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丹儿没想到,她竟然是为此事而来。
赵熙招赶了过来。闻言,眉头紧蹙,“此事官府已经插手,你应该相信官府。楚姑娘并非官府中人,若是插手此事,一来不和规矩,二来还会得罪官府,张夫人应该不愿意让他陷入如此为难之地吧。”
白氏跪在地上,一脸纠结。
柳倩儿不忍心,可是又明白这是事实。犹豫再三,上前扶住张氏,“白姐姐,要不然咱们再等几日,若是官府实在没有进展,你再来请楚姐姐可好?”
不过短短半日,张氏虚弱无力,身形微颤,面色苍白,仿佛风一吹就要摔倒。楚丹儿微微叹气,上前帮着柳倩儿将他扶起来。
“先进来坐吧。”
柳倩儿扶着白氏进了凉亭。楚丹儿抬步时,赵熙招拉住她的手腕,眼底满是不赞同,“此事你不能插手。”
“我没想插手。”
“不,你想插手。”赵熙招似乎看穿她一般,固执的说道,“王县令心胸狭窄,他办案,从来不愿旁人插手,哪怕最亲近之人也不行。你觉得,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同意你去插手此事?”
“更何况,她刚来柳唐县,继续政绩。这个案子是关键。即便没有你,衙门的人也会尽力去办的。”
楚丹儿难得见他慌张,如今还是因为她,不知道为何心底莫名升起一抹暖意。
“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我让倩儿将他扶进凉亭,不过是担心她会晕倒罢了。”
扪心自问,今日之事,换做他是柳唐县县令,她也不会允许旁人插手。所以,即便没有赵熙招的提醒,她也断然不会插手的。不过,她能这么说,她还是很开心的。
白氏坐在桌前,自顾自的说起了昨晚的事情,“夫君平日极少饮酒,昨日隔壁周二郎约他去吃酒,他本想拒绝,但是周二郎说酒菜都备好了。他不好拒绝,这才过去。”
“他以前去旁人家,不过半个时辰就会离开,可是昨晚,我等到子时也不见他回来。隐约我还听到外面有动静。但是我胆子小,不敢出门。躲在屋子里等外面动静散去,才偷偷开门查看。”
“外面没什么异样,我就继续等相公,这一等就是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我出门收拾东西,就发现了相公……”
白氏说道这里,哭的越发伤心,“若是早知道昨晚那声响动是相公,我定然拼了性命也要冲出去。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张大半夜就回来了。只是他没出声,你误以为是旁人……”见白氏点头,楚丹儿继续说道,“你为何会这么想?另外,你以为来人是谁?”
“我……”白氏眼神闪躲,支支吾吾,“我以为是贼人。最近镇上闹偷儿的异常多。我一个妇道人家,害怕也是情理之中。”
“那你为何就确定,那声动静是张大发出的,据我所知,官府现在还没有验尸。”赵熙招此时开口。
白氏不认识他,害怕的看了一眼,赶紧低下头,“我……我是猜的。”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发现吗?”楚丹儿追问。
白氏想了一会,摇摇头,“没有了。该说的我都告诉衙役了。”
柳倩儿将白氏送走。楚丹儿坐在凉亭,眉头紧蹙。“白氏这次上门想知道什么?她很奇怪,一进门就下跪求我为她相公查凶手,但是当知道我不答应后,却没有继续坚持,反而自顾自的说起了昨晚的情况。”
“更奇怪的是,当赵公子提出疑惑后,她突然开始变了态度,欲言又止,不想多说。最后甚至一句,具体细节去找衙役。如此前后矛盾的态度,她到底想说什么?”
“她想确定你不会调查此事。”赵熙招冷笑着开口。
“这个白氏比你想象的复杂,此事莫要再插手。”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提醒她。楚丹儿不是不知好歹之人,闻言,点点头,“她确实奇怪。可是,她就不担心,这么一来,我们怀疑她吗?”
“很明显,她不是凶手。”
“为什么?仅仅因为她力气小吗?”楚丹儿不以为然,“有时候,巧劲也是可以扭转乾坤的。”
“楚姐姐,你怎么会觉得白姐姐有问题?”柳倩儿不解的走上前,“白姐姐是个好人,她见人就笑,不管谁需要帮忙,她都会帮。从不求回报,整个柳唐县,她是最好的人。”
楚丹儿不想打击她的认定,笑着转移话题,“今日孩子们如何,可有听话?”
“孩子们已经熟悉了育幼堂的生活,各个乖巧懂事。楚姐姐不必担心。”柳倩儿最近一直住在这边。对孩子们的感情比他们都要深。
“你总是不回家不行。不如我替换你几日。你回去休息几日?”
“真的不用。在这里我挺开心的。”
柳倩儿不想回家,在这里挺好的。“时辰不早了。楚姐姐你该回去了。”
“好。”楚丹儿起身打算离开。这时,小虎子哭着走了过来。小虎子今年四岁,是这里年纪最小的,据说他被拐卖的时候才两岁。已经记不得从前的事情了。
柳倩儿与她相处时间最久,眼下听到他哭,蹭的站起身,起身跑了过去。
其他人听到声响,纷纷上前。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姐姐帮你解决。”
“是对面街,周大宝……他抢了我的竹蜻蜓,不给我。那是柳姐姐给我买的,我舍不得。”小虎子越说越委屈,后来哭的更大声了。
周大宝?不就是周二郎家的儿子吗?
刚才她就想去周家走一趟,可惜没有理由,如今送上门的理由,岂有不去的道理。
“小虎子别担心,楚姐姐也帮你讨公道。”楚丹儿拉着小虎子往外走,柳倩儿紧随其后。
赵熙招与陈恪见状,赶紧跟上,“他们两个今个是怎么了?以前总是说咱们冲动,如今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斗嘴,他们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赵熙招意味深长的笑道。“或许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