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花问:“现在该怎么办?”
南无花说:“去找闻人夫人,她肯定有办法。”
情花点头,“那我回军营,你一定要小心。”
南无花说:“从密道走,五长老对你势在必得,你这么出去定会被抓。”
情花盯着她,“你保不住南疆,边境离这不远,我们可以一起走。”
“可总得试试啊,我是南疆公主,我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南无花很无力。
“妇人之仁!南疆百姓何曾顾及过你的死活,何曾顾及过你的为难?他们心里只有那个祸害他们的蛊王!”情花很生气。
更气的是,南无花即便自身难保,还想着保护她,而她却那么没用。
南无花抬眸看她,轻声问:“如果是陛下会怎么做?她会放弃翡国的百姓吗?即便群臣逼宫,即便百姓执迷不悟?”
“你不是陛下,陛下有能力护住翡国。你这么做只是白白牺牲。南无花,你是翡国人,南疆早就该放下。”情花说出这话,也觉得太过苛刻。
她可以放下,因为她在这里受尽了苦楚,可南无花不行,南无花始终把自己当南疆人。
南无花笑了,“是啊,翡帝只有一个,绿竹将军也只有一个。可我没有她们的本事,就不能护着我的百姓吗?即便能拖延一下时间也好。”
情花反问:“拖延时间等你爹回来?等海寇占领南疆?”
南无花愣怔,是啊,她在等父亲……即便她不想承认,她也已经做出了选择,而放过情花便是她仅有的良知。
“回去吧,情花,以后各为其主,不必手下留情。”
情花握紧了拳头,然后转身离开。
她回了住处,等到半夜,才进入密道,密道直通边境。
她刚从密道出来面前就出现不少人,她一看便知,这些都是五长老的人。
情花拔出了剑,她说:“你们可知我的身份?”
“别废话。”
所有人同时攻向她。
情花闪躲挪移,然后用内力大喊,“有人袭营!”
很快对面便火光闪动,不少翡国将士跑了过来。
五长老派来的虽然是高手,但在翡国将士的围攻下,也只能退去。
温北炎为首,他问:“可是出事了?”
情花点头,“回去再说。”
与此同时,南疆宫中。
南无花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中。
她眼前是个晶莹剔透的杯子,杯内的酒呈暗红色。
她出生在南疆,嫁去云端城。
这里没给她什么好回忆,却是她的家。
翡国一再退让,可南疆长老们却执迷不悟。
一眼便能望到的结局,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没用,拦不住啊,拦不住南疆百姓走上一条死路。
十位长老突然出现发难,她清楚原因。
是父亲,是海国。
是他们和海国达成了协议。
她面对不了南疆百姓,也面对不了翡帝。
如果能重来,她绝不会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
她喝下了毒酒,最后一眼,看的还是这个充满罪恶的宫殿。
南无花唇边带笑,真是好笑,她到死也没能摆脱这里。
而军营中,情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她很难受。
南无花说各为其主不必留情。
可她救了她的命,一次次帮她,怎么可能做到不留情分……
她的贵人是洛东,是陛下,但她可以交托生死的朋友只有南无花。
温北炎觉得事情不对劲,“南无姑娘可能要走绝路。”
南无花话中的意思太过明显,摆明了是要赶情花走。
情花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她呆愣地站在原地。
她看向南疆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她知道,她活下来了,是南无花护着她活下来了,她不能回去送死。
情花狠狠咬着嘴唇,感觉到了血腥味。
温北炎轻叹,情花也在成长,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翌日一早,南疆发出告示。
叛贼情花杀了公主,逃往翡国。南疆王请翡帝交出杀人凶手。
情花坐在边境线上,冷冷地盯着对面的人看。
对面聚着不少南疆百姓,而站在中间的便是蛊王,他身边是南疆十位长老。
大长老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还好他派人守在了殿外。
南无花存了必死之心,服用的毒药也是入口毙命。
他赶到的时候伪造了现场,先是用情花擅长的毒化解了南无花体内的药物,之后用情花的剑法把南无花整个人划的千疮百孔。
而蛊王本来就已经上岸,南无花一死,他放在南无花身上的蛊虫便给了他消息。
蛊王冷眼凝视情花,“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下得去手?”
情花直视着他,“害死她的是你!”如果说从前她会怕,但现在她不会。她身后有翡国,她无所畏惧。
蛊王没想到她这般执迷不悟,“乖乖受死,我不想连累无辜!”
“呸!你也配!我的命是南无花救的,除了她谁也没资格拿走。”情花眼睛通红,一夜未合眼,眼皮生疼。
蛊王也怀疑这事有内情,可即便有又如何?女儿死了他很难过,但女儿死的又正是时候,让南疆立于道德制高点。
他了解翡帝的脾气,翡帝不会交出情花。
蛊王冷笑:“你的命我要定了!给你们三天时间,要么交出情花,要么开战!”
闻人兮走到情花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情花这一刻是犹豫的,她死了南疆就没有借口发难,翡国将士也不必凭白牺牲。
她见蛊王这般自信,深知定是有援兵。
闻人兮说:“要战便战!翡国不会答应如此无礼的条件。”
她顿了顿,眼神落在蛊王脸上,“可我想问问这位南疆王,用女儿的死做借口发起战争,你配做一个父亲吗?”
蛊王眼神浑浊,他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他大笑,“不过是个大夫,也敢在阵前叫嚣!翡国是无人了吗?”
闻人兮没再理会他,而是揽着情花,回了军营。
之后全营戒备,闻人兮带着情花去了后山。
温北炎跟着她们,“闻人大夫,您是留了什么后手吗?对方可是擅长玩虫子的,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闻人兮并未回头,“海国袭击了沿海战船,炎城的锦阁也未留一个活口。海国已经决定开战,西境必须守住。”
即便……即便尸横遍野。
说话间他们便进了山洞。
温北炎看着堆满的火药,有些好奇,“这有用吗?”
闻人兮:“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