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依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房梁。www.zuowenbolan.com
原先在道上的寒气似乎也被温暖的感觉取代了。
傅棠依慌忙坐起来,环顾着四周,不大的小屋里,香炉点在正中间。
翠喜还在她的身边躺着,傅棠依摇了摇翠喜,试图把她喊醒。
只可惜,摇了好些时候,也不见翠喜有任何反应。
“你醒了?”
一个男声传入了傅棠依的耳朵,傅棠依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猫,慌忙转过头去查看,来者何人。
“你,你是谁?”
那名男子似乎不太在意傅棠依的问话,自顾自的拿着一个盒子,往香炉里添着香料。
“你在我的家里,你问我是谁?”
听到这话,傅棠依更是懵了,自己明明是带着一个孩子和翠喜在路上走着,怎么突然就到屋里了。
想起昏迷前,手里还有个孩子,忽然就有些慌了。
她站起身在屋里四处寻找着,可转遍了整个屋子,却也没能瞧见孩子的身子。
男子倒是气定神闲,安然自若的坐在一旁的蒲团上,似乎他一点也不好奇,傅棠依这般慌忙到底为何。
“福,福晋。”
翠喜醒了,只不过在昏迷的时候,她的脑袋不小心磕到了石头上,现如今额头上还留着些许的血渍。
傅棠依听到翠喜的声音,赶忙走过去,捂住了她的嘴。
现如今这个男人到底是何许人也,谁也不清楚,若是这般称呼,只怕是容易暴露了身份。
果不其然,听到翠喜的那一声“福晋”后,原先还气定神闲的男子,瞬间就变了脸色。
“不知来的是哪位王爷的亲眷?”
傅棠依自然是不会这般就报上荣亲王的名号,若这个男子是个贼人或者是个乱党,那自己今天怕真是要折在这里了。
“什么亲眷不亲眷,我想知道,和我一起的那个小孩去哪里了?”
男子不紧不慢的睁开了眼睛,他仔细打量着傅棠依。
一身乡下的装扮,脸上已是不尽然的灰尘,似乎也和那些天潢贵胄搭不上关系。
“她叫你福晋?”
“你听错了。”
傅棠依义正言辞的矢口否认,她才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男子半信半疑的把目光转向了翠喜。
翠喜也明白了傅棠依的意思,主仆二人相视后,翠喜便又悠悠的倒在了一旁。
这个时候,她不说话,那就是对傅棠依最大的帮忙。
“自然,她喊的是我的名字,再说了,我们就是一介村妇,怎么可能会是什么亲眷。”
说着,傅棠依还挽起了袖子,拿起了一旁的抹布,在桌子上擦了起来。
“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的语气显然是缓和了一些,可傅棠依心里却是没有半分的松懈。
“我,我叫付静。”
完美的谐音名字,可男子似乎还是有些疑虑。
傅棠依顿时又抢先一步,说了起来。
“我自幼生活在庄子里,你要是还不相信,我可以告诉你地址,你去查就是了。”
“那倒不用。”
敢如此来证明自己,男子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相信了。
他伸手,示意傅棠依过来坐下,还特意给傅棠依倒了一杯茶。
傅棠依不傻,瞧着男子这个模样,八成是想用茶水来试探自己。
傅棠依走过去,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正当男子眯着眼睛看着她的时候。
她毫无印象的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嘴。
“还真是解渴,再给我倒一杯。”
男子这下算是彻底相信了,毕竟若真是养尊处优惯了,是断不会这般的。
“那个孩子在外屋。”
男人的话,让傅棠依原以为的幻觉,顿时有了着落。
“那孩子怎么样?还活着吗?”
傅棠依如今只要一想起,那孩子冰冷的身体,心都觉得有些疼。
男子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绕有意味的看着傅棠依。
“放心吧,孩子没事,只不过是中了毒。”
“中毒?”
傅棠依原本已经是猜到了,会不会这样的结果,可她想起路边那些人的时候,心里不禁还是有些恐惧。
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那么多的人置于死地,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不知道,你带着孩子去过什么地方,我刚刚瞧过了,这孩子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
男子声音不大,可却让傅棠依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他不是我的孩子。”
男子的眉头紧皱,眼神却是有些觉得不相信。
“他是我从前面的村子里捡到的。”
“你竟然能活着路过那里。”
男子惊讶的样子,让傅棠依察觉到这件事情怕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那里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只不过,能从那个地方活着走出来的,你是第一个。”
男子的眼里,没有了之前的难以置信,更多的,是些许钦佩。
这个时候,院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男子示意傅棠依不要出声,自己则是起身前去查看。
来的是一位老者,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浑身是血。
“许神医,我求求你,救救我孙女。”
老者边说着,就要给许神医下跪,许神医自然是不会接受的,他抬起手,给小女孩把了把脉,随后摇了摇头。
老者当即大哭了起来,他抱着小女孩的那副模样,让傅棠依想起了幼时见到自己额娘难产时的景象,鼻尖一酸。
“窗户有纸糊着,瞧得可清楚。”
许神医推门进来的时候,傅棠依早就已经跑到蒲团上坐好了,只可惜,她刚刚在窗户后看的事,早已经被许神医察觉了。
“你怎么不救救那个孩子?”
面对傅棠依的提问,许神医仅仅是叹了一口气。
“救也没什么意思。”
许神医倒也不是危言耸听,刚刚他给那个小女孩诊脉,脉搏微弱,几乎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而且他还摸出,小女孩的体内,似乎有股不同寻常的内力,若自己强行去救,只怕这结果会适得其反。
“那她就只能等死吗?”
许神医没有回答,端起自己的茶杯,仔细品尝着杯里的茶。
“你不打算去看看那个孩子?”
许神医可没工夫回答那些没用的问题。
现如今世道艰难,能不能活下去,都是自己的命,他能做的只不过是帮那些阳寿未尽的人续命罢了。
至于其他的,他不想再管,也不想回答。
傅棠依意识到是自己失礼了,随后便起身去了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