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范岭县发生了一件事,关于做诗送酒送银子的事。
街头巷尾,率先由孩子们喊出,十色香持画送酒、十色香持字送酒……。
这是白芷花了三五两银子,买了十几包糖果,教着孩子们。在县里大街上唱喊一圈回来,可领五颗糖果。
一传十、十传百,都在找“十色香”的酒肆铺子。
顺着“十色香”,一看,在县里西街遮雨巷,有一家名为“十色香”的酒肆开业了。
知内情的,却道,原来是冯记酒肆已唤然一新,换了新东家。
古朴大气、典雅韵致。
墙面张贴一张红纸,写着:
十色香酒肆-酒令榜
呈一首酒诗,可赠三坛子酒!
呈一手酒字,可赠三坛子酒!
呈一副酒画,可赠三坛子酒!
诗、字、副,各取五人!
另:各榜头名者,另赠十两现银。
赠酒:名为“岁寒堂”,此酒世间绝无,其色泽清澈如寒潭,入口甘美醇厚,回味经久不息。浓香绵长,其香纯如幽兰,久转口中,闻之让人欲仙飘飘,喝之让人醉生梦死。
活动为期十五日!
注:如觉不公平者,可由呈诗、呈字、呈画之人请县里名家评判。
此时,十色香。
沈三舅舅沈从树在铺子里走来走去……一脸的焦燥不安,时不时往铺子门口探一探,希冀着门口涌来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沈从树忍不住说:
“白芷侄女,眼见开业一个时辰,也不见一个客人上门。你说的那主意管用吗?你这糖果可散出去二两银子了。”
可别低估了人性的好奇心,人性的贪婪性,何况古代信息如此蔽塞的时代。
有一件新鲜事,能不凑热闹,她还不信了邪。
……
白芷翘起二郎腿哼着小曲儿看话本。
方元璟专注练字。
沈石柳数着酒坛子,在一个地儿来回数了五遍……
沈三舅舅沈从树一会焦燥不安来回走动,一会儿像一颗树般立在门口站上半晌。
“来了……来了……”沈三舅舅沈从树,欣喜若狂,强忍着似要手舞足蹈的双手双脚。
进来三个男子,身着绸衣,家境尚可。
一个华袍玉冠的小胖子,生的倒是人模狗样,眼睛却仿佛长在头顶上,仿佛高人一等那般。
开口就是挑衅:
“你们酒肆新开的?听说什么岁寒潭绝无仅有?吹牛皮别吹破天了。敢卖一两银子一坛酒?
抢钱哪。”
白芷……我这爆脾气,第一个上门的客人就挑事。
方元璟用眼神制止白芷,放下手中书本,慢悠悠经过三人,露出修长好看的双手,提溜一坛岁寒潭。
打开坛封,倒出一大竹杯,迎空举杯饮酒,姿态潇洒写意的宛如一幅美景,溢出的酒水从那优雅的颈线滑下去,经过喉结,伴随着吞咽时的起伏……
白芷怔住了,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
要命!
这那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方元璟。
又是一大杯……
方元璟喝完,面不改色,又自顾自的回到桌前,拿起书本。
待方元璟走过时,酒香四溢,独属于岁寒潭的幽香,直往三人鼻尖钻。
这三人,想来是真正爱酒之人,只觉这位气质清冷的男子,刚刚手中那酒,如仙酿琼浆。
一个性子急燥的的男子,忍不住叫道:“快……快,给我们三人来上一杯。”
沈三舅舅、沈石柳快步上前,一人倒上一杯。
啧……
“好酒……”
沈三舅舅这才松了口气。
三人怒气冲冲的来,喜滋滋的提着三坛酒走,临走还不忘遗憾的说:
“你们这规矩定的不好,怎么能一人只卖三坛,一天只卖十坛……”
白芷替方元璟擦试嘴角、下巴处酒啧,不断的“咯咯……”笑。美男相公,到底是美男相公,只用一招,出奇制胜。
此后。
不断有挑事者,上门找茬,铩羽而归。
也有自持清高,不屑一顾者,浅尝一小杯,直呼好酒,果然世间绝无。
不缺银子的一人拎着三坛“岁寒潭”,不是不多卖,东家一人一天只卖三坛。
可仍有不少遗憾的,当日未买到“岁寒潭”,第二天早早的来回十色香,等着开门。
缺银子?最是寒门子弟。
走进酒铺发现,此酒明价,一坛一两,三坛三两!
回到家中绞尽脑汁,闷头苦想,势要拿下三两银子,那可是二个月的学修。
转个手,最次也能换来三两银子。
如好运得了酒令榜头名,还另有十两银子。
白芷听到各种议声。
哼,古代的白酒才多少度,最多十多二十度,能有什么味儿。
我这酒五十多度上下,拿冯家酒肆的二年以上的烧刀春多次蒸馏。
蒸馏出来的纯将白酒,在加以空间的浓香型白酒,调试十多天,才勾对出口感甚佳的好酒,取名“岁寒潭”。
与现朝的酒一对比,可不立见高下。
若在酒窖中放上半年一年,口感更佳。
陆陆续续,有提交诗、画、书法者,方元璟将作品评审后,在对应的一、二、三等名次,依次张贴。
没半日发现,原来第一名已经掉落至三名,前一、二名已有新的人选。
在过一日,头几名者,已然换了新人。
等书生们齐聚诵读、观摩时,激起一股豪志,甚是不服气,意与之一绝高下。
三榜,各榜可张贴十五人作品,不断有新作品替换。
也有甚绝此前作品欠佳者,重新递交作品,周而复始。
这,不仅仅是赠酒!
是一场扬名立腕之际遇。
突时,范岭县呈一片热议。
县学的夫子近来发现,学子们比平日里更加刻苦学习,勤习用功。
三五成堆,练字、作诗、画画间相互咬耳指点。
见着学子们呈好学之风,夫子们甚是心慰。
陈夫子收看了几幅诗作,咦,怎么全是关于酒的?
那个夫子下的题策?
陈夫子问一圈,没有。
逮到一个学子,细细的问,才知,由一家酒肆发起的酒令榜。
陈夫子好笑般与县学孙夫子议论,孙夫子呲之以鼻,什么好酒,世间绝无?
一个酿酒的匠人,何来资格评论学子们才学。
沽名钓誉之辈!
商家人钻在钱眼中,胡弄花招。
不过,学子们天天议论,孙夫子勾着心,带着猎奇,跑到“十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