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叶铭庭心里已经是诸多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认真道:“听闻令羽公子昨日里出的晚门,我的一个部下说是见过您的内人?令羽公子何时还有过婚事?这我倒是不知,你瞒的倒是严实。www.maixi9.com”
“让皇上笑话了,其实内人性子比较胆怯,加上自己又有些习惯性动作,所以才没法教人多看几眼。”令羽空在一边讪讪地解释道。
偏生他越解释,叶铭庭这肚子里,就憋了更大的火气,这个令羽空倒是好大的口气,竟然直接在他这个正主面前,称呼白羽岚为‘内人’,这内人这两个字是这么好说的么?
“不妨事。”叶铭庭面上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半点看不出来生气或者其他。
“那皇上突然请我来赴宴,不知是为何?”令羽空是时候又将这话题给抛给了叶铭庭,并且按照他这老奸巨猾的个性,实在是叫人难以信服。
“朕不过是见到了旧人,想要单独叫您出来罢了。”叶铭庭一阵淡淡的微笑,一直挂在他的嘴角上。
这两人碰撞起来,可都是假笑的标榜。
这话说的,就连叶铭庭自己都不信。
说着,叶铭庭特意拍了拍手,就上来一堆人,身上还配着剑,他解释道:“听说你许久没来过京城,许多的民间戏法估计也没见着了,早些时候,就听说你对这些有兴趣,所以今日里,特意请来民间的戏法板子,来为你表演一出。”
令羽空的笑渐渐凝固在了脸上,暗道这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看来叶铭庭今日里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了,果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传闻里徽朝当今皇上可是个比谁都要冷静克制的人,孰知就这么一会儿就破了功?
但是叶铭庭丝毫没有管令羽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直接示意那些人开始准备表演。
叶铭庭这一声令下,那站在舞台中央的人,就开始各自表演了,一套套的剑法舞的倒是比谁都流畅,但是令羽空却是浑身不自在,不为其他,而是他这常年不习武之人,都能感受到这扑面而来的剑意和杀意。
那庭上舞剑的人,穿着一身红衣,是个少年,眼神之中有些肃杀之意,像是经过刻意训练过的。
叶铭庭端起一盏酒,冲令羽空举了举杯子,示意道:“请。”
令羽空也随即端起眼前的杯子,莞尔一笑,正准备一饮而尽,谁知那舞剑的人,离得越发近,剑锋一指,就向着令羽空而来。
与此同时,令羽空飞快地喝了杯中的酒,那酒杯也在一瞬间裂开了,随后碎成了一地碎片,落在了桌面上。
那舞剑的人,随即又赶紧地抽开身去,站在庭中,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但是令羽空的神色却是不太好,这会儿总算是没忍着这心里头的怒意,皱眉道:“不知皇上究竟是要出自何意?既然请我来此小聚,似乎,又存了这要灭了臣的心思。”
这话说的,倒像是他自个儿甚是委屈似的,叶铭庭都快要为他这精湛的表演折服。
“难道你自己不明白么?”叶铭庭挑眉,随后忽然笑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令羽空纵横央国的王朝那么多年,再怎么说,也该有个自知之明。”
叶铭庭这就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根本没打算和他猜来猜去,这也算是符合叶铭庭的性格特征,也勉强算是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过,叶铭庭竟然会这么没有耐心了,真是连多余的一句废话都懒得来。
“怎么?你不开口,就想着躲避这些事情?”叶铭庭嗤道:“我倒是不知,这央国的使臣,可不管再大的官儿,要是来了别人家的地盘,别说这是我的朝堂,就算是一个小县城,要真是你去了,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如今?”
这个令羽空真是丝毫不将徽朝的治安放在眼里,以为自己犯下了这么大的罪,还能够全身而退,甚至是不留一点骂名?
思及此,叶铭庭对这个伪君子更加不爽,现在的令羽空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令羽空,不过是卖着以前的人设而已。
那舞剑的人,还在场中间飞快地舞着,若不是这扑面而来的杀意,这么一场剑舞,倒的确算是好看的紧,剑法漂亮,舞剑的人也长得好,合该是赏心悦目的。
“若是不放肆一下,怎么能够知道皇上的底线在哪儿呢?”令羽空倒是丝毫没将叶铭庭的威胁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若是叶铭庭真的想要杀了他,刚开始就不会只是碎掉一个茶杯了。
“想必陛下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叫两国交火,我可不可以认为,这就是陛下不杀我的原因?”令羽空继续不怕死似的追问道。
他坐在这儿,气定神闲,根本不像是受到了威胁的样子。
叶铭庭好笑道:“你以为我当真是因为这个小事才不杀你的么?要是杀了你,你将皇后藏在什么地方,岂不是连朕都不知?”
狡兔三窟,现在令羽空能够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似的,甚至是不带一个人地进来赴宴,足以见得他早就做好了这后续措施。
听见叶铭庭这番话,令羽空轻轻地笑了一下:“真不愧是当年的侯爷,果然是很懂得揣测人心,陛下猜的不错,如果我的部下发现我今日未回,想必在陛下还没找到皇后娘娘之前,我的人,一定会率先将夫人杀了的。”
“要是在阴间做对鬼夫妻,倒是也还不错。”他补充道。
这话听得叶铭庭脸色一白,对现在的令羽空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了解,他现在果然是完全不一样了,既然都舍得挥刀向着当年栽培自己那么久的先皇,那么,如果是对白羽岚,应该也不会怎么手软。
思及此,叶铭庭冷笑道:“你可真是好样的,当初在莲城,在京城的时候,夫人可是没少帮过你,现在你的样子,还真是狼心狗肺!”
就连最初夫人就是因为被他胁迫着才去了央国,那之后,他作为央国的国师,曾经还助过令羽空一臂之力,而现在,令羽空简直和那些恩将仇报的人没有两样。
令羽空听见这话,倒是不在意,一边提着一个酒
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口饮尽,道:“果然是好酒,和皇后娘娘说的半分不差,只是,和娘娘对饮,与和皇上对饮,实在是区别甚大,皇上这杀意都快要摆在脸上了。”
“对你,难道还需要憋在心里么?”叶铭庭讽刺道:“我们各自不都是知道对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么?那还装什么装?”
在令羽空笑了一下之后,叶铭庭也放下杯中酒,从上位走了下来,凝视着令羽空,道:“你现在在央国做的事情,你以为我不清楚么?你想要坐上那个位子,但是现在的你,却有很多把柄在我手里,莫非,你想要我公之于众?”
叶铭庭当初可是潜伏在央国那么多年,自己私下里的探子不在少数,这本来是他为自己留下的一条后路,没想到多年之后,竟然还可以这么用。
按照他的推测,既然令羽空现在没法将人带走,为的那么少数几件事,可能其中之一,就是关于他手上掌握的这些证据,他没想过自己的人倒是这么快就被令羽空发现了。
这些证据一旦被曝光,或者说是转交给了央国的执法部门,想必令羽空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皇上果然是一点就通,臣实在很是喜欢和皇上这样的人交朋友。”令羽空面上还带着一点笑意,在叶铭庭看来,就觉得格外不爽。
“你这次将皇后带走,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叶铭庭冷哼道:“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如果没有一点心机,怎么能和皇上相比,这么多年了,安插在央国朝政上的探子,竟然一直没被发现,真不知道该称赞陛下一句什么话才好。”令羽空也将此行的目的挑明。
虽然的确是掺杂着儿女私情,但是这不妨碍他也抱着自己的利益,能够多分得一点什么,为何又不愿多得到呢。
“如今我倒是不知,陛下究竟在央国安插了多少人,有多少人,会是陛下您的内鬼啊。”令羽空也站起了身来,和叶铭庭对立。
在他没发现这些人之前,也曾一度怀疑过叶铭庭怎么着就对央国的这些所有的情报都这么熟悉,像是自己亲身生活在央国似的。
哦,不对,即便是生活在央国,甚至是朝堂上之人,都不会如叶铭庭这样了解,原来是央国的朝堂上,竟然有他这么多的探子,而且他的探子大多还身居高位,难怪那么多关于央国的内政,甚至是些核心机密,他似乎都清楚。
这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几乎是覆灭一般的征兆。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日后要是皇上再没法保护好娘娘的话,娘娘也只好换一位护花使者了。”令羽空颇有些深意道。
叶铭庭真是许久了可都没遇见过比他更加无赖的,如今,可算是开了眼界。
“既然你想要销毁那些证据,我会如你的愿,我本意是直接修书一封过去,但是现在觉得你肯定不会放心,所以直接在我的宫里,销毁已知的证据。”叶铭庭很快就答应了这个提议,这速度快的就连令羽空本人都觉得有些稀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