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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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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久承被她小小的捧了一把臭脚,心情顿时美美的,待她也越发和颜悦色了。www.zhongqiuzuowen.com

杨金婵擅察颜观色,瞧他这神色,便知自己拍马屁拍对了。

又对他称赞了不少话,这才话锋一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木郎,我晓得,你心里肯定一直在怪我,当初不该那般狠心地离你而去,更不该背着你......”

木久承才好点的心情,瞬间又不美了。

杨金婵见了也不指责他,只是双目含泪,星星点点。

但见她声音哽咽道:“你可知,当年我有多埋怨你?你一直在外头当教书匠,虽每月尽数把月俸都拿回来了,但你又怎会知道,你拿回来的那些钱,半个铜板子儿都落不到我手中,便是我平日做事多了,肚饿的利害,若哪一顿盛饭时,把自个儿饭碗里的饭盛多了点,你娘便在饭桌上说话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家中米粮越发吃得快了,又说什么,省着点吃,还能养头猪,一年多换几两银子,不就是嫌我吃多了吗?”

“这也就罢了,你每月沐休回来,你娘不是杀鸡就是宰鸭,再不济,也会去镇上割两斤肉回来,做了给你补身子,你可曾晓得,你不在家的日子,我们三人就吃一碗青菜,还说什么鱼生痰,肉生火,青菜豆腐保平安,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我年纪轻,天天吃得如此清淡,哪里能扛得住?”

“你每次回来,我便跟你抱怨这些,你可有听进去?即便给我带点我喜欢吃的小点心回来,转过背你走后,你娘就摸进我屋里,把那些点心尽数都拿走了,我当初还要奶孩子呢,结果呢,愣是每日只给两碗米汤,还说那米汤是大补,比旁的其他肉菜更养人,顶了天,就是给我拿米汤煮点黄花菜,那还是为了他的大金孙呢。”

“在你家里,我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得到,横竖媳妇是外人,防得紧。”

木久承惊讶地看向她:“我爹娘不可能这样做的,当时,你生下永为,二老可是高兴的不行。”

杨金婵反唇相讥,答道:“那是两人的大金孙,是木家的骨肉,是自家人,能一样吗?”

“哼,我在你爹娘的压榨下,过得还不如我在娘家松快,月子里你在家,我吃得还尚好,可出了月子后呢,你去外头寻事做了,你爹娘可不就露出那副刻薄嘴脸。”

木久承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杨金婵心里一直窝着一盆火:“这天下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与歹,当初你家给了三两银子充做彩礼,我家也是回了五两银子的陪嫁,我把你家的彩礼又带回来了,我家还倒搭二两进去,你娘逢人却只说木家可是出了三两银子做彩礼,却不讲我又将那钱带回来了,更不提我家还陪嫁了二两银子的东西,弄得周边几个村,但凡相熟的,都晓是你木家好阔气,出手好大方,却从来没有人替我爹娘说过一句公道话。”

木久承闻言沉默了。

“这些也就罢了,横竖那彩礼还是捏在我俩手里的,可是呢,我才生下娃儿多久,你娘便嚷嚷着一身疼得不行,做不了这,做不了那,我又要带着娃儿,哪里有工夫做饭,她不乐意做,那我让她帮忙带娃,我去做还不行吗?可你娘又说要去县里,想大儿子了,跟你爹两个一去就不复返,可怜我一个人在家即要带娃,还要忙里又忙外,你难得回来一次,连句体贴的话都不曾说过,你可知,当时我心里有多难过。”

杨金婵为自己红杏出墙找足了理由,说得木久承目瞪口呆。

“我娘她有点老糊涂了,谁家的长辈不是这么个态度?你干啥这么较真?”

“我不该较真吗?我生病时,你在哪里,孩子不舒服时,你又在哪里,把我跟才出生的娃儿丢在乡下,你们一大家子全都住在县城,一个月回来一次又能如何,若遇上有酒宴又或是天气不好,你也要好几个月才回来一次吧,可想过我们母子有多可怜?”

她说到这儿,眼眶儿早就红了,拿帕子轻拭眼角的泪珠子,又接着同他诉苦。

“即便如此,你也只给了我一点生活用的开销,孩子小,这也要花钱,那也要花钱,我不但要带着他,还要伺候菜园子,操持着里里外外的事,你们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可有想过我,哼,你们木家始终认为儿媳妇是外人,得防着呢,当初,要不是我娘搭把手,我早就提出来跟你和离了,可我终还是没有忍住,受不了那样的日子呢!”

杨金婵这一点没有说假话,木家人的确是这个态度,无论是对她又或是待张玉娘。

虽不会像泼妇那样大哭大闹,可木房氏的手段不是一般的利害。

木久承不愿意面对她所说的事实,反驳道:“你又在胡说了,我记得的,我每次从县里回来,我娘都有帮你操持家务,你就在家带带孩子,她也是因为操劳过度,伤着了,这才去我大哥那边养身子骨的。”

杨金婵继续哭诉:“哼,你看吧,我说啥你都不信,你咋不晓得,你娘就爱做表面功夫,那都是做给你看的,你一走,她就天天躺床上哎哟个不停呢!”

“如今看看吧,娃儿看见我,就跟看那陌生人一般,可怜啊,那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也晓得,世人只会说我如何如何不守妇道,却从来没有人站出来替我说过一句公道话,即便是身为枕边人的你。”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话可说。

桌子上的桐油灯燃得格外明亮,火花子炸的噼里啪啦响。

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印在墙上的黑影扭曲的吓人,如同两人此时的内心一般。

半晌后,杨金婵吸了吸鼻子,收了哭声,挥了挥有着玉兰香气的帕子,委委屈屈地道:“罢了,我又何苦回想起这样的不痛快呢,横竖说了也不管用,即便过了这么些年,你始终都没相信过我说的话,后来,我同兰舟在一起了,你每次回来,我都想同你说和离的事,可一看到儿子那可爱的样子,我又开不了口,而且,你从来不过问我们母子在乡下过得好不好,你爹娘那般有钱,也没想过要拿点钱出来帮衬一二,由着我带着娃儿,在这乡下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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