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看铺子?”
酒老翁的眼睛顿时一亮,这是诚心买铺子啊,果真是及时雨。酒老翁也是个果断人,说走就走,快步率先出门,领着几人往冯家酒肆走。
马车上。
白芷问出一直疑惑之事:
“冯老伯具体遇着什么事?好好的酒铺子,全部卖掉,生意都不做了。”
闻言,酒老翁的眼神暗了下,叹了一口气:
“我有二子,原来长子主事,酒铺子蒸蒸日上,说起冯家酒也是略有名气……好景不长,遇着事,人没了。
就留下我大儿媳和一子。”
白芷暗想,那想来就是刚刚的平哥儿,粗中有细,教养的不错。
“我小儿,唉,年前,有人上门买酒,……我家二媳妇惹着人家,那些是个有来头,就把我家小儿打断了背骨,如今还躺在床上。哎……”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白芷继续问道:
“酒铺卖出去,冯老伯之后,如何生活?”
酒老翁思虑片刻,才道:
“家里还有几亩薄田,铺子卖了,主要是为小儿治病,余下的银钱在置办些良田佃出去,好歹过活是没问题。小儿好好养伤,还有孙子得送县学。”
有成算就好,虽就几面之缘,想酒老翁品性不错。
出乎白芷的预料,酒肆后面,有一座院子!
第一眼,她就爱上了这座朴实又温馨的院子,后院正正方方的小院子,靠边一颗梨树,梨树下是一口老井。
四间正房,二间杂房,一个大酒窖。
此时,正是春意盎然,绿树成阴的时节,梨树树底上,靠墙根处还有一个小花圃,红的、粉的,花枝招展……
靠着花圃旁边,还有一架秋千,秋千旁边一套石桌椅。
赏花喝茶,都极为惬意。
布置的是个心思巧妙之人。
“相公,院子好漂亮啊!”白芷忍不住惊呼出声。
落在众人眼里,白芷满脸洋溢着笑容,像只花蝴蝶一样在院子里飞舞,这看看那摸摸的。
方元璟笑着点头,娘子是真心喜欢。
白芷:“老伯,你这院子打理的不错,是个有巧思之人。”
酒老翁眼神暗了下:
“此处,还是我大儿与大儿媳妇打理成如今这番样子。”
白芷在酿酒房往外喊道:
“冯老伯,你这蒸酒器有些小,这一天出酒也不过二三十坛。可一块卖?”
酒老翁一听,内行,果然是懂酒的。
“小娘子说的到极是,我们家有两个酿酒房,此处就一并转出。我那宅子里还有一个大的,就留给后辈。”
一行人里里外外看了三回。
白芷一锤定音:
“冯老伯,你这处,我和我相公看上了,你老也说个实诚价。”
酒老翁捻了捻手指,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
“哎,原是不舍,如今,不舍也要舍。”
“看小娘子是个懂酒的,也是我们的缘分,连着院子和铺子,作价二百六十两,这酒窖的酒,还有我家里还有六百坛,一块作价三百三十两。”
之前三舅舅也打听过街上铺子价格。
一般都得一百多两,院子一百两多的都有,加一块,至少近二、三百两,但此处最便捷,铺子和院子连成一体,主要院子够大。
原想着,酒慢慢酿,先开个干货铺子,维持着。
如今酒也有了着落,到是可以接手立即开业。
酒老翁给的是个实诚价。
白芷爽快的应道:
“行,就三百三十两。”
躲在铺子门后的,穿着桃色衣服的小妇人不知何时跟过来。
惊得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上,眼睛闪亮一过,这可比她预想的要多了很多。
原以为就卖个铺子,也就一百几十两,如今有三百三十两……
看来这家不缺银子,眼中精光一闪,有了计较。
“八百两,连同我们家还有五六道酿酒方子,一块转给你们。”
一道故作娇柔又尖细的声音。
走进来一位小妇人。
正是在酒老翁家奇怪又无礼节的小妇人,还是那身身穿桃色衣服,那定是冯老伯他小儿媳妇。
酒老翁脸色急白:
“老二家的,你不在家里照顾老二,跑到这里干什么!回去!”
冯老伯小儿媳妇白着眼:
“爹,咱们家,酒铺子都不开了,还拿着酒方子干什么?到不如换了银子,日子也好过不是。”
酒老翁怒道:
“你胡说什么,家里祖传秘方,怎么能随手卖掉。将来平哥儿,还有你们未来的孩子,总得有一份立世存家的家当。”
冯老伯小儿媳妇一脸嫌弃,内心不屑,就那个憨子,谁稀罕跟他生孩子。
冯老伯小儿媳妇收起心思,一脸真诚的劝道:
“爹,我们有了银子,做点什么买卖不好,怎么就非得捣鼓这玩意。
将生我在给二老生几个娃娃,你们就在家好好帮我们带娃,等当家的身体好了,那些个银子,出够我们开个轻省的铺子,在招两伙计。”
人家是内行,当人家好糊弄,真卖,那些个酒方子也不值那么些银子,都是寻常的酒水。
到时大儿有天份,临走前的那此日子,说是研制了新酒,可惜……
酒老翁话重心长的说:
“老二家的啊,你放心,老二治病的银子,我们都备着呢。家里的生计,我们也有了盘算,日子总不会苦着过。”
……
转过脸,酒老翁有些难为情。
“方公子、方夫人,实在不好意思,酒方子,恕老夫不能转让。这是我们家传了几代的方子……那方公子、方夫人,没有方子,这可如何是好?”
酒方子?
她真不缺。
没一百,也有五十张……一大箱的酿酒书,正安安静躺在灵魂深处的空间里。
白芷故作客气的说:“没关系,我们开酒铺子,自然手头里有方子。”
见事已落定。
酒老翁小儿媳妇,没能劝动公爹,“哼”的一声,扭着屁股走了。走之前还含羞带涩的,瞟了一眼方元璟。
好好的一个良家妇人,眉稍中自带风情,言行举止勾着人,娇柔做作般,勾引着男子。
这种女子……老伯家小儿子被打断背骨,还不定怎么回事。
可惜是人家家事,总不能说,你得防着你家儿媳妇,是个会红杏出墙的主……
这还不被人拿扫把打出去。