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娘又问:“娘的意思是请夏婶去我家做事?可是,她若走了,家中岂不无人照料了?”
“这个你不用管,你夏叔能帮忙扫扫地,晒晒衣,热个饭啥的,只不能做费力气的活,他早先不听,总背着家人下田干活,晕到在田里好几回,幸亏当时有邻居看见了,及时把他送回家来。www.xiashucom.com”
木梨在旁边听了一耳,到晓得这个夏爷爷很有可能是心跳过缓,这样的人只能养着,是做不得体力活的。
她怕张玉娘担心,笑道:“娘亲,无碍的。”
张玉娘和她很有默契,晓得她是说夏叔的病,不会传染给别人。
她这才放下心来。
“家中的事也不算太多,猪圈养的猪,都是另人他人在帮忙喂养,夏婶若去我家,只需管着屋里的一摊子事,洗衣做饭打扫家中,活儿不重,但很琐碎,还有家里有几只鸡鸭要喂养。”
张玉娘想了一下,又道:“同严家大舅哥们一般,管一日三餐,晚上这顿,我可以让她带回家吃。”
算是暗中照抚一下夏家。
张吴氏听了,很是欢喜,又问:“那你出多少工钱一月给她啊。”
木梨在一旁忙答:“外婆,我们不晓得的,这事还要去外头打听打听。”
“不用打听,我帮你们问过了,大抵都是百、八十文一月,更何况,你还管着一日三餐呢。”
乡下请个人帮忙做事,不像大户人家的规矩多,自然价钱也给得低许多。
张玉娘很是爽快的同意了。
自丁香在家中待了几月后,张玉娘深深的体会了一把由奢入俭难。
木久承对于张玉娘请人帮忙做家事这件事,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严金菊私下问张玉娘。
“你当家的咋连一个字都不说?他不会是不同意吧?”
张玉娘撇小嘴,答:“又不用他出钱,与他又无妨碍,他有什么可说的?”
严金菊心下叹气,所以说,半路夫妻不好做!
两人感情再好,总不如原配夫妻那般亲密无间。
“横竖我家梨儿是秀才之女了,旁的,我也不想计较太多。”
她就是冲着这一点嫁给木久承的。
为了洗白白木梨的出身。
张吴氏听入耳中,看了她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自己手里的钱财要攥紧点,你如今颜色好看,他自然多舍得疼你一点,以后老了,就难说了。”
张玉娘答了一句,她晓得。
此时,严金菊已经洗完碗,张吴氏便拉了张玉娘去夏家,木梨喊了张秋花一起去。
留了严金菊和张夏花去房里说贴已话。
夏婶是个长相很普通的妇人,脸上的皱褶子很深,头发花白,看上去比张吴氏老了十岁都不止。
木梨有点担心,不晓得她能不能应付得了那些琐碎事。
夏婶到是晓得事,张罗着大家坐下,又请大家吃了一回炒青皮豆。
木梨觉得豆味太浓,又难嚼,只捡了几粒拿手里慢慢吃着。
张玉娘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夏婶听说晚饭可以让她带回来吃,很是高兴,又说,自己年纪有点大,不敢要百文钱一个月,给八十文一月就好。
木梨觉得她这人挺实在,便主动开口给她一百文钱。
全当是日行一善,她又信,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一百文一月,于她家而言,毫无负担。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约好了让夏婶明日一早去木家干活。
木梨和张玉娘对此很高兴,娘俩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天天围着灶台打转了。
张玉娘最讨厌的就是大冷天的,还要洗一脚盆衣服。
张夏花三日回门过后,木家越发热闹起来了。
无它,只因张玉娘的一手精湛女红,被附近村民们都知晓了。
有那心思活络的,上门来求张玉娘,请她帮忙教教自己的闺女,也能学个一招半式,混口饭吃。
这事儿传到胡春桃耳中,将她气了个半死。
在家跳脚大骂离明月不争气。
离明月表示很不服气,说道:“娘,您骂我干啥,当初,上门骂架的是您,我又不曾劝您跑去木家大吵大闹,如今,你看到人家想教徒弟了,怎地,眼红了,当初,你咋不多想想呢?为这事,三哥生了我好久的气。”
胡春桃一听,越发气的利害。
“我那是为啥,还不是因为你告诉我,木家贪了本该属于那扫把星的东西。”
胡春桃不喜欢离方在留家白吃白住,看他哪儿都不顺眼,但是,有一事很顺眼,那就是离方每回拿钱物回来,她都是极高兴的,也仅此而已。
“哦,老娘还不是为了你们俩个,老娘会那么豁出去?”
离明月不想听她骂,扭头就跑了。
胡春桃站在院子里又含沙射影的将离家人给骂了一通。
她还是晓得要点脸面,但另一位就......
张夏花出嫁后,木梨教女红的对象,只有张秋花一个了。
她越发教得仔细了。
这日,三人待在西厢房的堂屋里,木梨拿着一本游记,与两人说着外地的一些奇闻趣事,张玉娘带着张秋花正在堂屋里坐绣活。
夏婶坐在灶屋门外的台阶上掐茼蒿,又名皇帝菜。
木梨脾胃弱,今年秋天,她缠着张玉娘种了一小片,筒蒿有安心气,养脾胃的功效,她可以多食之。
今日天冷,张玉娘让她去缸里捞条鱼杀了,做道麻辣水煮鱼片,再炒个茼蒿,弄个蒸鸡蛋羹,木梨脾胃弱,不大喜欢吃炒鸡蛋,她又留了张秋花在此吃午饭。
“张玉娘,在不在啊!”
木家原本虚掩的院门,被人很不客气的从外头推开。
夏婶站起来望向来人。
“请问,您是谁?”
杨李氏撩起眼皮子看向她:“你又是谁,这是我四女婿家。”
张玉娘听到杨李氏的声音,心头邪火直往外窜。
张秋花不高兴地道:“这人咋这么不要脸,当初,小姑父不是已经休了她家闺女么?”
木梨答:“对于一个爱装睡的人,你觉得能叫醒她吗?”
张秋花想了一下,摇头,又道:“就是觉得她这人很讨人厌。”
木梨又答:“已经消停许久了,你是没瞧见她之前那发疯的样子,就跟只癫狗似的,逮谁咬谁的那种,忒恶毒。”
此时,张玉娘已经起身离开。
木梨想了一下,道:“我们也出去看看。”
她将手中的游记往旁边一扔,喊了张秋花出了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