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要听他的声音就不难发现，他藏了一肚子的委屈想说，却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甚至就连表现出来都只是显露一角。

等到他平静下来，手上也不再那么用力过后，我可算是能动动早已僵硬的身子了。我思绪混乱，还没能搞清楚这莫名其妙的事情，顾卿已是打了电话给我。

“你去哪儿了？”她问我。

我看了眼缩在床上就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一样的陆尧，轻叹：“我在一楼你们准备的房间了。陆尧被灌醉了，现在已经睡了。”

“啊？那你怎么样啊？你要是不想喝酒，谁能劝你啊？怎么就喝醉了？”顾卿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我捡了一个随口回答：“没事，我看他最近挺烦躁的，我想着可能喝点酒对他也好，缓缓压力。”

我摸向床头，没有找到面巾纸，倒是摸到了一包香烟。没拆封，想必是顾卿他们准备的。

“房间里面的烟是你们的？”虽是嘴上在做确认，可事实上，身体行动快于思想，我已经用耳朵跟肩膀夹着手机，纸膜也被我撕开丢进垃圾桶里了。

“嗯，你少抽点。”顾卿声音有些远，好像有人也在跟她说话。我知道现在她也正忙，索性说了再见挂了电话，没在去管。

刚点上烟，陆尧便是轻咳了一声。我无奈，默默地走出去，顺带着把门关上…

外面明明熙熙攘攘的，这里也能听得见，不过总觉得那些声音远了些，对比起来也算是清净。尤其是在房间里，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一个人来的？”柯尘过来，靠近我，伸手轻轻地从我的指间把香烟夹了出来，“抽烟对身体不好。”

“不是一个人来。”我从慵懒的背靠站直了身子，抱着胳膊看他，“陆尧也总是让我不要抽烟。”

“看来你们感情不错。”柯尘像是自言自语，可是落在我的眼里，却有些太过讽刺。

“还好。”我轻笑，所有的情绪把握的刚刚好…

“你瘦了…”柯尘看着我，突然又评价一句。

我看着他。差点又一次沦陷在他这样的攻势里：“柯先生…还有事吗？”

从柯先生到柯尘，柯尘到哥哥，再从哥哥到柯先生。也算是有始有终，归于人海，各自安好了。

柯尘好似被我这句称谓刺激到了，夹烟的手轻抖，掉了一地烟灰。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间问我：“那天，为什么没来？”

那天？

陆尧跟我说关于一切算计的那天嘛？

我嘲弄一笑：“突然觉得没什么见面的必要，所以，就没去。”

我从来都没想过，是不是该要证实一下陆尧的话。因为从跟柯尘结婚至今，我没明白感情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倒是知道了有些事情不宜深究，尤其是两难的决定，其中一个选项，还是沐兮。

“没必要嘛？”柯尘皱着眉，而我只觉得面对他时压抑又疲倦，除此以外，在没有别的想法了。

“爸爸…”沐梢的声音恰时响起，我回头，他正在往这边跑。我知道我不该跟小孩子计较的，可这时候，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介怀。

我侧头，躲开跟小孩对视的可能。好似看见他，我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愚蠢，怎么跟沐兮的孩子走近？再怎么可怜，也轮不到我来吧…

我快步走过去，小孩没看见我，只是扑在了柯尘怀里…

外面有些人走，有些人留，还有些坐在椅子上相互扯皮。

手间突然没了东西，但是有些不适应，就像突然跟柯尘见面跟分开，让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