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终点在哪里？
由此可见，沈忆姝和那个宝惜公主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而他相信，平宁长公主和沈驸马，若是要结交的话，宁可和宝惜公主结交，只不过是通过沈忆姝而已。
如今宝惜公主抛弃了沈忆姝，那平宁长公主和沈驸马，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农户女？
范谦有些焦虑，若是他的推论没有错，那沈驸马今日与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试探，还是真心赏识他？
忽然，范谦想起了他在沈浪书房里看到的东西，那是一封密信，不不不，应该说那是一桌子的密信。
大部分都没有什么，说的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事情，可其中一封他看的很明白，上面写着是，待驸马功成之日，便是我姜某效忠之时。
这个姜某是谁？到底是什么事成？
范谦焦虑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他从未那么慌乱过，他知道如今他面对的是人生的选择，他也知道自己该怎么选，但重点是，这条路的终点是去哪里的？
是他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或者是……
他猛然抬头，一张脸上因为恐惧而青筋暴起，又或者是被灭九族，千刀万剐？
“公子！”一个男声在外面喊道。
范谦没有反应，外面的人等了一会儿，再次喊道：“公子？”
范谦依旧没反应。
就在外面的人要等不及了，就要再喊的时候，范谦忽然问道：“什么事？”
三个字一出口，门内门外的人都吓了一跳，这个声音沙哑到比七十岁的老头的声音还要难听，相比起来寒鸦的声音都能称的上是悦耳，这是怎么了？
“说！”范谦又说了一句。
门外的人打了个哆嗦，回神说道：“公子让小的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
门内没有动静，那小厮额头落下汗来，就在他忍不住又要喊的时候，就听门内说道：“稍等，我穿个衣。”
小厮诧异的抬头，他明明就瞧见了范谦就坐在桌子旁，从影子上能够看的出这位衣冠完整，这种日子也没有人会扒了衣服坐在桌子边上的。
这是穿的哪门子衣？
门内，范谦握紧双手，半响以后松开，伸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脸，深呼吸几口以后，走去开门，打开门，瞧见门外的小厮低着头，整个人非常恭谦。
“你在这多久了？”范谦问道。
小厮低声回答：“一……一炷香的时间。”
“哦，进来说话吧。”
小厮跟着范谦进了屋子，悄悄的往床上看了一眼，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倒是桌子上倒着一个水杯，水杯的水倒了一桌子，甚至还流到了地上。
“无事，刚起的着急了。”范谦说道。
小厮没接话，只低着头。
范谦瞧他这个样子也不再解释，只问道：“打听到什么了？”
那小厮迅速的说道：“小的打听到平宁长公主这些年身子一直都不好，别说怀孕生子，能有多少寿数都不好说，而皇上一直都不同意沈驸马纳妾，并且为此不让沈驸马随意进出皇宫。”
范谦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说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沈驸马虽然出身军户，却只是沈家的养子，而且不是从小养在沈家的，而是在几年前突然被沈家的老太爷认做养子，然后送进了两大营。”
“嗯，继续说。”
“后来沈驸马被选中护送平宁长公主出嫁，因此没有赶上沈家老太爷的丧礼，不过沈驸马曾经答应过沈老太爷，一定不会让沈家绝后。”
“沈老太爷没有另外过继孩子？”
小厮楞了一下，范谦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搞错了，当时沈驸马还没有长公主。”
小厮有话不敢说，长公主就是入赘皇家，都入赘皇家了，要过继也是从皇家过继，孩子姓孟不姓沈，和沈家有什么关系？
范谦显然觉察到自己的话里还是有问题，不过这次却没有再的大方的承认，而是示意小厮继续往下说。
可小厮已经将打听到的事情全部都说完了，他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只好干巴巴的说道：“长公主应该是不想过继的。”
这是废话。
平宁虽然是长公主，是天启皇帝的亲妹妹，但是平宁没有权势，沈浪也就是一个最平常不过的驸马爷，皇家的孩子谁乐意过继给他？真当孩子不值钱？
范谦手指点了点桌子，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小厮应是，稍微等了等，范谦问道：“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小厮赶紧摇头，他不是有话要说，而是今日他为了打听这些消息花了两百个大钱，他想问问范谦给不给他。
“对了，今日沈姑娘做了什么？”
小厮愣住，说道：“小的不知道啊！”
他一整日都在外面，他怎么知道沈忆姝做了什么？
更何况这沈忆姝的事情哪里那么好打听？
要知道虽然如今瞧着好像沈忆姝是被李氏软禁了，但是这有来饭馆上下还是仰仗沈忆姝给钱呢，下人们哪里会出卖自己的主子？
“没用的东西！”范谦冷嗤，“扣你半个月工钱，以后记住每日将沈忆姝的情况汇报给我，记住！”
小厮心里委屈的要死，不过还是退下了。
他是范谦在上京之前花钱买下的小厮，签的死契，范谦别说罚工钱，就是打死了他都可以。
范谦等着小厮退出了房间关上门，整个人瞬间瘫软，冷汗几乎是一瞬间从他的额头流下来。
沈浪是对着沈家立过誓言的，要给沈家留后，而平宁长公主不能生，还不让他纳妾，所以这是逼着他毁约？
不不不，范谦想，才不是那么简单，沈浪那话里的意思，若有权势，誓言算个屁，承诺算个屁。
所以他当初答应沈老太爷的话压根就不重要，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而如今，他就是个驸马，他手里压根就没有权势，他没有权势，还被逼着做个言而无信的人，那他……
范谦的脑子迅速的将几种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沈浪是说过这个词的，沈浪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个词呢？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若……若真是他想的那样，那沈浪又将他推荐给姜淮姜丞相，甚至还提点姜夕颜给自己，那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