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看了一眼坐在沈老夫人旁边的沈卿染，又看了看只能坐在下首处的两个女儿，心中不免的有一些怨怼，再看了看已经暗戳戳眉目传情的阿紫和沈壁，孙姨娘的愤怒已经在瞬间就达到了最高处。

可是今天沈壁看起来兴致十分的高，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找了阿紫的麻烦，怕是他会翻脸不认人。

所以孙姨娘还真的就不敢在今天提起来这些事。

可是如果就这么憋着一口气实在是太不痛快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呕的今天晚上吃下去的那点东西都快要把自己堵死了。

她看了一眼兢兢业业的打工人沈卿染，觉得自己总算是逮着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机会。

就在沈卿染把栗子放在盘子里托着送到了沈老夫人的面前。

沈老夫人接过了盘子，刚想着要开口说一说阿紫的事情，没想到就被孙姨娘抢了先。

“二小姐！”孙姨娘幽幽的看了一眼沈卿染，一脸严肃的叫了一声。

沈卿染一愣，她预料着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一场战争，可是怎么也不明白孙姨娘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朝着自己发起攻击。

“姨娘，您说。”沈卿染立刻站起身，恭敬的说道。

沈卿染的态度无疑是谦卑的，可是今天无论沈卿染如何的谦卑对于孙姨娘来说都是不够的。

“二小姐，论理，有一些话我也是不该说的，可是妾身为了沈老夫人实在是不能不说。”孙姨娘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一些欲言又止。

沈卿染有一些诚惶诚恐，自己这是做什么了？孙姨娘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沈卿染觉得自己有一些接不住，目光茫然的站在原地，坐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卿染，好好的，站起来做什么，别人都还坐着呢，什么时候你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要站着说话了？”沈老夫人放下了手里的栗子，冷不丁的开口说道。

孙姨娘银牙暗咬，没敢争辩，“二小姐，老夫人年纪大了，栗子那东西如何能多吃？若是肠胃不舒服了，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你小孩子心性，老夫人宠着你，可是也不能不知道轻重啊！”

沈卿染觉得自己真是快要窒息了，难道说愤怒和嫉妒真的会让人降低智商吗？孙姨娘如果有一点脑子就不该用这个借口找事儿出气啊，这不明摆着就是沈老夫人想吃，自己在这里拍马屁吗？

“我能负得起。”

果然，沈老夫人根本就没用沈卿染开口，第一次如此主动的接过了话。

“栗子是我让卿染给我剥的，怎么，什么时候我这个老太婆吃点什么还要问问你孙姨娘的意思了？”沈老夫人把盘子推了推，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声。

孙姨娘一愣，没想到沈老夫人竟然会这么直截了当的向着沈卿染。

“娘，如玉也是为了你好，您毕竟也上了年纪了，这些东西还是要少吃的，卿染这个丫头也真是不懂事，改日儿子一定要好好的……”

“她不懂事？她比你们谁不懂事？”今天的沈老夫人对沈卿染是格外的优待，甚至就连沈壁的面子都没有给。

沈壁一见沈老夫人这个样子立刻就闭口不谈了，看了一眼阿紫，见阿紫正有一些幽怨的看着他，一下子三魂七魄都已经被勾走了，哪里还能记得可怜的孙如玉。

孙如玉本来就已经快要被沈老夫人一通训斥逼的脸色煞白了，现在看见沈壁这个样子几乎站立不稳，沈墨泠和沈墨浓再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被反复的告诫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开口，所以这会子这两个人只能心疼的看着孙姨娘，却一句话都不能说。

“祖母，您是不是让我爹说两句话呀，秋猎的事情应该已经有结果了吧？”沈卿染看了一眼孙姨娘，再看看垂着眼一言不发的沈老夫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和稀泥。

本来双方就都没有继续站着你的意思了，沈卿染的台阶可谓是恰到好处。

沈壁赞赏的看了一眼沈卿染，笑道：“咱们家两个儿子都去！”

孙姨娘和柳姨娘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可是大喜事啊！

这秋猎场上能去的都是什么人？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可以认识什么了不得的达官贵人，从今以后就可以飞上枝头了！

“女娃娃呢？”沈老夫人抬头问道，不由得看了一眼沈卿染，心里忽然有一些愧疚。

当初沈壁提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她说要沈壁一定想办法带着沈墨泠同去，丝毫都没有想到应该也给沈卿染一个机会，如今看到沈卿染不争不抢甚至都不敢有任何念头的模样，心中有一些不是滋味。

但是也就仅仅如此了。

哪怕是现在，让她做出选择的话她还会选择沈墨泠，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沈墨泠都要比沈卿染更适合一些。

沈壁没有卖关子，径直说了，果然是沈墨泠。

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个结果有什么不对，甚至就是柳姨娘也只是一脸的愤恨，并没有任何的惊讶。

孙姨娘看了一眼唯唯诺诺话都不敢说一句的沈卿染终于觉得自己痛快了一些。

沈卿染低着头，好像这件事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掀起了波澜。

本来想着借着这次机会可以靠近一些沐鄞，试试看有没有机会完成司长月给的任务，可是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戏了。

沈卿染越是不说话，越是一点委屈的样子都没有表露出来，沈老夫人越是觉得愧疚。

“卿染，那几日你陪着祖母出去转转，如何？”沈老夫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这样说。

沈卿染赶紧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正经事说完了，那就说个喜事吧。”沈老夫人看不惯孙姨娘那副模样，抬高了声音，迅速的略过了这个话题。

“壁儿，娘问你一件事，乐你可要实话实说。”沈老夫人看着沈壁，笑吟吟的问道。

沈壁赶紧点头。

“你瞧着阿紫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