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出了门,回来时,手里拿着个小荷叶包,迈着小老爷步,一脸嘚瑟的来到木梨身边。www.zhongqiuzuowen.com
“快叫哥哥,有好吃的。”
木梨神情恹恹:“哥哥,我不是一直这么叫你么?”
木永为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了,伸手轻拍她脑瓜顶,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给,快吃,你最喜欢的。”
木梨接过来打开一看,笑了:“姜糖,你刚才去买的,哥哥,你哪来的钱?”
木永为被她拿闪亮的大眼睛盯得不自在了,抖了抖小身板,很是得意地道:“我是谁,我是你哥哥啊。”
“哥哥,说人话?”木梨瞧不得他一副欠揍的样子,这会叫她的小爪忍不住手痒,好想揍他。
木永为轻咳一声,这才闷声道:“你自己说的,吃糖能让坏心情变好。”
“你哪来的钱?”木梨继续追问。
木永为更不自在了,只催她:“快吃,快吃。”
木梨正要说什么,房间里,传来木久承的咆哮声:“木永为,三天不打,你是又给老子上梁揭瓦了,敢偷老子的铜板子。”
木梨闻言抚额,她好想装死。
木永为为了给她买糖,竟然去偷木久承的的私房钱了。
“爹,是老鼠拖出来的,我是在地上捡的,哪有偷,你自己连钱都不会藏,最起码也要弄个小瓦缺罐装起来啊。”
木永为站在院子里,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张玉娘正在灶屋里煮饭,听到声音走出来问是怎么回事。
木梨答了,又说:“娘,哥哥是为了哄我开心。”
张玉娘看了木永为一眼,眼里盛满真心的欢喜。
她看了屋里一眼,再瞪他:“下不为例。”
木梨吃着姜糖,看着自家娘亲扭着水蛇腰进去了,估摸着是给气炸的木久承顺毛去了。
木永为凑过来,跟她讨了一颗姜糖丢嘴里,又小声道:“妹妹,我们都长大了,我呢,努努力中个秀才,肯定是要去县学念书了,你也该嫁人了,剩下爹跟娘在家中,会不会太冷清了点。”
木梨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地问他:“哥哥,你肚子里又要冒什么坏水了。”
木永为不承认,答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词:“咱家还是要鸡飞狗跳的才热闹,你说,娘咋还没怀上个小妹妹呢?”
木梨斜眼,问他:“我喜欢小弟弟,干啥是小妹妹。”
木永为必须要小妹妹,妹妹多好,香香糯糯,软乎乎,还很会疼人。
绝不能像木梨,脾气太暴躁了,一言不合就打人,还是尽挑疼处揍。
兄妹俩坐在台阶上斗嘴,争着要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被顺毛了的木久承,搂着张玉娘的小蛮腰,站在窗下偷望外头。
他与张玉娘咬耳朵:“乖儿子都盼着了,看来,为夫今晚要好生做功课,才对得起娘子的一片真情实意。”
张玉娘瞬间俏脸通红,娇嗔嗔的白了他一眼,又伸手一把揪住他衣领,气吐如兰,道:“你只管放马过来,今晚还不知是谁降服谁呢。”
“哦,娘子又想耍什么招数?上次那个啥姿势......”木久承没说完,已经有一只娇软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逗弄得他一时心猿意马。
大抵是两人在房里耳磨厮鬓的太久,以至于木梨忍不住了。
“娘,饭都糊了。”
张玉娘这才惊醒,糟糕,今晚上又要吃糊锅巴了!
木久承仰头大笑:“哈哈,没关系。”
“不行的,我得去瞧瞧,不然晚上饭不够吃。”
木久承左手搂紧她,右手轻勾她小下巴,色色地答:“饭吃不饱啊,娘子让为夫吃饱就行了。”
张玉娘羞得落荒而逃。
晚饭时,木永为和木梨又被这对无良的爹娘塞了一嘴狗粮。
木梨继续坐在台阶上发呆,木永为在东厢房里看书,又时不时的朝外张望,看样子,甜糖也有不管用的时候,咋办?
随后,他又嘀咕:“女人心,海底针,猜不准,摸不透,算了,我还是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小美人,小爷我来了。”
木永为的思春,是翻开书找美人。
木梨的思春,是骂离方是个大猪蹄子。
离方终究因为离家的人绊住了脚步,抽不出身来见木梨。
木梨表示本姑娘很生气,火很大,决定明天离方找上门来,她拒不相见,气死这混蛋。
她的打算依旧落空了,只因离方一夜没睡,早上就被离岸拉着去镇上卖黄鳝了。
木梨顶着一对熊猫眼,见谁都是目带凶残。
木久承这个继爹,终于发现她有点不对劲。
悄悄摸去灶屋问张玉娘,此时,木永为正在灶膛前帮忙烧火,和玉娘正盛了水倒锅里搅拌米糠,红薯叶是李婶子昨儿下晌就剁好的。
两家说好了,请张玉娘今日帮忙煮了猪食,说是今日李大刀要定下亲事,对方会带了姑娘来李家走动,李婶子今日抽不出身来。
木久承进去后,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太闲了点,于是,他又折返回屋外,拿了扫把簸箕进灶屋,主动扫地。
“玉娘,咱家闺女今儿怎地了?”
“嗯?”张玉娘发出个简单的音,叫人摸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
木久承又道:“我瞧着她好像没啥精神?”
张玉娘又答:“家里该养只狗了。”
木久承久久无语,这是说他狗逮耗子多管闲事?
木永为挺同情自家爹的,一大早上,就撞在火山口,不晓得他后娘的脸色不大好么?
“娘,火烧得差不多了吧。”
“你回屋换身干净点的,像样的衣裳,娘瞧着,你穿学子服是最俊俏不过,往路上走一圈,指不定,我就能捡个现成的媳妇回来。”
木永为急了:“娘,我还要念书,不想分心弄这些有的没的。”
张玉娘撇了某人一眼:“有人急。”
木久承不知自己哪儿得罪了她,忙说:“我不急,真的,乖儿子,好生念书,给你娘挣个诰命回来,也好叫人唤她一声夫人。”
木永为看不起自家爹这没骨气的样子,答:“我以后高中,为娘请诰命,那叫孝顺,你自己的婆娘,自然要你自己挣了诰命给她,她脸上才有光,你拿我顶上算什么事儿?”
木久承瞬间被张玉娘的眼刀子给扎成筛子眼。
灶屋里的这处热闹,终还是引得木梨注目,听到木永为的话,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木永为偷瞄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差点没憋死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