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清风讲,她一天接诊几十个病人,算下来,她每天至少能赚十几两银子!
十几两或许对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但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却足够一年的生活开销了。
可她却……每天坚持中午、傍晚跋山涉水回家吃饭,甚至非常节俭!
连一件棉衣都不舍得给小孩买……
那她的钱到底去哪儿了?
她是太抠门了?还是另有原因?
苏木勾着唇,胸膛几乎快贴到陆江蓠胸口了。
“当然!”陆江蓠稍稍后退一步,有些心虚的看着苏木道:“老板,你若是不缺钱,我可以帮你花!”
“呵呵……”苏木漫不经心的勾唇笑起:“那倒不必了!”
陆江蓠仰着头,呶呶粉嫩的小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是个人都不会同意!那老板找我干嘛?”
关于这个问题嘛,苏木嘴角抽了抽,他总不能说,他可能亏欠了她们母子,所以想做些补偿吧?
于是
苏木清了清嗓子,委婉道:“我听清风说,你……你的衣裳有损药铺形象,所以,我让人给你定制了几套衣裙,算是你这段时间的奖励吧!”
说完,苏木不疾不徐的坐下,一边气定神闲的‘看’书,一边悠闲的斟茶。
这时,清风恰好赶到,手里还捧着厚厚一叠精致的衣裙:“江姑娘,这几套衣裳可不便宜!我们公子说你戴着面纱吃饭不方便,还特意准备了一套斗笠!”
“老板奖励我的工作服?不会从我的月俸里扣钱吧?”陆江蓠歪着小脑袋问道。
按理说,男子送女子衣裳,很容易往那方面想的;但是陆江蓠似乎完全没想歪!
居然还担心被扣薪水!
苏木差点被茶水呛到,“咳咳!不会!”
他原本还担心她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好像有点多余!
可就是这种多余,让他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那就好!谢谢老板!不过,老板下次能不能把工作服换成现银?”陆江蓠没了后顾之忧,自然是欣然的收下衣裙,一副小财迷的语气询问。
苏木清眸一眯,也不知是被她气到了,还是郁闷到了,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呵,没有下次了!”
“哦!”没有就没有嘛,干嘛这么凶?
不过,她总算不必穿着补丁衣裳坐诊了!
陆江蓠随便挑了一件月牙白的锦袄裙套在身上。
衣裳袖口处有金丝绣着朵朵绽放的桃花,银丝勾起几片祥云,裙摆镶着并蒂荷花绣片,穿在她身上更衬的她朱唇嫣红,肤若凝脂,腰若约素,戴上白纱斗笠,就好似那从山水画中走出的绝色美人,神秘而优雅……
陆江蓠回到药铺时,张大夫和药铺的伙计们都齐刷刷的看呆了。
这是……江大夫?
她不是被苏公子叫走了吗?
怎么回来就换了一身靓丽的行头?
难道,她和苏公子……
张大夫眯着眼睛,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了。
若是这臭丫头真的勾搭上苏公子了,那他这个掌柜的位置怕就坐不稳了。
这时,药铺外面探入三颗脑袋,悻悻问道:“请问,哪位是江大夫?”
伙计指了指陆江蓠的方向,便兀自忙去了。
张氏、李氏、陆木槿三人喜出望外,趁着人少,赶忙挤到陆江蓠诊台前:“江大夫,你能治脸吗?我们的脸被贱人害毁容了,还有救吗?”
陆江蓠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差点吓一跳!
果真是张氏三人!
李氏居然舍得花钱看病??
陆江蓠拉了拉斗笠,故意压低声音道:“把面纱拿掉,让我看看?”
李氏三人互相看一眼,极尴尬的拿下面纱,露出三张红肿,起满红疹的脸……
李氏年迈,皮糙肉厚,面色蜡花,也看不出究竟有多红;但陆木槿就惨了,原本不白不黄的肌肤此时全被红疹覆盖了,肿到脸都变形了……
“能治!十两银子,先交钱吧!”斗笠下,陆江蓠勾着粉唇道。
山药本无毒,但削皮的山药表面有很多细小的毛状物体,这是人肉眼看不到的,而这些毛状物体很容易进入皮肤缝隙中,从而让人瘙痒难忍。
只要吃点抗过敏的药,过一两天就好了。
即便不吃药,多用清水冲洗,过两三天也会痊愈。
她只是想给她们一个教训而已!
“什么?就这点小毛病,要十两银子!你们药铺是黑店吧!”李氏一听要十两银子,拍着桌子叫嚣起来。
“爱治就治,不治拉到!下一位!”陆江蓠压根就没想给她们治,毕竟李氏尖酸刻薄是出了名的,即便治好了,她也必定会来闹事退会钱。
所以,她把价格抬高点,就是想让她们知难而退。
然而,她似乎低估了李氏的脸皮。
只见李氏哭天抢地的赖在药铺门口,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拉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吆喝。
“你这大夫怎么这样?黑心黑肺的,连我一个老太婆的钱都要骗!大伙快来看呀,这是啥大夫啊!一个小毛病就要骗俺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啊!都够咱们一大家子一年的开支了!她心肠咋那么黑呢!”
一旁,张氏又想来装好人,悻悻赔笑道:“江大夫,十两银子实在太贵了!你看,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要不你再便宜点?”
陆江蓠犹豫了一下,若李氏再这么闹下去,恐怕整个清河镇的人都会知道她的药贵死人了。
可若替她们医治,后面铁定还有麻烦事等着她!
于是,她强硬道:“我的药很贵,一分都不能少!”
李氏一听,又扯着嗓子哭喊起来:“哎哟!来人啊!大夫欺负老实人啊!你今儿不给我便宜点,我就赖在这儿不起来了!”
陆江蓠怒极反笑,“那你赖着吧!忘了告诉你,刚才有一位得了肺痨的病人,在你坐的位置吐了痰!你小心被传染哦!”
啊?肺痨?
李氏一慌,急忙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又换个地儿坐下哭喊。
张氏和陆木槿捂着口鼻,也怕被传染上肺痨。
陆木槿害怕又心急,悄悄拉拉张氏的衣袖道:“娘,咱们先赊账看病!”
万一阿婆闹了没用,她的脸怎么办?
张氏点点头,对陆江蓠讪讪笑道:“大夫,要不我们先欠着?你看,我们也不是那种赖账的人,等病好了,一定会来给你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