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药效退却

云七这会儿，在房间里面跟霍慎行说着计划。

他现在正清醒，她就跟他随便聊着，“我研制了一种致幻的药，能够让德善公主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到时候，也不用那么费力的查了。”

两人盖着被子，一起躺在床上。

霍慎行手上还拴着绳子，也不方便去碰她。

只是听着她这么说，偶尔问上两句。

完了，还让云七讲讲这些日子在这里的事情。

说到雍和帝王失明的时候，他还点评上两句：“那皇帝可真倒霉。”

再说到祁王殿下裴俊的时候，他略微有些不喜：“那样的男子，配不上你。”

或者说到长孙皇后的时候，他便轻笑：“这样的皇后可是比不上大魏国的那个皇后一星半点，也不是你的对手。只是听着，倒是着实气人。”

两人聊天之间有来有回，云七也说的有兴趣，渐渐的，外面的风雪就停了。

霍慎行的神色开始沉了下来，这是戒断的痛苦，又开始发作了。

云七赶紧从霍慎行的身边坐起身来，“你要再忍耐，熬过最困难的这三天，尤其是今天，后面就好了。”

他尚且还能清醒，只重重的点了点头：“云七，我记得之前你唱过一首歌，我说过很喜欢。现在，能再为我唱一遍吗？”

她就坐在床靠里面，盘着双腿，一手握住霍慎行的手腕，“我在这里无聊的时候，学了怎么弹琴，我弹给你听。”

她找来了筝，放在床边。

纤细的手指一波动，流动的音符从手中倾泻而出：

心有磐石山有林，天有烟雨风有云。弓箭有弦难为琴，秋风画扇笛声轻。

今生君恩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雁过无痕风有情，生死两忘江湖里。不求英雄万世名，但求知己同路行。

心如冰雪肩若蝶，是非对错无凭借。今生缘浅与君别，来世饮愿再重结。……

窗外，蒋如燕一脸苦涩的看着两人。

她不希望得到，只希望自己所爱的人都好。

“他们太苦了，”叶芙芙的声音在蒋如燕身后缓缓响起，眼底蓄起泪水：“很长一段时间，云七都会跟我说，若是没有霍慎行，不会有今天的她。”

“这种地方，哪里会有什么男人支持一个女人做事，不把女人当成生育工具，就是谢天谢地了。可是霍慎行没有，他不单单疼云七爱云七，还事事都为她着想。甚至不惜自己身体安泰，也要保云七平安。”

“难关重重，他们照样挺着过来。”

蒋如燕掩面，不想要叶芙芙看见自己眼里的泪水。

她明白，此刻叶芙芙说这些，不是为了让她死心。而是由感而发……

云七的一曲已经结束，霍慎行的药力发作的缓了一些。

他眼睛赤红，布满了红血丝。

笑着重复：“今生君恩还不尽，愿有来世化春泥。”

云七坐过去，抬手轻轻抚过他的脸：“是，今生君恩还不尽，愿有来世化春泥。霍慎行，你给我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比我想象中的要多。我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就是这样，还不清才好，那么……下辈子，咱们还能相遇，让你慢慢还我。”

云七为他做过什么呢？

似乎寥寥无几。

他哑着声音问：“下辈子，咱们还能遇到吗？”

云七破涕而笑：“上辈子你也是这么问的。”

屋子里，炭火的声音嘎嘎作响。

挺过了最难捱的时候，现在发作的倒是能够让霍慎行忍受了。

却不是因为发作的轻了，而是因为霍慎行的心智足够坚定，耐力足够强。

外面，蒋如燕看着院子里的雪，缓缓仰头，朝着天上看过去。

她不知道云七能否跟霍慎行在一起，但是刚开始想着，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如今来看，人为的干预，只能算是小小的难关了。

*

第二日一早，叶芙芙换好了衣服，这就来叫云七。

“现在好一些了吧？”她搓了搓手，去摸云七的脸，“你的脸好凉。”

云七摸了摸她的手，“现在好一些了，发作的也不是很频繁，不需要用绳子捆着。”

“我之前见过那些吃了银竹粉的人，没有一个是能够戒掉的。就连我见过最厉害的长老，他们也戒不了。那些想要戒掉的，要么是被人打昏了，睡上几个时辰，可是醒来之后，还是被药力控制。”

一直站在窗外的蒋如燕，此刻脑袋依靠在窗子框上，悠悠的说道：“我从没有见过一个比王爷恢复快的人，你是给他吃了什么药吗？”

云七走过去，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没给他吃什么，都是他自己挺过来的。你进来吧，外面有些冷。或许你去换一件衣服，厚实一些的。我们准备出去外面走走看看，他如今的身体，已经能够去外面行走了。”

蒋如燕看了一眼穿戴整齐的霍慎行，丝毫看不出来吃过药的样子，只是因为被药物折磨，现在精神还有些不济，只是也比之前吃了药之后好多了。

果然，云七才是正确的。

她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叶芙芙跑过去拉住了蒋如燕，“去吧去吧！到时候你就跟我一路，我带你去月老庙。男人算什么，不遍地都是？”

她性子开朗，当初霍三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要死要活的。

只是难过两天，也就好了。

蒋如燕脸上一脸烦厌，怂了两下肩膀，也没有挣脱开叶芙芙，“好啦好啦，我去，还不行吗！”

云七一脸笑意的看着叶芙芙，叶芙芙得意的抬了抬下巴，这就拉着蒋如燕出去了。

蒋如燕一脸厌烦的样子：“带我去干什么啦！”

“叫你去换一件衣服，你们大魏国冷不冷，我看你穿这么单薄，关心一下你，行不行？”她自来熟的挽着人家的手，像是架着蒋如燕离开的。

蒋如燕这会儿，就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孩，怂了两下身子，就乖乖的跟着叶芙芙离开了。

霍慎行睡醒一觉起来，云七又给他打了一针，补充体力的。

他倒是觉得身上舒服多了，也没有之前即便是吃了药，还浑浑噩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