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哦。”巧儿倒也没有推辞,点点头说道:“那王妃娘娘也睡吧,不睡的话,灶上又奴婢温着的水,可以直接倒出来洗漱或者泡茶的。”
巧儿说完,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就出去了。
沈长安点点头,巧儿这份耳朵灵光的能力,实在是太好了。
这样她以后出门,巧儿还能留下来放风,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人员靠近,都尚且有反应的时间。
看来福婶在送她过来之前,就已经教好了。
沈长安转身回房,困意渐渐袭来,被子一盖,直接睡了过去。
但同样熬了大半夜的张太医,却神采奕奕,甚至觉得还能一个打十个。
“张太医,大早上的,您这是去哪儿了?”
张太医刚回到自己在安王府住的地方,就被一个小太监给拉住了,小太监道:“陛下头疼病又犯了,太医署的太医们都过去了,您也收拾一下,随奴才进宫去吧。”
“啊?好!”张太医这段时间除却去太医署签到外,都住在安王府,一听到晟帝犯病了,赶紧收拾着药箱就和小太监进宫了。
皇宫,顺安宫
张太医赶到的时候,已然有不少同僚摇头叹息的走了出来,见他过来,纷纷表示让他赶紧进去,他们都已经无计可施了。
其实晟帝这头疼的毛病,就是日夜操劳,休息不好所致,想要治疗就得放下政务好好休息,但是作为一代天子根本做不到。
而除此之外,就只能是抑制。
这些年来,助眠和镇痛的药物都已经在晟帝体内堆积,已然有了抗药性,如今太医们频频束手无策,摇头叹息。
张太医一看这架势,连忙快步进了顺安宫。
小太监进去通报没多会儿,就传来了宣他觐见的声音。
张太医低头一路走进去,看见地面上已然跪了三五个,其中太医署的院署也在其中,可见这次晟帝发了多大的怒火。
“张太医来了?来,给朕看看。”
晟帝半躺在龙床上,伸出一只手,虽然闭上了眼睛,但话中语气却透着无边的怒火。
院署看向张太医的眼神,都充满了壮烈。
“……”
张太医咽了咽口水,上前把了一下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张太医却收回手道:“还请陛下睁开眼容臣看一看。”
哗!
张太医疯了?他平日虽然主内调,但什么时候头疼的毛病也能治了?这要是不能治,还让陛下睁开眼睛,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了?
晟帝眉头皱了皱,但终究是睁开了眼睛。
双眼一睁开,其中血丝遍布,可见这一次的头疼之疾来的迅猛又激烈,否则也不会那么多人一起跪着了。
张太医深吸了口气,想到昨晚和沈长安讨论的病症,其中就有顽固头疾。
当时沈长安说什么来着?针灸?对,就是针灸!
“张太医,诊断如何?”
晟帝阴测测的声音传来。
张太医立刻回过神,恭敬的说道:“臣有办法。”
“哦?”
晟帝还以为和其他人一样,张太医也是开一碗苦药应付他,没想到……
“什么办法?”
晟帝问道。
张太医真挚回答道:“针灸。也就是以银针刺激头部穴位,达到活血的效果,血液流通速度加快,大脑得到释放,也就能解决头疼之病了。”
现在受个伤好治疗,不好治疗的就是内里的伤,而昨晚沈长安提到针灸的时候,张太医着实是震惊了一把。
竟然将活血用的银针,来治疗疾病?
不过说法是通的,只不过张太医还没来得及证明罢了。
听到张太医的话,整个顺安宫都安静了下来。
给晟帝的头上扎针?这和太岁头上动土是一样的吧!
张太医,你就是奔着找死去的?!
太医署的院署都恨不得把张太医的嘴闭上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偏偏晟帝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笑道:“可,交个没睡醒的小太监过来。”
闻言,大总管林涛听命下去,在所有人都满头雾水的时候,带上来了一个睡眼朦胧的小太监。
“将他的瞌睡给朕活血消下去,朕就信你。”
晟帝指着小太监,对张太医说道。
这其实另类说明了帝王的不信任,换做在场的任何一个太医,此刻都要免不了胆战心惊一阵了。
可张太医,却两眼放光。
“多谢陛下,臣定当全力以赴!”
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啊!
张太医立刻取出银针,在小太监头上的几个穴位扎了进去。
小太监先是惶恐害怕,又是吃痛的呲牙,但很快,双眼却肉眼可见的清明起来。
“禀告陛下,奴才不困了。”
小太监激动的说道。不仅不困,还中气十足!
所有人都看懵了。
还真的可以?
但治疗瞌睡和治疗头疼,是两回事吧?
就算其他人的想法如何不赞同,但最终下决定的人,还是晟帝。
顺安宫内落地可闻,只有微妙的呼吸声还残存着。
半晌,晟帝说道:“开始吧。”
这是同意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盯着张太医手上的银针,这要是稍有差错,可怎么办啊!
然而他们所担心的事情,在随着一针接着一针的下去之后,晟帝的表情反而舒适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不错,张太医这针灸之术,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晟帝状若无意的问道。
这可是针灸之术,可治帝王之疾,若真的是张太医一个人琢磨出来的,那这未来的高官厚禄,岂不是唾手可得?
但跪在地上的太医们谁也不羡慕,毕竟这可是凶而又凶的事情,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来做,能如此顺利。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张太医会点头的时候,张太医却否认了。
“这针灸乃是一位神秘高人传授,高人传完就走了。”
答应沈长安要保密,但是将这么一个绝技私吞显然不合适,所以张太医就凭空捏造了一个高人,还表示高人已经走了,就算晟帝让他去找,他也是找不到的。
这番话说完,太医署的院署先看不过去了,“张太医,你可知道欺君之罪该以何论处?劝你还是想想清楚,再回答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