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久承瞥了他一眼,道:“梨儿是你妹妹,爹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是做兄长的,该多多让让她才对。www.maixi9.com”
“凭啥要我让着她,她有娘疼,我还没娘疼呢,您呢,虽是我爹,就晓得打我。”
木久承因为他的话,歇了心中又想打他一顿的想法。
“胡说八道什么,爹、娘都疼你。”
木永为小声嘀咕了一句:“她是后娘,能真心待我好?我要我的亲娘。”
木久承气得快爆了。
“我跟你娘的事,同玉娘还有梨儿没有半点瓜葛。”
木永为眼瞅着木久承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友好后。
到也聪明的紧,忙转换话题,着实是那竹条抽在背上的滋味不好受,更是叫他晚上睡不好,那叫一个折磨,他对挨打这事,印象相当深刻。
“爹,奶说,我们家杀过年猪的时候,让给她留半边,说是今年家里过得苦,没钱买小猪崽,让您送半边肉过去。”
“什么,要半边?”张玉娘当时就气笑了。
木久承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淡地道:“爹知道了。”
木梨觉得很奇怪,忙问:“娘,咱家好不容易喂的一头猪,要给杨家半边,这是何道理,她家又不曾出过一文钱铜板子?更不曾帮他打过一根猪草。”
她说这话时,伸手指向木永为。
张玉娘抬头看了木久承一下,不说话,只是夹了一筷子肉放木梨碗子。
“鲍郎中说了,你需多吃点肉,身子骨才会真正好起来呢。”
木梨一边眯起柳叶眼,吃着香喷喷的猪肉,心里不由犯愁,莫不是杨李氏又在后头搞事情了?
吃过饭后,木梨帮忙收碗快,擦桌子,木久承见木永为坐在那里不动。
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了,还等着别人来伺候你,有本事,你去给我中个状元回来,我就信你有那被人伺候的命。”
木永为不服气,顶嘴:“中就中,谁不稀罕被人伺候着,我要是中了状元郎,再也不用天天出门打猪草了。”
嗯,他的志向相当“远大”!
木久承气道:“你即然不想当喂猪佬,那你怎就不肯好好念书。”
“我这就去念,还不行么?”木永为说完,撒丫子跑开了。
木梨拿了扫把、簸箕进来扫地。
张玉娘对木久承说:“要不,你去把碗洗了,我这手要是弄糙了,就不能做绣活,长了倒刺,极容易将好料子勾脱丝的,你如今有了差事,我就寻思着,咱俩好好的努力几年,到时,重新置办了田地,房产,有了余钱,也能请得起煮饭婆子,孩子们那时也大了,不大适合做这些的。”
她却不肯直白的说,木永为就是为了逃避不洗碗,才找在这时挑事的。
而木久承怎可能不知道,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木永为寻了借口躲开洗碗一事。
张玉娘同样心疼亲闺女,自然也不会要她这个最小的去干。
木梨觉得自己娘眼里的笑意淡了许多,不似今日白天那般明快了。
木久承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团。
他将目光移到正在扫地的木梨身上。
张玉娘的眼神瞬间冷了。
木久承再次看向她的,她依旧笑得很温婉。
“梨儿,莫要扫了,让为娘来扫,你本就身子虚得利害,哪里吃得消做这些事。”
木梨感觉自己的确做得有点吃力,停下来时,已微微喘着粗气。
可把张玉娘给心疼坏了。
“乖闺女,你怎地了,咋脸色白成这样,可是又觉得嘴唇发麻,头发晕了?”
木梨本想说就是感觉有点累。
忽然惊觉,自家娘老子是在悄悄给自己使眼色?!
“啊?!娘,咱家屋子怎地在倒下?”
张玉娘蹬蹬蹬地跑过去,伸手一把搂住木梨。
“乖闺女,娘这就背你回房去躺着。”
说完,扯下她手里的扫把,顺手就塞给了木久承。
木梨觉得张玉娘是故意的。
其实,两人都存了私心,木久承觉得自己有差事了,腰杆儿能挺直了,就不再愿意让木永为帮忙做家务活了。
张玉娘一瞧,心里动了气,好你个木久承,还跟她耍起花枪来了。
老娘是什么地方出来的,若连这样的花枪都瞧不明白,还不如找块豆干撞死算了。
于是,她也跟着耍了一枪。
一阵风似的,背着木梨闪人了。
谁爱扫地谁扫去,谁爱洗碗谁洗去。
厢房里,木梨悄悄问张玉娘:“娘,干啥要我装头晕?”
张玉娘怨气挺重的。
“他的小算盘打的到是挺精的,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嘀咕了你娘的坏话,又加上,他如今有月俸了,就可以不将娘放在眼里了,呸,天下读书人一个得性,即迂腐,又酸臭,还自识清高。”
木梨懵了,那您还嫁给他干啥?
“还有,明儿你莫要早起!”张玉娘想了想,又嘱咐她。
“嗯?”木梨不解其意。
张玉娘小声与她咬耳朵:“乖闺女,这半路夫妻啊,都跟防贼似的不说,后娘可比后爹难做多了呢,娘啊,这辈子就盼着我家闺女能堂堂正正的嫁人,找个门当户对的就成了,娘也不指望你将来嫁个高官,又或是有万贯家产的,那样的人家太富贵,咱家高攀不起,也不要去高攀。”
木梨想了想,大抵她心里很难过吧,因为木久承刚才态度。
她拿滑嫩的小脸蹭蹭张玉娘的颈窝处,小声说道:“娘,我们不稀罕人家的万贯家财,哈,早晚,你闺女给您挣下万贯家财,不管旁人怎么说您,在我的眼里,娘是全天下最最好的娘亲了。”
好吧,木梨忍着一身鸡皮疙瘩,给张玉娘狠灌了一大碗鸡汤。
张玉娘原本阴沉沉的心情,刹那间就阳光明媚了。
“乖闺女,你有这份心,娘就已经很高兴了,记住娘的话,明日莫早起。”
木梨悄悄问:“娘,为啥?”
“嘿,你爹是秀才,脾气臭着呢,今晚这事儿没完,你等着瞧,木永为以为寻了个念书的借口,就可以逃掉洗碗,看老娘怎么收拾他。”
张玉娘虎着一张脸,心里老气了。
木梨睡下后,张玉娘这才离开她厢房。
回到正屋时,木久承已经扫了地,正坐在房里吃茶。
见张玉娘紧绷着一张脸走进来。
他也没吱声,两人依旧冷战着。
一夜无话,第二日,木梨睡到自然醒。
她起来时,木久承已经去镇上私塾了。
木永为正拿着大扫把在扫院子,看到木梨起来了。
恶狠狠地瞪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