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乔芸又起了个大早。
许是谷雨昨天第一次做那么累的事情,乔芸起床的时候她还没醒。
因着这个缘故,云雪媚都不早起练武了。
乔芸也没去喊她,反正自己的店中午才开门!她乐得谷雨起晚一点,这样她好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把食材都从游戏里掏出来。
最近事情有点多,她也没什么功夫做细致早饭了。但这并不会让乔芸一家沦为大多数轩唐百姓那样早上简单一碗面片汤对付了事。她让陆折秋准备了一桌精致早膳,跟云雪媚俩人猫在屋子里痛痛快快地吃了个饱。
云雪媚揉了揉有些发撑的胃,忍不住感叹。
“你这个还真是方便……要不你以后还是别做饭了。”
乔芸眼睛瞪得圆溜溜,佯装委屈道:“你觉得我做的不如那边的好吃?”
“不是……”云雪媚琢磨着用词,说:“我吃不惯这边的早点,你又不会做益州早饭。我说的不是饭馆里卖的那种,就是村落、集镇里路边的露天摊子!”
乔芸:“……”
这没办法!
前世饭馆里卖的川菜她能手到擒来,但偏偏她上辈子就没在巴蜀地区小巷子里的早餐店吃过当地特色早点!
而且唐代的益州这会儿又没有辣椒,那他们吃的是什么早饭呢?
她也有点纳闷。
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家常早饭难道不是包子稀饭豆浆油条?哪怕那两个以早茶出名的城市,世人家常做的也不过如此,没有谁天天去吃早茶。
“不是啦……”云雪媚叹了口气,道:“我想吃米粉。猪骨熬的汤底,米粉上洒一把酥黄豆、芝麻、葱花和一点点吴茱萸粉……”
她靠在椅背上,双眼望着房梁,的语气透露着浓浓的怀念。
“以前幽冽外头有个集镇,镇上有个婆婆她家的粉巴适得不得了哦,汤也香,料也足,半年没得吃到,想得难受噻……”
也不知是不是她突然犯了乡愁,她说起话来都带上了纯正的益州口音,而且这腔调跟后世的川普特别像,把乔芸都给听愣了。
“不就是粉嘛!”乔芸有些不服气,“你早跟我说不就得了,你等着,明天早上我给你整碗粉,保证你爱得不行。”
她虽然不会做云雪媚口中的米粉,但她会另一种后世天府之国的特色早餐,并且这道菜还风靡了全国。
但这是明天的事,眼下她还得去忙正事。
乔芸站起了身,道:“我去鼎食记了,你把咱俩的碗洗了,碗筷搁到柜子里哦。”
云雪媚幽幽地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酸溜溜地说:“你现在天天都往鼎食记跑……”
“你在喝醋!”乔芸乐不可支。
“谁喝你的醋了!”云雪媚立刻满不在乎地把脸扭到一旁,可她粉白的耳垂这会儿红得像番茄一样,把乔芸看得心里乐开了花。
乔芸一边给自己换衣裳,一边促狭道:“你没喝醋,那怎么一股酸味儿呀?比这晋地的老陈醋还带劲儿!”
“你这张嘴少损我一次能怎么?半点口头上的便宜都不让我占!”云雪媚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本想扑上来挠她咯吱窝,但又知道她要去忙赚钱的正事,耽误不得,只好咬着银牙上来拧住乔芸的脸往两边扯。
乔芸也不求饶,只是配合着顺势噫呜呜噫了几声,云雪媚方笑着放开了手。
她坐回椅子上,朝西厢房扬了扬下巴:“那边屋里那个怎么办?”
“我给她留了饭。我可能到中午之前才回来,你记得提醒她吃。若我回不来,那你让她给你煮碗热汤饼吃,咱们平时吃的菜肉米面随她用,我把它们跟店里用的分开放了,让她别弄混了。”
云雪媚点了点头,乔芸换好衣服背上背篓就从后门走了。
她端着桌上的碗盘来到水井边,安安静静地把盘子洗干净,又捧着它们进厨房放进碗柜。
云雪媚经常来乔芸的厨房,但每次进来她都会止不住地打量。
跟属于她们两人共同空间的主屋不同,这片厨房一直都是芸豆专属的小天地。云雪媚深信,每一次来厨房,都会让她更加了解芸豆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边打量边点头,芸豆这个收纳做得让人看着很舒服!
灶台上摆着的是给谷雨留的早饭,这会儿用了防尘的竹筐罩着。云雪媚掀开看了看,然后沉默了。
罩子底下是两个白面的肉笼饼、一碟咸菜、一个白水蛋和一碗小米清粥,粥还是热的,等谷雨起来恐怕正好温温凉凉,不烫口。
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这样的早饭分量刚刚好,而且在普通老百姓眼里这已经相当丰盛了。
乔芸对手下员工的待遇真不错,云雪媚觉得平心而论,如果她是在外头卖力气的长工,能吃到这样精细的饭食定会对雇主感恩戴德。
云雪媚放心地放下了罩子。
她不是会为了一口吃的赌气的人,也并不会因为乔芸对别人的看重就心里不平衡。
毕竟她刚刚被投喂了翡翠烧卖、桂花白糖糕、水晶肴肉、烫干丝、蒸排骨、芙蓉蛋羹、.牛乳燕麦粥……
既然院子里还有人没醒,她就不练武了,而且吃饱了就剧烈活动对身体也不好,今天晌上午就呆在屋里看话本子吧!
云雪媚取了个大海碗,打开了烤炉旁边的柜子,轻车熟路地从一排糖果罐子里挨个抓了一把,用猪肉脯、饼干和糖果将海碗装得满满当当,这才回屋去看书……
这边乔芸背着背篓,一路上都在琢磨。
她这一趟去鼎食记是去干嘛呢?
如果仅仅是去递一个文书,那就不能称得上去厨房混脸熟了,
可天天过去教方子也不是个事儿,她脑子里的食谱总会有用完的一天。
有什么借口能让她每天都在鼎食记的厨房赖一阵呢?
乔芸沉思了半晌,之后放弃了思考。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那里总会有办法的。
来到了鼎食记的后院,解玉檀已经在石凳上坐着,捧着杯茶慢慢品尝。
酒楼后院忙忙碌碌,杀鱼的杀鱼,洗菜的洗菜,而她岿然不动,宛如汪洋中的定海神针,酒楼里所有的人因为她的坐镇而更加勤奋,没人敢偷懒。
见到乔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解玉檀放下了茶杯,笑意盈盈道:“看来你是想好了。”
“是。”乔芸从怀中取出了那两份文书,朝解玉檀递了过去。
解玉檀接过了文书,翻了翻,见乔芸已经按上了自己的手印,便也吩咐丁管事拿来印泥和笔墨,签了名字按了印。
这份文书油解玉檀亲自收好,前往各州府分店的时候交于文墨行印刷,每个酒楼存一份。
“对了,你既然已经在酒楼参股,那之前几天你给我们的食谱的分成给你结一下。”解玉檀懒懒地看向丁管事:“昨儿让你们算的账算清楚了吗?”
丁管事点了点头,吩咐账房取来钱和文书。
“从你给了方子到现在一共十三天。这些天里售卖所得的净利一共七十三贯零六十文。按之前跟乔娘子商议的三成来算,乔娘子所得为二十一贯零九百四十八文,约二十二贯。”
说罢,账房将装钱的匣子打开来给她看。
里面是两张最大号的金叶子,并两大串铜钱。
乔芸有些目眩神迷。
天啊……
仅仅是十天,她就挣了二十二贯!
这还只是一家小小县城的分号,仅仅靠那十几道方子的收入。
乔芸甚至都不敢想象,她如今拿着鼎食记全轩唐所有分号的两成干股,到了结算的时候得有多少钱……
她也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坐拥全轩唐近百家酒楼、还养着商队的解玉檀是何等的腰缠万贯!
这何止是个大腿!这是个恐龙腿!
这一瞬间,她看向解玉檀的视线无比热切。
富婆,饿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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