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子头痛了,依张玉娘这话,木久承很难搞定的。www.zuowenbolan.com
又加上是秀才,只怕更会自恃清高,一般人家瞧不上,到最后,会不会落个高不成低不就的?
张玉娘到是不肯明言,她就是相中了离方这个勤劳、可靠的后生崽。
废话不多,又重情义。
李婶子的心思还没完全熄,劝道:“可也不能太挑,遇上个合适的,差不多的就行了,咱俩家也不是那高门大户的,不就是过日子么,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也莫太由着他决定,要多为梨儿想想。”
“我会认真想想的。”张玉娘也晓得,李婶子不可能一下了放弃那想法的。
“我到不像我当家的要求多,就是觉得吧,这男人还是要自个儿有本事,能赚钱养得起娇妻,脾气儿好,主要是会疼人,两口子男主外,女主内,和和美美的过小日子。”
张玉娘认为自家闺女有本事,那是她家的事,男人可不能太废,不然,以后只有糟心日子过。
至于木梨,张玉娘晓得:她闺女的眼光,首先要皮相好,木梨一直认为,男人长得好看,就是能当饭吃。
李婶子听后,到也缓过神来,到底不是一家能一厢情愿的事。
只得再慢慢想法子游说张玉娘。
木梨离开家后,顺着村路一路走一路瞧,到叫她发现了好几处新生草药的地方。
瞧着那些个小苗子,她心里又渐渐生出别的想法了。
朱婆子去年就留意到木梨的反常行为。
正好在路上遇见木梨又在瞧路边的野草。
“木家不要脸的小丫头,你这又是在看什么,等着捡钱啊?”
朱婆子袖着手凑过来。
木梨不想理她,扭头就走。
朱婆子不死心,追她。
“干啥不说话呢,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肯定又想背着人干点啥?”
“臭不要脸的说谁呢?我想干点啥,关你朱家什么事?也对,你家都喜欢看门,家里的耗子应该很少吧。”
木梨拐着弯儿骂她属狗,又嫌她狗逮耗子多管嫌事。
朱婆子被她气得一个倒仰,仅仅是气木梨骂她不要脸,后头骂她的话,朱婆子有听没懂,不纳闷她怎么就喜欢蹲门口了?
“该死的臭丫头,你竟敢骂我?”朱婆子恶狠狠地瞪向她,伸手做势要打她。
木梨才不怕她呢。
“你都骂我了,干啥不准我骂回你?你算老几啊,我姓木,不姓朱,要耍威风,滚回你朱家去,我可不怕你。”
朱婆子先是一愣,后又瞪上木梨那双喷火的柳叶眼,那一巴掌到底没敢打下去。
“呸,啥骚玩意儿,不就是会几手勾男人的,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嘛。”
木梨冷笑,怼她:“我偏还有这本事,就你这身老树皮,一脸的老年斑,想勾个俊俏的小哥,人家还瞧不见你呢,你不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呗,小肚鸡肠,小心长针眼。”
朱婆子被气得快吐血了,指着木梨道:“你个小骚娘们,果真跟你娘一样裤腰带太松,天天骚的不行,就想着招些男人来骑。”
“我呸,你个老婆子当真嘴臭,你自己没这想法,又怎知旁人是这么想,年纪一大把了,还想吃小鲜肉,也不嫌臊得慌,我好歹还是少女,思春再正常不过了,你不过是头老牛,家里有伴了,还想在外头吃嫩草,自己成日想些龌龊事,就把别人想得理所当然。”
木梨可不是以前的原装货,怼起人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把朱婆子气得老脸都发青了。
木梨怕继续说下去,真把她气出个好歹,还不被朱家人给赖上?
她撒丫子就想跑。
朱婆子哪肯就止放她离去,跟在后头追。
有相熟的村邻见了,大声喊:“你俩在干啥,跑着玩吗?”
木梨边跑边答:“我想瞧瞧哪儿有野芹菜冒出来,然后,朱奶奶瞧见了,非要跟着我,甩都甩不掉,跟块狗皮膏药似的。”
朱婆子再次被她给气到了,但她又不能跟那人说,她很怀疑木梨,总觉得她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要干啥。
那人听了,忙拉住要继续追木梨的朱婆子,又好言相劝,跟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计较什么。
再说了,这会子天太冷,野芹菜才冒出尖儿呢,至少要到三月份才能有掐的,叫她莫急,那会子,田埂边,沟渠旁,连那些荒了的菜园子旁都是,哪里需要抢了。
那人就差没说朱婆子太眼皮子浅了,跟个小姑娘计较,心眼也小。
木梨摆脱了朱婆子纠缠,再认真看路时,发现自己已经跑到去离方家的小路上了。
她有些日子不曾见到离方,也不知他是否已经又离开了。
离桨的身子骨一直不见大好,总是由离方去外头挣钱买药吊着命。
“离方——小哥哥!”
木梨的小身板,出现在离方家院门外。
她喊他的声音,软中带甜,又九曲十八弯。
像极了小猫儿在太阳底下慵懒的伸着懒腰,然后再哼叽两声。
离方从灶屋里钻出来。
瞧到她过来,招手示意:“快过来。”
“小哥哥,你没出远门啊?”
她边说边开门进去。
离方的目光在她的小脸上流连,很是眷恋。
只是答话的声音很清冷。
“快了。”
“你怎就这么忙,以后呢,还会这么忙吗?你就不能留在家中,多陪陪我几日吗?嗯?”
尾音轻翘,挠在他心坎上,痒痒的。
离方的目光游离,不敢直视她,磨人的小妖精,他怕克制不住自己。
随即,快速转身又钻进灶屋,招呼都不打一声。
木梨生出一股子挫败感。
明明她娘时常夸自己,生得娇娇媚媚,继承了她娘的那身皮相,怎地,在离方跟前就不管用呢。
难道,他那玩意儿不行?
木梨甩甩脑瓜子,拒绝这邪恶的想法入脑来。
她抬脚跟着进了灶屋,离方正在那里认真的削甘蔗皮。
木梨喜欢将甘蔗削皮切成小段再吃,她不会撕咬甘蔗皮的,上辈子养成的习惯,她懒得改。
离方做事很细心,将所有的硬皮都削干净,再检查过没有脏东西。
这才站那里,就这么一手刀,一手甘蔗的切段,都不用砧板的。
木梨惊呆了,明亮的柳叶眼里,只倒映出离方的身影。
果然,男人们耍起帅来,真的能叫小姑娘们很着迷。
“吃!”
离方将瓦钵往她跟前一递。
木梨接过来,捏了小块甘蔗段放嘴里慢慢嚼着。
甘蔗的甜味与那些果糖的甜味不一样。
甜而不腻。
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