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时,墨云珩的青筋暴露,手掐着她,几乎将她拎离了地面。
陆江蓠张了张嘴,却只有痛苦的吱吱呀呀声,因为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她极痛苦,也极讽刺的看着他,挣扎越来越弱,直到她脸色发紫,墨云珩才将她愤怒一甩!
她被狠狠摔在地上,连同绑在她身上的那只木椅也被砸的粉碎!
她的后腰被椅子木屑刺伤,渗透的血烧断了绳子,椅子的一角也顷刻间烧成了灰烬,幸亏墨云珩没有发现异常。
“咳咳……”
陆江蓠趴在地上无力挣扎,虚弱的咳嗽着,若不是这偌大的帝京城中无法施展彼岸花的力量,她定要他尝尝被人掐着喉咙的滋味!
“呵呵呵……小宝有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爹才是可悲!我连云清雪住哪个院子都不知道,怎么会烧死她?退一万步,就算是我放的火,你们水云宗最擅长的不是就是冰系法术吗?怎么,她自诩水云宗的天之骄女,连小小的驭冰术都不会?”
“我看,你不是失忆了!你是脑残了,智障了吧!”
陆江蓠嘴角溢着鲜血,笑的极度嘲讽,美眸中流露出的悲切也是如此的真切。
她做梦都没想到,曾经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现在居然为了别的女人如此对她?连一句解释都不听?
甚至要拿她当棋子?
然而。
她不提此事还好,提起此事,墨云珩就更怒了,刚刚得到喘息的陆江蓠又被拎了起来:“你还敢提雪儿?若不是你引那两只狐妖出手,她会受此重伤?正好!明日等雪儿醒了,新帐旧账咱们一起算!”
说完,他又是狠狠一甩,将陆江蓠重重砸在桌椅上!
桌椅碎裂,陆江蓠喉咙里血气翻涌,她却不能呕出来,因为现在墨云珩若发现她是妖,更加不会放过她!
她强压下喉头的腥甜,口腔里充溢着腥甜的气息,望着他嘲弄一笑:“你、无药可救了!”
说完,她便缓缓晕过去了。
“你还装?把灵泉和雪莲妖交出来!”墨云珩也不知为何,当他看着她讥讽而痛苦的眼睛时,他的心就会莫名其妙的一阵抽痛……
为什么会这么压抑难受?
好像心被抽空了一样。
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可一下瞬,心底那一丝异样的情绪像被某种力量压制了,他脑子里情不自禁浮现出和雪儿的过往,雪儿为他挡攻击的画面,帮他解救国公府,从小到大,一幕一幕……
再抬眸时,纯粹宛如黑宝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丝诡异的紫芒;方才那一丝的心痛已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绝决。
他冷眼扫了一眼晕倒的陆江蓠,丝毫不担心她受不受伤,转身对蔚然道:“看好她!若再让她逃走,你们就提头来见!”
“是!”
翌日。
陆江蓠在地上躺了一宿,而墨云珩在云清雪身边守了一宿。
早上,墨云烟的身子也恢复了。
国公夫人母女前来看望云清雪:“雪儿,好些了吗?听说那贱丫头又开始放火烧院子了?她这是故意报复你!”
墨云珩看向云清雪,他也很想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在撒谎!
云清雪脸色苍白无血,看着烧焦腐烂的腿,眼泪就啪啦啪啦直掉:“我也没看清,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然后屋里就着火了!烟儿,你醒了?可好些了?”
“我当然好了!说起那个女人,我就有一肚子火气!要不是她,我能犯病吗!听说,她还敢吓唬我娘?给我娘扎针?她咋那么狂呢!哥,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墨云烟也是个奇葩性格,除了犯病时稍微有一丝柔弱,平常都是嚣张跋扈惯了!
这不,刚醒来就忘了是谁治好她的!
国公夫人也一宿没睡好,唉声叹气道:“珩儿,烟儿说的有理!那丫头太没规矩了,她才刚进府两三天,就连续烧了两处院子!若是让她继续待下去,她不得把整个国公府掀了啊!”
看着国公夫人母女两如此排斥,云清雪心中暗自得意,抬起眼眸问:“我的院子也是她烧的吗?可我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我?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墨云珩长眸微阖,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昨夜他掐着她脖子时,她那种悲愤、讽刺的眼神。
他也一夜难眠,有些心不在焉,一时不答。
墨云烟见他不回答,不悦哼道:“能有什么误会啊?云姐姐,这深宫大院里哪有不勾心斗角的?你善良大度,想着给她一个名分,可人家不这样想啊!人家想的是霸占我哥,甚至成为国公府的女主人!”
“哥,你不会打算包庇她吧?听说,她昨夜还烧死了两个丫鬟呢!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呢!而且,我和云姐姐都受到了惊吓,险些丧命火海中,你就不帮我们报仇吗?”
墨云烟撒娇的摇着墨云珩的手臂。
墨云珩皱了皱眉,淡淡挑眉问:“你们想怎么处置她?别忘了,她可是炼药师,而且身后应该有强大的宗门做靠山!小宗门是养不出如此厉的炼药师的!”
墨云烟一听就不乐意了,撅着嘴道:“哥,你不会是偏袒她吧?她都落到我们手里了,是炼药师又怎样?我们就算杀了她,她的宗门也没人知道啊!”
墨云烟只是随口一说,可墨云珩却拔高声音道:“烟儿!她好歹是我孩儿的母亲!你若再有这种念头,休怪我禁足你!再说了,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他只是想不通,昨夜她放倒了那么多侍卫,可为何在他手上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清雪不是说她的火灵根很厉害吗?
墨云烟有些气恼,国公夫人眸色闪烁,微微宽慰道:“烟儿,你哥说的有道理!别再无理取闹了!不过珩儿,她既然进了咱国公府,就要守规矩。待会儿将她带到我们跟前,我让嬷嬷好好教教她礼仪,总不能让她一直胡作非为下去吧。”
墨云珩轻轻蹙眉,以那丫头的性格学礼仪,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确实应该让她收敛收敛了。
于是,他应了一声:“好!”
雅致的凉亭里,风光日丽,微风拂柳,轻轻摇曳着。
石桌上摆着几碟糕点,国公夫人母女坐在石凳上赏湖;云清雪虽然腿受伤了,却有墨云珩亲自推着竹椅陪着她。
墨云珩为了她,事事亲力亲为,可谓温柔宠溺到极致了。
两人一个墨衣缱绻,一个白衣翩然;一黑一白,依偎在一起,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
陆江蓠被侍卫引到凉亭时,恰好看到他们浓情蜜意,你侬我侬的一幕。
她自嘲的摇摇头,若是刻骨铭心的爱,是不会被轻易遗忘的;他现在这般表现,只能证明他心中根本不爱她!
不爱也对!
他们相识只不过短短数月,怎么比得上人家青梅竹马?
“夫人、世子,人带到了!”
墨云珩几人脸上的笑意敛去,转身打量着她。
“这是我娘,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墨云珩简意言骇介绍道。
陆江蓠稍微活动着筋骨,淡然自若的拍拍袖子,连正眼都不看着对方,语气微冷道:“然后呢?”
然后?
难道她第一次见长辈,不该行礼吗?
墨云珩皱眉提醒道:“你那日冒犯我娘,还不过来给她行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