们又会怎样看她?还有就是,若是烈严遇到心仪的女子,娶来为妻,她又该如何是好?做妾她可是自愿的,留不住男人的心,也不是正室,之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想到这里,海棠便急火攻心。紧接着,就觉得不对劲,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这是怎么了?”众人皆是担忧,都过来问。
“怕是……怕是孩子要出生了~”海棠艰难地说出一句。
钱茵茵赶忙让船夫划船,又让小柔上岸去备车,带着海棠就往医馆去。
“郎中不是说还没到日子么?怎么提前了?”路上,小柔很是担忧。
钱茵茵也是急得不得了,“定是海棠情绪太激动了,哎~”
海棠的情况很危及,钱茵茵嘱咐马车快些,可又怕太过颠簸,真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医馆离湖不远,海棠顺利产下了孩子,而且居然是个龙凤胎!怪不得她身子那么重呢,原来怀的是两个孩子啊。
“烈侍卫到了么?”钱茵茵抱着其中的一个宝宝,开心地问小柔。
“已经让小厮去了好一会儿了,这会儿肯定在路上,应该快到了。”小柔凑过去,和钱茵茵一起看小宝宝。
“孩子们还好吗?”榻上的海棠还很虚弱。她身子单薄,只觉之前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恢复了些许后,她第一件事就是问孩子。
“放心吧,好着呢,你生了个龙凤胎呢!两个孩子真的好漂亮~”钱茵茵答了句,而后将孩子轻轻放到海棠身边。
海棠的额角还有很多的汗,小柔过去帮她擦了擦。海棠慢慢看向身旁的小宝宝,露出了欣慰的笑。
“是嘛~真好!”她伸出手,轻轻触了触孩子的脸,怕力道过大,那动作很是小心。
孩子哭的声音很洪亮,产婆们都夸,说两个孩子身体很健康。
“烈侍卫到了!”大家正围着孩子开心的时候,外面就有人来通报了。
海棠却一下子的紧张起来,手足无措地看向钱茵茵,“城主大人,要不你们把孩子抱出去吧。”
“为什么啊?”钱茵茵很是不解。
“我……”海棠很是为难。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被烈严看到不好的吧。她不想让自己显得这么娇弱,好像是在求可怜一样,她怕烈严和她的距离会更远。
可没等海棠说完,烈严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海棠紧张地转过身去,就听烈严先问了句,“海棠母子都可平安?”
其实路上他都听说了,海棠给自己生了个龙凤胎,一切都好。到了之后,他却还是问了这样一句。第一次体会到奇妙的感觉,这就是做父亲的感觉吗?
“当然平安啦。你们说话吧~小柔,我们先出去。”钱茵茵笑着回道,而后拉着小柔就出去了。
“棠儿,你可还好?”烈严问道。
海棠不由心头一阵,这是烈严第一次这样叫自己。她又是欣喜,又是激动,回过身来,正对上烈严深邃的黑眸。是她的错觉么?此刻,她竟觉得,这个平日里和他充满距离感的男人,眼神里竟多了从前没有的东西。
“我还好……烈大哥,你快坐吧。劳你跑一趟了,快坐下歇歇。”海棠想为他拿个椅子,可是一动才想起,自己刚生产,不宜劳动。遂只得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歉意地对烈严笑笑。
“你何必这么说啊!你我本是夫妻,我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烈严大手一挥道。先问了海棠感觉如何,又和郎中聊了下该注意什么,接着才去看他的孩子们。
“甚好!这下子我就不用纠结一个孩子太过孤单了。”烈严抱着孩子,平日里他习武,怕自己力道过大,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后又将孩子们放到旁边的小床上,笑着望着他们道,“等你们长大些,爹就教你们武功。”
海棠一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武功就不要女孩子学了,舞枪弄棒的,太危险。让儿子学学就好~”
“棠儿所言甚是,不然天天和个假小子一样,可不好嫁出去。”烈严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这样,你教女儿刺绣,我教儿子武功。你看如何啊?”烈严起身,坐到海棠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问了句。
海棠受宠若惊,这可是烈严第一次拉她的手。男人的手掌很大,常年习武的手,带着薄茧。很温暖的手,让她很有安全感。只是,这狂乱的心跳是怎么回事?
“甚……甚好啊。”海棠结结巴巴道。这一举动让她慌乱不已,一时间无所适从。
烈严这才注意到,自己正握着海棠的手。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十分的纤细白皙。他第一次拉海棠的手,不由得心头一动。他轻咳两声,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但是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嗯……”
接着,两人之间就突然没了话了。可是,这紧握的手却始终都没有松开。
“棠儿,你好生休息,我去外面让他们把马车弄得舒服点,弄好了就接你和孩子们回家。”虽有几分不舍,但只因海棠还要回去休息,烈严只得松开海棠的手说道。
出门的时候,他的心还在砰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