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来贵喘着气,边说又边扒拉着手指头,左算右算,他突然意识到,木梨的确好难养。www.kanshushen.com
“你表妹平日也这么花钱大手大脚?”
“我哪知道,只晓得她逢年过节去我家,总要穿金戴银的,想必家中还是有点小钱。”
张大狗又问他:“来贵,你说的那个大贵人,几时带我去见?”
“哎,先别急,这两日他不在这边,过几日,我领你去见见的,绝对的是有钱的主,人家手指头缝里露一点,都够我们肥吃上好几月了,怎样,够兄弟吧?”
张大狗冷冷一笑:“你莫要被人给骗了。”
杨来贵把胸脯拍的呯呯响:“我哄你干啥,我可是在你表妹面前放了狠话的,要挣了大钱下彩礼,到时把她讨回家做婆娘。”
“你真要讨她?她好凶的!”张大狗觉得木梨不是他的良配。
“小娘们辣点才够劲,你懂个啥,算了,跟你说这个没意思,只等你跟着兄弟我一起发大财,到时,你要什么样的娘们,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
“我先谢过兄弟。”张大狗又提醒他:“只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我那表妹可是狡诈的很,兄弟你若想得了她去,我到时自要帮你谋划谋划。”
杨来贵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个表妹,索来目中无人,我估摸着你想得她的青眼,有点悬,不如到时我俩合计合计,如何把她弄到你床上去,而且要她主动同你示好,到时,生米煮成熟饭,谁也抢不去你的。”
张大狗之所以这般说的明白,甭以为他是好意。
杨来贵因为相中木梨,自不会对于以前因跑去木家偷梨子,差点关进大牢的事而怀恨在心。
但张大狗一直记恨在心,只因,他同杨来贵等人偷梨的事被众邻居围观后,这事儿就跟张了翅膀似的飞向十里八乡,每每在外头走动,总有些七大姑八大婆的在背后指指点点。
“哎哟,这不是河边村的那个后生崽么,听说是个小偷,手脚很不干净。”
“就是,我家七婶的侄女的娘家养了十只鸡,一夜之间,竟被偷得只剩一只,要我说,肯定就是他干的,还是个老手,还晓得留一线人情呢。”
“那咱们得离他远点。”
......
诸如此类的不话,不绝张大狗的耳,他才犯了这么一次错,就被压的抬不起头来,更有甚者,避之如蛇蝎。
他好想骂娘:他又不是坨毒!
张大狗对于木家人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一个极点,又因罗裙儿时常在他跟前嘀咕张玉娘以及木梨的不好。
当然,这些不好,都是罗裙儿以前从张吴氏骂人时听来的。
张大狗越发恨极了木家所有人,杮子挑软的捏,在他眼里,木梨虽然聪明了点,但却是个没见过啥世面的小丫头片子,极好哄骗。
杨来贵和张大狗商量着要如何狼狈为奸。
木梨对此并不知情,她又转身回了那个杂货铺,一番讨价还价下来,竟被她压二十文一卷竹席,五十文一卷,她一共买了二十卷,卷起来有大概三米多高的那种,她不可能靠自己扛回去,这么多货,自是要包送的,留了地址给掌柜的,让他打发人送到家中去。
她买完这东西瞧着时辰还早,便又去街上逛了一会儿,买了点零嘴,一个人逛街总是太过无聊,她便去了绸缎庄,在里头逛了一会儿,这里摆着的料子,还不如她家里的好,遂,歇了扯块料子做新衣裙的想法,再转而去了隔壁的绣庄,帮张秋花又买了一套大小不同的绣花针,再配色了两捆上等丝钱,这才施施然地撑起小油伞,去镇口与张玉娘碰头了。
她去的时候,张玉娘已经在大树底下等了好一会儿。
见到木梨随口说了一句:“我先前来的时候,远远的瞧见有两个后生崽抬了口水缸,怎么那身形很像张大狗和杨来贵呢?光瞧着,就觉得他俩抬着挺可费劲的,啧啧。”
木梨闻言噗哧笑出声来,将杨来贵先前在街上缠住她的事说了。
她这才略施小计,整治这他一番,至于张大狗,只能说他太倒霉,跟谁在一起不好,偏要跟杨来贵混一起。
“你说他俩在一起耍得好?”张玉娘疑惑了。
“不对劲啊,这俩家一向无来往的。”
木梨无所谓地答道:“娘亲,您想这些费脑子的事做甚,横竖那是他俩的事,还能祸祸到我们头上来不成?”
张玉娘想了一回,觉得木梨说的有理,遂,将这事给扔到了脑后。
“娘,您去买黄骨鱼了?哎呀,一定要告诉夏婶,叫她把黄骨鱼的汤熬得鲜鲜的,再煮一把清水面下到汤里,简直好吃的连舌头都不灵泛了。”
张玉娘笑开眉眼,伸手轻点她脑门,笑骂道:“好吃鬼!”
木梨捂嘴轻笑:“嘻嘻,娘疼我,给惯的,我也疼娘,待我把那些药草都卖了,换了银子,我跟娘便去县城的银楼里打两套银头面。”
“闺女孝敬的,我自是要收下的。”张玉娘的心情很松快,连带脚步也轻盈起来。
自打她家闺女病好后,就好像是沉积了数年的霉运,终于到了用光的这一天,霉运去自然好运来!
“娘,要不咱们再去逛逛?”
张玉娘眨眨眼,笑骂道:“鬼机灵。”
此时回家,说不得半路要碰到那两个倒霉蛋的。
母女俩个是傍晚做饭前才到家的,两人一回来,夏婶就忙着告诉两人,杨来贵和张大狗帮忙送了大水缸来,她已经把泡菜坛子和水缸都清洗干净了,又问两人打算做什么用。
木梨笑嘻嘻地答:“我想,爹爹肯定乐意在那边的芭蕉树下放上口大水缸,弄点淤泥种点莲,再养几条鲫鱼,又或是泥鳅啥的。”
张玉娘又笑了:“你就可着劲儿嘚瑟吧,哄他,你不过是借了这个名头,多半还是要养的,行了,那些个事儿怕是要挪到明年的,这会子种啥子莲,到是可以叫你严家舅舅们弄点淤泥,再养点鲫鱼、泥鳅,随时都可以吃新鲜的。”
对于她的安排,自是无人反对。
张玉娘又冲书房里喊了一回,把木梨的想法告诉他了,又道:“你闺女孝敬你的,我先叫严家哥哥们弄点淤泥,种莲的话,还是要等到明年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